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米白不白

5、青梅竹马

　　阿公和阿婆的故事我就要写完了，不过这也折腾的我够呛，老欧看着我痛苦的样子，说要带我走走，给我换换脑子。
　　工作室的车终于修好了，很庆幸我们不用再去挤公交车。老欧车间挺娴熟的，不一会儿就把我带到了目的地。不过我很纳闷，他居然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而且这家酒店规模不小还是一家很高级的酒店，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跟老爸和米大他们在这里吃过好几次饭。
　　难道老欧要请我在这个酒店里吃早餐？不过李大姐会给报销吗？依老欧的性格，也不是个大方的主，让他掏腰包估计比较困难。我正疑惑的时候，老欧开口了；“你第一次听爱情故事就听了个凄惨的，这次给你来一个轻松的，慰劳慰劳你”。
　　感情是带我来工作的呀！亏我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来这里放松的呢。
　　老欧轻车熟路地把我带到酒店四楼的化妆间门口，里面有一堆盛装打扮的年轻女孩正围着一个穿着婚纱漂亮女孩说话，很明显，这是一个婚礼现场。：“嗨！美女们大家好，我是旧时光工作室的老欧，身后这位美女叫小白，我们是来找新娘的，各位可否给让个位置。” 老欧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人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不过看他满眼精光的样子，估计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美女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幸好现在天气还凉，美女们的着装都包裹的比较严实，要是在夏天，估计这货的鼻血都会掉下来。
　　“啊，你们是张老师介绍来的吧？我叫唐心悠，今天的讲述人就是我”。新娘不仅长得漂亮，声音也很好听，不知道她的新郎会是什么样子。
　　新娘开口后，她身旁的美女们都很自觉地走了出去，只剩下一个化妆师还在给她上妆，不过这对我们的工作并不影响。
　　“如你们所见，今天是我和阿健哥的婚礼，我看过你们工作室写的书，里面都是一些人选择在人生的某一个时刻把自己的爱情故事讲给你们，以此纪念自己的爱情。我觉得这样的方式很美好，所以我也选择用这样一种方式来纪念我的爱情”新娘妆容精致，身材窈窕，脸上全是对未来婚姻生活的美好憧憬。
　　“其实我还只是大二的在读学生，你们也许会诧异，我为什么会这么早结婚。其实我一开始也是抗拒的，因为。。。。我是被逼婚的。很难想象吧？”听完她的话，我的确感到震惊，但是看到新娘脸上一瞬露出来的狡黠表情，我马上反应过来——我上当了。
　　“哈哈，你们果然会觉得奇怪吧！”新娘得逞了，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的确是被双方父母逼婚的，因为他们觉得我今年已经20岁了，已经到了法定年纪了。就催着逼着我们把婚结了。但是我父母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爱我才逼婚，相反是因为他们太爱我了，所以才逼着我结婚的。”她貌似是在跟我们解释，可是我却越来越迷糊了。难道她的父母无力抚养她所以要把她托付给信得过的男方？但是新娘已经20岁了，应该已经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啊？百思不得其解。
　　“不好意思，我还是有点糊涂。麻烦你说清楚点信吗？”新娘在故布疑阵，我只能直接问她。
　　“我和新郎阿健哥已经认识20年了，一直以来感情都很好，父母所以双方父母觉得既然我们都到年纪了，不如就把婚礼办了，反正彼此都认定了对方，也不会有改变了。”
　　“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你刚刚说你今年20岁，你现在数你和新郎认识20年，所以你们是？”原谅我实在云里雾里。
　　“我家和阿健哥家住对门，在我们没出生之前，大人们就关系很好了。等阿健哥2岁的时候，我妈妈生下了我。听我爸妈说，自从我出生以后，阿健哥就天天待在我家逗我玩，看着我从刚出生的婴儿，到小女孩再到今天他的新娘。阿健哥小时候很笨，2岁还不会说话，可是大人们教他喊我妹妹，他一下子就学会了，天天就蹒跚着围着我喊妹妹，妹妹。连他妈妈都吃醋，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开口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喊妈妈。”
　　“我小时候也特别黏阿健哥，他要是一会不逗我玩，我就会哭，连奶也不吃。后来阿健哥只好一天到晚都待在我家，陪着我玩，陪着我喝奶。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喊：哥哥。我会走路第一个笨奔向的人也是阿健哥。”她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我想她肯定是在遗憾那时的自己没有记忆，没有记得那时快乐。
　　“等我大一点，吃饭都要阿健哥喂，他去哪里我都跟着他，那时候院子里的大人们都笑称我是他的小尾巴，可是我不觉得当小尾巴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我反而盼望当他一辈子的小尾巴。他爸爸妈妈都开玩笑说我们这么要好，不如我长大就嫁给阿健哥吧，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嫁给他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感觉的到那时一件美妙的事情，拍着手喊：嫁给哥哥，嫁给哥哥。”说话间，新娘的手机亮了，她拿起来看一眼，又是满脸的甜蜜。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她心爱的人给她发来的爱的讯息。
