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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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到了十二月二十二日夜里，宫里前廷就忙活了起来，二十三这天宫里要举行国宴，宴请满朝文武，就在夜里开始准备宴会大厅，虽然平时也都有专人负责大殿的清洁，可是为了喜庆图个吉利还是要在这一天在里里外外打扫一下，头天夜里把所需的场地和用具都准备好，当天上午就开始准备宴会的菜品，等到上午内个丞相主持完帝国年终报告会，得到皇帝的批准，一年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不过第二天还是要有人在宫里值班，处理些地方送来的急报，内廷里就会想平日里一样，依旧是有规律的作息，做事，也会有主子们的家人来宫里探望下，主子们给来回跑腿办事儿的奴才们打赏钱，也会像民间一样按照传统过个节，不过在慕乔看来也没有多少新意，毕竟自小他就看到的是这些中规中矩繁杂的礼节仪式，宫人们忙忙碌碌，于他而言，着实平常。
今年慕乔十六岁了，终于也可以到前廷的的世昌殿参加国宴了，这天上午慕乔不用忙，只是像平时一样给太后皇后母妃请了安，之后就在自己宫里，闲来无事就随手翻了本书拿在手中看，‘霏雨春发烟絮飘，迭鸢束绦此方摇，谁自芳菲暗几时……’，
“瑞哥儿，你说纸鸢飞的那么高，如果一只飞鸟看到纸鸢会不会以为是同类而高兴呢？”慕乔问着丁瑞，语气里若有所思，
“若是一群，估计不会，若是单单一只，相比也会高兴吧。”，
听到这里，慕乔似乎想到什么“现在咸阳有什么飞鸟？”，“燕北和外海的鸟儿都飞来咱大秦还有南方过冬来了”，
“它们飞来飞去不会累吗？”，
“自然是会累，不过既然是迁徙的鸟，都有其他鸟儿陪着的，一起飞翔就不会累了。”
“万一和其他鸟儿走散了怎么办，大过年的。”慕乔淡淡的说，天空刚好飞过一直野鸭，“你看，他就只有自己一个了。”
“如此，殿下，咱们放个纸鸢吧，一来给鸟儿做个伴，二来为来年祁个福如何？”
“也好，瑞哥儿，你去寻个纸鸢来吧。”
“是，殿下。”说罢，丁瑞就去库房寻纸鸢去了，不多时就拿来个大天鹅纸鸢，
“正好，这纸鸢纹样不是很花哨，我写字也方便。”
“殿下想祁个什么福”
“嗯……容我想想”慕乔想着近来的种种事，一边是兄弟间的纷争，一边是自己将来的命运，一边还有两年后自己离开咸阳后的境遇，身边人的安危…，“瑞哥儿，让人去内务府再要几个纸鸢来吧。”毕竟慕乔还小，想要所有的事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愿望就积攒了好多，他就一一分别许了愿望在不同纸鸢上，“只愿兄友弟恭，程四郎敬上苍”，另一只纸鸢“只愿前路易行，程四郎敬上苍”，又一只纸鸢“只愿来日方长，程四郎敬上苍”，第四只纸鸢“只愿至亲安康，程四郎敬上苍”，写着写着，第十一只纸鸢，“殿下，你已经写了十只纸鸢了，足够了，许太多愿就不灵了。”
“那再许最后一个，只愿相安无事，程四郎敬上苍，好了，瑞哥儿。和我纸鸢都放飞吧。”丁瑞拿了纸鸢，和慕乔走东庭长街上放纸鸢，等纸鸢飞得高了，慕乔就吧线剪短，带着慕乔美好心愿的纸鸢就都朝着南方飞去了，会飞到哪里，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慕乔的心愿有的可以实现，有的穷尽一生也没能完成……
放完纸鸢也快到正午了，慕乔就准备去参加国宴了，碧花所里，几个小太监给荣妃派来帮慕乔打点的嬷嬷打下手，给慕乔束发，更衣，宫里的规矩是起床后就要梳洗整洁，仪容得体，所以换朝服就得重新整理一遍，礼仪什么的之前嬷嬷已经说过好几回了，慕乔也在荣妃面前演习过了，这次宴会是慕乔第一次出席国家庆典，第一次穿上朝服，第一次戴上朝冠，第一次走进那堂皇巍峨的世昌大殿，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大臣，第一次行上朝大礼，第一次以有爵位的皇室成员参加活动，慕乔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激动和紧张，还有些许忐忑和焦虑，带着这份心情，往世昌殿外去了，
