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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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松开手，退后了几步，陆母没了支撑的来源，差点径直撞倒在地。
“妈，为什么？”白鹿摇头，“刚才森南还对我笑了，你现在让我搬出去住，怎么可以这样。”
陆母苦笑，“森南想起宋途了。”
白鹿被这话惊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暂且落下，连连点头，“好，好，好。”
陆森南摁下开关，房内顿时亮堂，他黑袍漾开在地面。
“我不信，我不信，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她目光呆滞，嘴里依旧固执地自我安慰，“都结婚了啊，他不能不要我。”
陆母叹了声气，上前把她拉起来，白鹿步子踉跄着，撞到墙壁才粗粗喘气，冷静下来。
“好。”她抬头，“妈，我等你。”
陆母担心她不肯答应，见她如此爽快眯眼望过去。
扑面而来甚是陌生的味道，和白鹿身上的气味一致，不过略微淡些，并不好闻。
桌上的，台上的，床上的，都不是他的东西。
白鹿本想过去收拾行李，还未走到门口，却见陆森南抱着一团出来，哗啦啦全倒在地上，有些弹跳着撞上她的鞋子，又咕噜噜滚到墙角。
白鹿忙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高声，“森南，你这是干什么？”
“打扫，清理，我的房间，不行吗？”陆森南勾唇，加快了手下的动作，这动作夹着怒气，风卷云残。
白鹿跳脚尖叫，陆母闻声赶来，这才阻止了愈演愈烈的惨剧。
“森南，这是干什么，道歉！”陆母拿出威严。
白鹿在旁嘤嘤哭泣，这哭声细微烦人，陆森南不禁皱眉，横眼扫过去，白鹿顿时噤声。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你还喜欢吗？”陆森南反讽着她。
“喜欢。”白鹿轻声回答，“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一直喜欢你。”
陆森南见她这反应，顿时没了说话的欲望，他将东西扫出，随后甩上房门，不再管着外面的烦心事情。
不久后有人敲门，响起陆母的声音，陆森南从床上跳起来，汲着拖鞋跑去将门打开。
“给我吧。”他刻意压抑着心内跳跃的情绪，但话出口便泄露了一屋的好心情。
陆森南将一箱的物品搬上床，盘腿坐下，一件件饶有兴趣地翻找过去。
皆是些女孩子才会喜欢的玩意儿，塑胶小人偶，胖嘟嘟的毛绒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对着他露出憨厚的笑。
陆森南一阵摸索，终于从底下翻出两人的相册，很厚，粗约有三四厘米的厚度，掂在手心极有分量。
他眯眼深呼吸，虔诚地翻开封面，手心出了细汗，费了大劲才分开相连的纸张。
李轩跟他提起，白鹿整得和宋途极像。
拍时大约高中的年纪，照片里的女孩眉眼弯弯，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但依稀可见精致的模样，短黑直发，笑起来有可爱的梨涡。
这一看，陆森南只觉整个人活跃又跳动，心脏久违地撞击胸腔，如获新生。
是她，对，就是她。
一定是她。
白鹿胭脂俗粉，打磨过的五官生硬突兀，而她自然又美丽。
他喜欢她。
陆森南整晚没有入睡，来时已经大半夜，兴奋又让他难以入眠，直至晨光破晓，第一缕阳光斜射入屋内，他如鲤鱼打滚，一跃从床上下地。
他把相册装进背包，背起准备开门。
门从里拉开，迈腿便撞上了谁。
陆森南低头。
白鹿倚靠着墙壁，身侧行李整齐，她揉着惺忪的眼，甜甜地笑，“森南，你起了。”
陆森南正想迈过她，却见白鹿抛了大小姐的气度，抱住他的小腿不肯松开，一面哀哀地低叫，话语模糊不清，大约是说，“森南，不要离开我。”
陆森南试图甩开她，抖了抖腿，也没能把这粘人的八爪鱼推开，反而被她搂得更紧，哭声震天动地。
陆宅很大，她这烦人的嘤嘤哭声荡漾开来，撞到墙壁又钻进陆森南耳朵。
“你有完没完。”陆森南压抑嗓音，“我数到三，松开。”
陆森南数到三，准备一脚揣了这家伙，管她白鹿黑鹿五彩鹿，挡了他道的，都不是什么好鹿。
白鹿识趣，这力道快落到她身上，她连忙松开，转了个弯躲到一边。
“森南，你要等我，知道吗？”白鹿带泪带笑，她抹了把快花掉的妆，手掌挡住脸，声音从掌下传来，“森南，你一定要知道，我爱你。”