　　“等我上幼儿园，爸妈都不用送我，全是上学阿健哥等着我一起去，我放学了就去阿健哥的教室外等着他放学，每天都是这样，放学路上总是能看见小小的男孩牵着小小的女孩，女孩的手上还会拿着糖，一边吃，一边甜甜的笑。阿健哥比我大两岁，每次都比我先离开学校，我也不放弃，每次毕业都考到他的学校去，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大学，我们都是校友。”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确定恋爱关系的呢？”我都快如此如醉了，这样冷漠的话也只有老欧才能问的出来。
　　“是高中的时候吧，班上的学生跟我在放学路上跟我表白，正好阿健哥也在现场，阿健哥直接把他学的情书扔进垃圾桶，还问人家：她的男朋友就是面前，你还要表白吗？阿健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嚣张地跟人家挑衅。介于体格上的差异，那个人灰溜溜地走了。我那时一颗心乱跳，不知道阿健哥只是出于对妹妹的保护，还是真的喜欢我才这样跟人家说。就鼓起勇气问他。结果他很奇怪地问我：难道你没看出来我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吗？你见过哪个邻家大哥哥天天守着隔壁妹妹的啊？你啊。你，不是小时候天天嚷嚷着要嫁给我吗？不会现在长大了，变心了吧？。哇！你不知道那是我多开心啊！简直像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到了初中看着周围的同学在递小纸条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喜欢的阿健哥会不会喜欢我啊？可是那时候太小，不敢说也不敢问，怕阿健哥觉得我思想太坏，不喜欢我了。这样的心事在我心里揣了好几年，终于听到阿健哥亲口回应，简直是拨开云雾见光明啊！”
　　“ 那就是到现在为止，你们已经谈了好几年的恋爱了？” 我觉得跳出感性的思维，问一个有建设性的问题，在老欧面前找点面子回来。
　　“是啊，从开始确定关系开始，我的忐忑又变成了担心父母不答应，会反对我们在一起。后来我老妈看我老师看着手机傻笑，就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当时支支吾吾不敢回答，结果我老妈直接跟我说，让我找男朋友就找阿健哥，不用想其他的了，她和老爸早就认定阿健哥是他们的女婿了。哇瑟，当时那个心情，就是想原地蹦个十米高来庆祝我年少的恋情得到家人的认可。不过我还是没敢跟妈妈说实话，怕是她是诈我的，毕竟从小到大，我被她诈过太多次了。”
　　“可是我又担心阿健哥的爸爸妈妈不认可我，于是犹犹豫豫地暗示阿健哥回家去问一下。结果又被他一顿取笑：傻姑娘啊，从我刚上高中的时候，我老爸老妈就跟我明令禁止不准谈恋爱，要谈也只能和你谈。说你是他们早就看中的儿媳妇，不可更改。 ”
　　“所以，你们从幼时的玩伴，到年少的恋人，再到今日的夫妻。真是一段美好姻缘。”我由衷地说。
　　“是啊，到我高考完就跟双方父母公布了我们的恋情，结果他们都表示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在等着我们挑明而已。从那以后，每次我一个人回家我老妈就会问：怎么不叫阿健一起来吃饭，你是不是又任性惹他烦了。而阿健哥的妈妈则是问：怎么悠悠没有跟你来，是不是你让他不开心了，小心你老爸收拾你。阿健哥也常常对我说：托你的福，老妈给我生活费都多给了好多，不过她每次都会说：这不是给你的，这是拿给你让你给你媳妇买衣服买零食的。”
　　“我们一路在父母的见证与祝福下，走到了今天，虽然我们年龄不是很大，阅历不多，思想也不见得有多成熟，但是我们都彼此坚定对方是牢牢镶嵌在自己生命里的，不可或缺的。我们的路，会像之前的二十年一样，一起牵着手走下去。”
　　新娘的脸上有幸福而坚定的微笑，那笑容，可以抵挡以后出现的风风雨雨、未来的路也许很长，但是有心爱的人相陪，又有什么可惧呢？
　　告别新娘出来，我们都隐约听到悠扬婚礼进行曲。一向理性的老欧都忍不住感叹：“这样的爱情是让人羡慕，陪着心爱的人一起长大，一起成熟，一起到老。又有多少人可以有这样的好福气呢？”
　　“老欧，你也不小了吧？有女朋友吗？怎么没听你说过？”这样的氛围实在很适合谈论爱情。
　　“我，我还不急，你没有听说过吗？：如果你努力，你可以抱着同龄人的女儿。我正在努力，等着将来一天抱着同龄人的女儿。”他一脸坏笑。
　　“流氓，禽兽。”我只能回答他这两个词。
　　穿过长长的走廊，就是酒店的草坪，我本来打算约老欧去看看他们的婚礼现场，一转眼，却又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就只好一个人去看了，刚刚走下阶梯，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喊：米小儿。这样的声音我听了二十几年，不用回头都知道是米大在叫我。
　　“你在这里干嘛。你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老爸也在这周围。”米大脸上有常见的只针对我一个人的坏笑。
　　“是啊，我们约了人在这里谈事情，老爸现在在跟他们叙旧，我溜出来透口气，等会就要午饭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米大口气从来没有正经过，对我。
　　“不了，我还在工作呢？我可没兴趣跟一群生意人吃饭，坏了胃口。你们慢慢吃，我要走了”
　　“没良心，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那样不是我们这群生意人饭桌上谈出来的，还嫌弃我们。”米大一个爆栗敲在我头上。
　　“是吗？我现在可是在上班了呢？你放心，等我发了工资，我就请你吃饭，吃大餐。”斗嘴，二十多年乐此不疲。
　　米大悻悻地走了，不一会，老欧也过来了，草坪上传来一阵阵的掌声，我们微笑着在心里祝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