《蚀心之恋》刘琉

7、第7章

　　又梦见孩子了

　　“妈妈，妈妈，妈妈……”
　　稚嫩的童音从远处一声声的呼唤着，刚开始还很轻快，然后越来越急促，最后是带着哭腔，由近及远，慢慢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孩子！啊！”又是那个梦
　　昏黄灯光下，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丝，紧篡床单的手心都是虚汗
　　赵微暖目光涣散，在床上坐了一会，掀开薄被下床
　　屋外的光透过窗户照进小屋，床上的人没有开灯，就着微弱的光亮倒了喝了杯白水
　　喝完水，等到再回到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
　　有多久没有再梦见那个孩子了，好像是从找到蛋糕店这份工作后
　　每天在店里，看着许许多多带着笑容来买蛋糕的孩子，心情也慢慢舒展开了。
　　可自从接到程晨电话后，之前平和的心情好像突然出现了裂隙。原来，很多东西不是自己想忘记，它就不曾发生过。

　　赵微暖知道，这个多梦的夜晚注定是睡不着了。
　　转身从床头柜拿出一个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叠B超单，和几个体检建卡的本子，还有一枚生肖鸡的黄金吊坠。
　　这几年不管搬到哪里，这个盒子就像她的全部家当一样，总是第一个被收好。
　　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当然也没人看到她打开过。只有在夜深人静，梦见或者是想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她才会拿出来看看。
　　一张张翻开B超单，用手轻轻拂过，仿佛是在抚摸着幼嫩的婴儿般，小心翼翼又恋恋不舍，一点眼泪滴到光滑的单子上，另一只手赶快把泪水轻轻抚掉，可没等抚干净，接着又是一滴接着一滴砸到单子上，她赶紧把单子翻过来，然后摒起腿，抱着膝盖，压抑的抽泣声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那天

　　“赵丫头，你爸出车祸了，正在县城的医院抢救呢，你家离医院近，你快去看看”，
　　接到电话的时候，自己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程晨正在外面送货没有回来。
　　自从结婚后，程晨就让自己和娘家人少来往，逢年过节该送的礼该给的钱，他都没有少给过，但是他说：“微暖，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但是高中的时候，我能看出来你的家人对你并不好，直到我去你家提亲的时候，你爸就像卖闺女一样的要和我谈价还价时，我就看不起你爸，可我心疼你，所以，如果不是很必要，你以后少和那边联系。”
　　虽然，他说的有点强硬，但是心里明白，那时候他心里是有她的，他这样做是想珍惜她。
　　“好，老公，我都听你的！”
　　那时候，她是多么需要一份踏踏实实的可以依靠的肩膀
　　即使不是爱情，也要抓住，即使这份婚姻是建立在不平等的经济基础上，也必须也只能接受。
　　当打电话告诉程晨时，他说：“微暖，你现在不要过去，你还大着肚子不能骑车，我把货送完就马上回家接你过去。你乖乖在家等我，听到了吗？”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记得好像是说：“好，我等你回来！”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赵微暖，你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没有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你那个倒霉的爹把你当货物一样要卖个高价，你却上赶子来救他，你还搭上了我儿子的命，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等着我回来的嘛，啊，你说话呀！”当睁开眼的时候，入眼的就是程晨怒急而泣地指着病床上的她
　　可当看清眼前的情况时，大脑顿时“嗡！”的一声
　　“孩子，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床上的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怒红了眼的程晨
　　“你还有脸问孩子呢，你这个杀人凶手，因为你的妇人之仁，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儿子……”心揪扯的疼痛，床上的人苍白着脸，干涸的嘴唇，瞬间失语，只看着一向还算斯文的程晨发泄完，蹲在地上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