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围场狩猎（上） ...
-
“亦宸，昨天和德临殿下一起出去游玩了？”
“是，祖父”
“你们先下去吧”
“是，老爷”
“本来你和谁出去我不打算过问的，但是你知道德临殿下是什么人吗？”
“当今圣上的四皇子，看起来，有点呆……”
“肤浅！你知道他母妃荣妃，葛家吗？大秦得以入主中原，荣妃母家可是大功臣，现在那葛老爷虽说没有在朝为官，可也是汉中的权贵，没人敢得罪，同时葛家的财力还能够每年给帝国提供大笔的银子做军饷，葛老爷的生意在南方诸国和海外诸国都有势力。”
“纵使那葛家实力雄厚，但那四皇子还不也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可能你还不知道当今圣上有多宠他吧，当年荣妃坏他的时候就有诸多祥瑞之事，圣上也是频频在吴秦交战中取得胜利，当时都以为这个孩子注定不凡。”
“不过是凑巧罢了，自古乱世中有帝皇家人出世，多有吉兆出现，是真是假谁又可知，有什么好稀奇”
“这些自然只是用来鼓舞士气的，但你可能不知，当年迎荣妃入咸阳宫时，德临殿下刚满周岁，到了咸阳后有诸多不适，于是圣上便命人把荣妃和德临殿下的用水专门从汉中运来，又命人专门用汉中的植物制成香料用做熏香，日常的饮食也都是汉中一带出产的，足见皇上对他的宠爱。”
“宠爱又与我何干？”
“自从圣上决定迁都之后，坊间就有传言，德临殿下可能继承大统，成为大秦下一任君主，不知真假，日后你与他接触时要多留意，切不可有僭越之举，免得落人口实”
“孙儿明白”
“好了，今日我要去造办处和其他官员们商议兴修新宫殿的事，眼下也叮嘱完你了，一会便出门了。”
“如此，孙儿告退。”
“还有一事，近月来陆续有几位大人和我提起些亲事，最近可能会有人带小姐来家里拜访，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下亲事了，好了，我出门了。”
“孙儿告退”
林亦宸生的俊俏，家里又是官宦世家，虽不是权臣，但造办处领班也是个肥差，较其他同品级官员，林家的财力雄厚得多，二来没有那么多权力斗争，也比较安定，许多官员都想和林家联姻，可以给闺女找个安定的婆家，同时万一什么时候自己败落，女儿婆家也能帮衬下，不至于让娘家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亦宸也知晓，如今他二十岁了，该到准备成家之时了，当下又是帝国刚刚在连年征战中稳定下来，国家需要休养生息增强国力之时，人口需要大量的恢复，二十岁在此时已经应该结婚生子了，只是自己偏好男风，又不想耽误谁家女儿的美好姻缘，也还没有考虑成家之事，虽然偶尔也会去那烟柳繁华之地，但也是同其他官宦子弟们一起饮酒作乐，看那些女子们的才艺，从来也没在那里留宿，倒也是洁身自好，只是有时候也会去找那些伶倌儿，戏听得多了，难免觉得那唱戏人生的好看，渐渐也有那么几分情谊了。
宫里的慕乔碍于面子，这几日也没好和丁瑞提及出宫去见林亦宸的事，好容易挨了几天才张口和丁瑞说这件事，似问非问地“今日是十几了？”，“回殿下，今日是九月廿一”，“哦，已经是几月下旬了啊”说罢，还故意感叹了下时光流逝，转眼自己也已经过了十六岁生日了，装腔作势地地摇了摇头，慨叹慨叹，要不是他自己说已经十六岁了，和弟妹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倒显得小了些。
这一切丁瑞看在眼里，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此刻那耿直的慕乔心里在盘算些什么，强忍住不笑，故意和他打趣说“是啊，再过两年殿下成人了就可以授予爵位了，等取了亲就搬到王府去住，可能就住不到汉中新宫里面了，到时候碧花所就要空喽。”慕乔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点着急了，如果他住不到新秦宫里，就没有必要再去找林亦宸了，目前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去见他。
“明日就是圣上秋猎的日子了，今年可以一同前去。”
“嗯？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宫里的惯例啊，只是以前殿下尚小，不得陪驾，今年就可以了，而且还要看看殿下的收获”
“哦，今年是第一次去，不去也失礼，你准备准备吧，对了，把我的鱼竿带上”慕乔钓鱼其实也是愿者上钩，只是因为钓鱼时可以发呆外加胡思乱想，自己在那里神游时倒显得专注，所以他便打算借钓鱼来搪塞狩猎了，要是没有收获的话也不会怎么遭人笑话。
