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一月*暖

6、第六章：叽叽歪歪的归路

　　在游乐场边上的麦当劳一起解决掉了晚饭。随后和钟勋在下午见面的地方分了手，时间大概是七点多。10月初的七点多，天空依然有一点亮度，甚至还能看到漂亮的晚霞。我跟胡炜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话说下午被钟勋的那句“可乐喝多了真的不好”呛到半死之后也就看开了，反正老娘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烈女，说话一向这么豪迈。再者原来就不打算跟钟勋有什么发展，就像在胡炜面前可以没规没矩一样，也没必要在钟勋面前装得跟什么似的。要说装样子，也不过是在梁树面前拘谨一点罢了，偶尔扭捏一下子。
　　“丫头，我发现钟勋这个人对你来说好像太复杂了。这样一个人做朋友自然是有益无害，因为他完全没有坏脑筋，人又不错，可是做男朋友似乎就不怎么合适。”胡炜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有一点皱的样子，严肃的很。
　　我又忍不住想翻白眼了，“我说胡炜。”我顿了顿，深呼吸了一下，“你想太多了。”
　　“怎么？你不觉得他有点高深莫测捉摸不透？”
　　“首先，我没想跟他怎么着，所以他复杂不复杂，都不是‘对我来说’，再次，我觉得他这个人挺单纯的，不是那种心思复杂的人。”不像梁树，总让人觉得复杂的很，不止是他的思想他的举止他的穿着打扮，就连他的生活都复杂的不可思议。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个男生的生活可以复杂到这种程度。泡吧，跳街舞，滑板滑轮，游艺机，和朋友去打球逛街抽烟喝酒。我目睹过很多次，也亲身经历了几次。不知道是我自己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些活动在我看来，无聊得很。但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梁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喜欢他的什么。这么看起来，钟勋就要简单得多。至少他不会是喜欢玩乐的人。比起那些需要耗费体力精力的事情，可能他更喜欢看看书，打打盹儿，种种仙人掌，做做菜之类的事情。想到做菜，倒是真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真是，怎么会想到做菜呢。这么温吞又有点慵懒的一个男生。应该不会喜欢做菜才对吧？
　　“张可喻！你到底有没有听本少爷说话啊？”胡炜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我被吓得跳了起来，忿恨的仇视着胡炜。
　　“你丫说话不能好好说么，吼什么吼！”我反扑的速度绝对出乎了胡炜的意料，因为我亲眼看到了他微张成O型的嘴。
　　胡炜看到我的注视，连忙闭上嘴，随后又不客气地开口，音量虽然是小了一点，语气照样不和善，“我说了半天你什么都没听到啊你，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专心你知不知道，你不认真听我说话还理直气壮起来了你？”
　　“得得得，我不对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赔不是，我错了还不成么。您消消气消消气。”想想好像是我的不是，怎么莫名其妙就走神了呢。
　　胡炜见我难得这么好说话，狐疑的瞄了我一眼。我收到了他递过来的目光。却没计较。理亏么，自然要低姿态一点。
　　胡炜大概是见我态度还算诚恳。总算也不追究了。
　　“我都有点后悔了。”胡炜喃喃自语似的来了这么一句。我不是很理解他在说什么，也就没接口，果然胡炜很识相的继续了，“我觉着不应该把你们俩牵扯到一起来。”
　　有没有搞错，我都说了我没想跟钟勋有什么发展好不好。
　　“丫头，说真的，要是你们俩真在一块儿了，说不定吃亏的还是你。”
　　“胡炜啊……”我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你别这么神神叨叨成么。我不都说了么，老娘没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你是不知道，喜欢他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他到现在都是一个人，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听他自己说他没有考虑谈恋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没必要瞎说。”
　　“是啊，就是因为没必要瞎说我才觉得奇怪啊，照理说不应该啊，他条件不比我差多少啊，”胡炜自动无视我的白眼，接着说，“你看我，再看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是不是。”
　　“说不定人家没遇到真爱呢，人家宁缺毋滥不行啊。”
　　胡炜伸手揉我的头发，这个习惯已经养成很多年了，我也懒得去纠正。
　　“你以为我们都是几岁的人？30岁？40岁？真爱这种词，对我们来说还是太远了一点。人跟人的感情呢，是要在不停的相处中摸索啊加深的。有些人初看的时候感觉好的不可思议，相处了之后才知道不适合自己，有些人呢开始的时候完全没感觉，越相处越觉得对味。所以说，像钟勋这样连尝试都不想尝试的人，真的很奇怪。”胡炜说的话虽然正经，眼神还是不住的往路过的性感的、清纯的美女身上飘，大大降低了话中的权威性。
　　“喂，胡炜啊。”我认真的踩着马路上铺设的彩色地砖的红色部分。医学上说，这是强迫症，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强迫症，只是严不严重的差别，有些人需要反复确认门有没有上好锁，有些人老是觉得家里的煤气没关好，一次又一次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检查，我的症状属于最轻微的不会造成危害性的那种，我只是喜欢踩地板上比较特殊的部分，“你这样……”
　　“什么啊？”胡炜顺口一接。
　　“好像是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哦？”
　　胡炜的食指不偏不倚的往我的太阳穴点过来，“你有没有脑子啊你？我是为你好诶！为你好知不知道！你就这么诋毁我的人品哦？有没有良心啊你。再说了，我就是觉得钟钟有点奇怪而已啊，这样也算说坏话啊？啊？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说啊你说啊。”
　　我一巴掌打开那根手指，搞什么，这么娘娘腔的动作你也做得出来。还有啊，老娘被你戳得很痛啊！胡炜不死心的又往我额头上虚戳了一下才满足才把那手收回去。
　　“钟勋跟我说，没有小姑娘追他。”
　　“我呸。他的行情好着呢。你说他要是不知道打死我也不信。顶多就是他没往心里去。要不就是他故意蒙你呗。”胡炜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俩都聊到这种话题了？”
　　欠抽。我懒得解释，朝胡炜暧昧的笑了笑，顺带抛了个媚眼，“你不是爱做媒婆么，我们聊聊这种话题不正好合了你的意思么。”
　　“我靠，你别这样笑，丑死了。”胡炜一脸嫌弃的别开脸不看我，“你别掐我，疼，疼死我了……放手你放手啊你……你漂亮，你最漂亮了，我靠，你给我放手！”
　　哼哼，叫你说老娘丑，看我不掐死你！我拧着他的腰，死活不放手。
　　“到了到了，到家了。你放手放手，还回不回去了你！”我一抬头，果然到家了。
　　心满意足的放开胡炜，哼着小曲上楼，隐隐约约还听到胡炜痛苦的呻吟以及郁闷的咒骂声。一个字，爽。
　　胡炜说，人跟人相处了才会有感情，也不晓得他跟那些与他有过过往的姑娘们，都是什么样的感情呢？那些美好的，或者不够美好的姑娘们，又有多少在胡炜那颗没有定数的心里留下了痕迹呢？当这样的聚聚散散一次又一次的在胡炜身上重演的时候，那个总是没个正经的人，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的呢？这些问题，在我上楼的过程中占据着我的大脑，然而这些话，可能是我这辈子都问不出口的。胡炜啊，说你是我的好姐妹，可是有些在好姐妹之间的话题，就比如这些带着浓厚的私人感情的，极其隐私的，又有些矫情的东西，却是我们永远也不会涉及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