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鸾》6000雨

11、齐国

　　萧龄被他这么一提，方从原主的记忆中想起来这殷五郎是殷平的儿子，“明日我就送殷五郎走，还有我那乌烟瘴气的一后院脂粉儿，统统打发了出去，我年岁长了，只求寻个清静。”她淡淡的说，“齐太子可是真想让他的弟弟代为聘我做妻？”
　　萧闻点了点头，“这齐太子艳惊七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这回答，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极为中肯了。他偏着头，长眉舒展，朗声笑道：“怎么，姊姊动心了，真真准备嫁给他做太子妃？”萧闻得知此消息时也是震惊至极，不过暗线频频来报，也是证实了此消息。
　　“否，非若是也。我有些奇怪，我以往的名声，是素来不好的，若说有两点好，一是身份矜贵，二不过是这七国美人的名号。桓喻不会是这样的人，况且，如若他要与我国交好，迎娶明素是最好选择，明素虽不是你我同胞，却是养在母后身边的人，况芳名远播、德才兼备，嫁作太子妃，岂不是更好？”萧龄的话似乎还未说完，纤细的指尖轻轻抠着案几。
　　“那姊姊的意思？”萧闻心中有几分清明。
　　“我的意思，便是，齐太子要娶的，并不是太子妃，而是陪嫁。不然，慧极之人，岂会作出这样的选择？”萧龄语出惊人，“皇弟，如今宫中适嫁的几位公主，是哪几位？”
　　“宫里的公主除了最小的明扬，还有养在母后身边的连和，都是适龄。”萧闻如是说，修眉微蹙，沉声道：“朕似乎明白了。”经萧龄略略提点，萧闻陡然清醒了许多，眸光露出锋芒之色。
　　“齐国多矿，铸剑之术天下扬名，少至十四，上至耄耋，皆涉猎铸剑之术。虽不及我大秦，却也在齐国之中算得上国富民强。不过，齐国年年与我大秦、楚通商，以物易物，却是用铁器换的口粮。”萧龄抿了口梨花白，缓缓开口：“齐国地处岭南，土地贫瘠，少沃土，故植粟不发，植稻少产，百姓口粮紧缺，虽是富裕人家，却是吃食凡凡，穿着如同权贵。临战乱，齐国的军饷亦是让他们极为头痛的问题。兵少粮，就算有利刃在手，饿着肚子，如何能安心打仗？究其因，还是齐国水土，不适宜大量粮食生长，而最好的缓解办法，就是找一片多发粮食的沃土。皇弟你仔细想想，这大秦，哪里粮食产的最多？”
　　萧闻正色道：“彦都，彦都十二城。”他似恍然，“彦都……乃是姊姊的封地，如此想来……”
　　“对，正是彦都。我虽常年居帝都，但彦都十二城一直由王家打理，本就风水调和，如今王句掌管彦都事务，彦都成了百姓安康、富庶的好地方。彦都不仅粮食多，且距朝台近，距紧紧挨着我们的齐国亦不远。”萧闻冷哼一声，“桓喻精明得很。皇弟曾在七国之宴上向众人许诺，若是将来姊姊嫁人，便拿这彦都十二城作陪嫁。哼，若是本宫还似以往一样，怕是桓名一提亲，朝上的大臣就立马巴巴的将我送去齐国，皇弟你亦是如此想的罢？”
　　萧闻轻咳一声，眸中却掠过几丝涟漪。他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皇姊素来恣意不羁，做下了许多让世人震惊的事儿，声名狼藉，难以婚配。况且她如今已二十有二，年岁已长，若再不婚配，岂不是落人以笑柄。若是随意配与一人，自当是不可的。皇姊是他亲胞姊，虽说性情暴虐，却待他一向亲厚，怎能容皇姊随意嫁人。
　　“你们都看我这么多年未曾嫁人，怕是心急得很吧。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明了？不就是看桓喻艳惊七国，文才武略，心想若是本宫能嫁去齐国，做了太子妃，将来成了皇后，能收心许多，安稳许多。”萧龄似是恼了，却轻笑的摇了摇头。她细细端详着萧闻的面容，柔和了许多。他毕竟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若是生在簪缨世家，便是个无忧的公子，却是生在了帝王家。
　　“你那端妃娘娘，似乎是个美人。”萧龄话锋一转。
　　萧闻还在思量齐太子之事，只是一愣，道：“远不如姊姊。”萧闻是知道图兰与桓喻之事。图兰幼时随母嘉禾郡主居齐国淮水，与桓喻青梅竹马，待及笄之年便嫁与齐皇子。后没过几载，便被定国公接了回来，临及笄，预备欢喜的嫁给齐皇子，不料事出意外，只得将最疼爱的三女图兰送进了宫。
　　“朕未碰过她。听宫人说她从齐国回来之后，就染了病，且每日挂着一副冰渣的脸，朕一看就心烦。若不是为了牵制定国公，朕早就将她赶出去了。”萧闻笑着说，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哦？倒是有趣了，白白娶了这么个美人，却不碰，多可惜。”萧龄慨叹，抚了抚鬓发，起身整敛裙裾，道：“皇弟，时辰不早了，姊姊就不叨扰了。今日我与你谈之事，你皆要好好思量一番。桓名若是来求娶我，我自有法子应对朝臣之口。至于我中毒一事，恐怕不出几日，自会明了。”
　　萧闻亦站起身，“朕送送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