帝国靠军队江山，尚武功，重骑射，所以祖上定下秋猎的习惯用来检验皇室成员们平日里的骑射武功的，但是也不单是考验骑射武功，晚上家宴时也会进行词赋诗文的比试，上午各自去狩猎，打到的猎物中午就差送回宫里用来做晚上家宴，下午便在一起比试剑术，赢了的自然可以展示下自己的努力，也为日后征战打下基础。
翌日清晨，队伍便从宫里出发，到城外的围场去了，众人皆骑马出行，一来为了检验骑术，二来也减少耽搁在路上的功夫，难得皇帝有时间和皇子们一起出行，骑马最是方便。
举行完狩猎前的仪式，大家便各自狩猎去了，慕乔倒是没打算去射杀那些动物，因为他还有其他的打算，在围场的湖边，他把带来的所有鱼竿都支起来，之后吩咐好随从收鱼，然后威逼利诱守卫围场的兵士才从围场脱身，就带着丁瑞骑马一同直奔林家去了。
秋猎日没有朝会，林大人便在家里，答应了让其他官员带着女儿来家中拜访，给亦宸物色妻室，亦宸也只好答应下来，一同会客了。
“这样，先让亦宸和令爱去花园转转吧，你今日前来，老夫命人备了上好的新茶，来来来，一同品尝”
“……”
“……”
亦宸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差人通报便来了林府，惊得林保善和前来的大人忙从正堂到门口迎接。
“恭迎德临殿下，老臣不知德临殿下今日前来，有失远迎，妄殿下恕罪。”
“免礼，先前未差人通报给林大人，是我冒昧了，给林大人也添麻烦了”
“殿下折煞老臣了，殿下屈尊前来，是林家的荣光，请殿下移步正堂。”
“你家林亦宸呢？”
“此刻正在花园，老臣这就着人去找，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我前来就是想找……”还没等说出亦宸的名字，亦宸和绮秀便一同来到了正堂，“草民林亦宸恭迎林亦宸”，慕乔看到亦宸和来访的小姐一同前来，原本欣喜的心立刻便凉了半截，怔了一下，暗自思量到，果然他已有了家室了，“免礼，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和你说，把汉中新宫里分配给我的宫室仿碧花所的样式就好，顺带来探望下林亦宸，前几日我邀他一同游玩，他醉了酒，如今看来已是无碍，我要吩咐的也叮嘱好了，下午还有比武，先回去了。”
众人一同将慕乔送到门口，“恭送德临殿下。”
“如此，下官就先告辞了，林大人留步”
“大人慢走”
“亦宸啊，你觉得小姐如何呀？”
“小姐温柔大方，有甚是聪慧”
“那你可有意娶她为妻？”
“孙儿自知才疏学浅，打算日后同祖父一同去汉中，一来可以增长些学识阅历，二来可以学习督建宫室，日后也可为祖父分忧，成家一事，尚无意向。”
“你若有此意愿也不是坏事，只是那小姐对你有意”
“小姐贤良聪慧，定能寻个好人家，孙儿不愿耽误她的大好姻缘”
“如此我就给你回了”
“谢祖父”
“今日德临殿下前来，你可知缘故？”
亦宸本来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经祖父这么一问方才觉得蹊跷，若是找老林大人说宫室样式，大可差人送个口信，若是诚心来探望自己醉酒，亦不必拖至今日，想来，也就是为自己前来，“方才殿下不是说来找祖父商谈兴修新宫室一事吗。”
“亦宸啊，先前德临殿下邀你出游，可曾提及什么？”
“只是同孙儿一同泛舟饮酒，孙儿天生晕船，加之饮酒，故而头晕难忍，后来就回来了”
“如此倒没什么，只是看他今日神情，似乎不是为了宫室和探望而来，怕是以后还会如此，日后你与他接触切不可随意，要多留心才是”
“祖父叮嘱的是，孙儿自当小心谨慎”
慕乔赶回围场的路上一直心神不定，几次险些从马上跌落，好容易挨到了湖边，也快到正午了，赶忙命人带着鱼一同往大营去。此时诸位皇子大多已有收获，在大营休息着，看到慕乔带着鱼来，不免心生疑问“慕乔，今日射猎，怎么钓起鱼来了”
“三哥，来时见湖边有紫貂，本欲活捉几只取皮来做手套献与父皇和诸位娘娘，又不忍以攻矢坏其皮，故而打算以这鱼儿引诱其出来，谁知那紫貂动作迅速，又无圈套陷阱，故而不得，只猎来这鱼儿。”
“不错，慕乔有孝心，想着天气渐凉，给朕和各宫妃嫔手套御寒，虽然收获未果，倒也无妨。”
“儿臣定当努力”
“好了，大家修整下，下午比试剑术”
慕乔的心思此时还在那林家少爷身上，一直在想，原来他真的有妻室了，那小姐生的也好看，和他在一起也显得般配，算了，他有没有家室与我何干，将来我娶一个比他家那位还好看的……
用过午饭，慕乔也觉得乏困了，毕竟早上骑马赶路一路也是颠簸劳累，下午还要比试剑术，就在荣妃大帐里睡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围场狩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