而此时宫外，林家的院落里飘来一只纸鸢，林保善去宫里参加宴会去了，林亦宸的父亲和叔伯也各自有各自的应酬事物，也不在家，他在花园里练剑，忽见一物从眼前落下，迅捷地刺出一剑，正好将那纸鸢穿在剑上，“少爷好身手。”，
“也不知是谁的纸鸢断了线飞到我这里来了。”林亦宸说道
“少爷，你看，这纸鸢背面有字，‘只愿斯人相向，程四郎敬上苍’，这是祈愿的风筝，现在又不是重阳，放什么风筝啊”林恒不解，林亦宸也不解，“或许那人近来不好吧，等等，那署名是何人？”
“少爷，是程四郎，连个名字都没有，就有个排行估计就是个寻常人家的老四吧。”
“真是愚笨，你看这纸鸢的材质做工，都非常考究，还有这字刚劲有力，颇有神采，寻常人家怎会有这样的风筝，想来也是为官宦子弟，或者就是皇亲国戚”，林亦宸到底还是聪明，那字迹虽然美观飘逸，却谨小慎微，透着拘束，还有些稚嫩，是寻常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自然是放荡不羁，潇洒自在，这人过的日子必然不会是自由自在，又是排行第四，也只有那宫里的程慕乔是这样了，
“他果真过得不好。”林亦宸自言自语道
“少爷说的是谁啊？”林恒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今儿是廿三了吧”
“回少爷话，正是廿三”
“今日就算是过年了，随我去求祖母吧，我可不想等到过了正月再出门，这一阵子都要憋出病了，趁着祖父还没回来，我们去求祖母”
且说慕乔不安的心终于在宴会结束时安定下来了，等司礼总管说完那一大堆吉祥的话之后，宴会就结束了，皇帝出了大殿之后，其他人也按位分出去了，出了大殿就不必那么规矩了，走得快些，走得慢些都不打紧，慕乔也不停留，就和丁瑞径直回了碧花所，毕竟这朝服穿着还有无形的礼仪要遵守，哪有穿着常服舒服，加上从来没经历过这些，难免心累，就回去换衣服了打算休息下，也没留意其他人的行径，但那程昭翰还是有些留意的，走在后面，看着那些大臣，谁和谁交情好，谁又巴结着谁，什么人为官什么样，心里大抵有了数，再和其他大臣们寒暄寒暄，也好树立个好形象，也不知道将来会用到谁，姑且先亲近着好了。
等散了宴会，多数大臣就开始休息了，把官印封存收好，等来年再用，值班大臣不少，但也会很忙，不过也是有好处的，能在皇帝面前表现下忠心和能力，为以后的仕途增加些光彩，也能得到些实质的奖励，或者和皇帝亲近的荣耀，这些都是后话了，等到其他大臣们回来工作，他们也可以休息几天，无非就是大家给皇帝办事，有的先休息，有的后休息罢了。
因为迁都修缮一事，林保善在宴会上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回家后也是十分高兴，林老夫人就顺水推舟地给林亦宸求了请，等过了年，初一就准许他出去，毕竟可能会要出去到别的大臣家拜访，让他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就答应了，林亦宸想着很快就能出去了，心里也高兴，这一阵子的憋屈也不重要了，最主要的是，能出去就能有机会见到慕乔当面把话说清楚，也不至于再让慕乔生气了。
终于过年了，这一天所有人都早早地起了床，因为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而且也是宫里最忙的一天，祭祖祭天，各种仪式，诸多的流程，繁琐的事物，一整套过年的习俗下来，已经是下午了，忙了大半天，所有人都草草吃了饭，就急着休息一会，毕竟晚上才是过年的重头戏，各种各样的娱乐，各处大大小小的聚会，跟着主子的宫人们就随主子们到处去请安，拜年，听戏，领赏，跟着总管们的宫人们就闲了下来，手里的活做完之后，没有事就可以和其他人娱乐，也可以去蹭些赏钱，在后面去听个戏什么的，只要不犯错误，就没什么要紧的，直过了夜里子时，这一天才逐渐安静下来，不过也只是那些主子们，宫人们多已经睡下了，毕竟初一早上还会很忙的，不休息休息是没法干活的，干的活不好也会受罚的，谁也不想触了霉头，虽说没规定时间，但也不敢太放肆，可以晚起的也就只有那些主子们而已，宫人们还是和往日没多大区别。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年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