陆森南头也不回地离开，任由疯子在身后乱吠。
宋途这家搬得悄无声息，问周边的邻居，皆是摇头，本来便搬来没几天，姓甚名谁都不了解，哪里会去管人家去处。
两人挨个打听她的下落。
已经找了几天，从繁华的街市到依旧偏远的郊区，差些去贴寻人启事，得来的均是摇头叹息的结果。
“森南，你别急啊，人肯定在的，前几天我看见她姐了，说不定跟她姐去哪里了。”李轩说着一拍脑，懊恼，“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她姐常年在国外，说不定是出国了。”
查出来是出国了，前几天飞美国的飞机，凌晨六点。
“就差一点点，都怪我，也不早点告诉你。”李轩蹲在墙角画圈圈，自我忏悔，话到一半又急忙捂嘴噤声。
生怕挑起陆森南身上的伤疤。
陆森南沉吟良久，“至少找到了，我过几天去美国找她。”
李轩闭嘴不再说话。
可是美国这么大，漫无目的地去找，无异于石沉大海。
晚饭过后，陆森南呆在房间查些资料，有人轻扣房门，他望过去，见是端着咖啡进门的保姆。
据说新来的，四五十岁的模样，看着顺眼些，面慈目善，人也憨厚。
“少爷，你的咖啡。”
陆森南点头，拿起来轻抿了一口，咖啡烫嘴，但实在香醇。
这味道不似以前，大约是手法不同，品种不同，但喝起来更为美味，他想着烦心事，不禁一口饮到底。
只剩下杯底一些渣，那保姆还没走，见状笑出来，“少爷，咖啡不是这么喝的。”
“再来一杯吧。”陆森南也没抬头。
第二天他醒来，一夜无梦，只是脑袋略疼，但并不碍事。
陆森南撑起胳膊趴在床上，半晌摇了摇发晕的脑袋，见自己衣衫整齐，和衣而睡。
他眯眼去回想，昨天喝完咖啡，又查了些资料，之后开始发困，迷迷糊糊爬到床上，就这么睡着了。
最近确实有些累，陆森南起床，去厕所洗漱，低头吐水的时候，眩晕感一下涌上脑袋，他差
点站不稳，背撞到身后墙壁，踹着粗气，半天才回神。
是该好好休息了。
宋念在美国混的不错，名校毕业，小有职位，她早就不靠父母，这几年来独自在外打拼，居然也攒下了不少积蓄。
给宋途找的是个不错的学校，专业排名靠前，前几年有个校友得了诺风设计奖，学校跟着沾光，名声一下大燥，揽进了不少人才。
宋途有幸录取学习。
李轩是过了几天才发现陆森南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来的感觉，前几日打算着要去美国找宋途，字里行间坦然平静，胸有成竹，几天不见，却见他好像换了个灵魂，明明是一样的躯体外表，易怒易躁，神魂飘荡。
“森南，你没事吧。”又见他走神，李轩担心地开口。
陆森南过了半晌才摇头否认，“没事，我还好。”
李轩心里狐疑，不禁留了个心眼。
明明是餐简单的饭，却见他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脚步虚晃，脸色也苍白得过分。
“咱们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不太好。”李轩终于忍不住，拉着他要往医院去，被他言辞拒绝，最终作罢。
“我哪里有什么事，我不是挺好的。”陆森南颇不耐烦，他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了。”
这一回去，又是好多天没有见到他，打电话也联系不上，接的偶尔是陆母，她也奇怪，“没事啊，森南在家挺好的。”
挺好的，李轩也就没再担心。
又过几天，却接到陆母慌慌乱乱的电话，她哭得就快断了气，啜泣着讲述了陆森南的情况。
不好，一点都不好。
没有预兆着，突然就不对劲，送进医院检查，是个颇有名望的老医师，撸着发白的长须连连摇头，“送过去吧。”
就这么送进了疗养院。
从被发现到最终诊断，只有短短三四天，杀得陆家措手不及。
李轩站在玻璃窗外看着他，他多数时候并不说话，埋首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正常，但见着的人都知道，他病了。
医生说是心病，心里堵着气，没顺通，就变成这样。
李轩倒觉得这是屁话，那是个庸医！放他妈狗屁！
陆母在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父背手沉默，但面布愁云，李轩一个局外人，尴尬地站在中间，也不知该怎么出声安慰。
里面的人忽然抬起头，他的眼神变得极亮，如婴孩般的纯粹，他看见李轩，突然咧嘴笑起来。
这笑很好看，可李轩捂脸。
怎么就他妈这么想哭。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