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story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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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琳用木板和轮子做成了简易的滑板，把瑞彻拉到了波斯菊盛开的地方，也是那个天使失去羽翼的地方。
白色的波斯菊最为显眼的站立在。各色鲜艳的菊里，尽管有些已经凋落但是还有种残败的美。
『瑞彻要是能站起来，一定比我高了』
她欣慰地想，体贴入微的照顾和爱的浇灌让瑞彻不断恢复，像看着孩子长大的母亲一样心里有巨大的成就感。
瑞彻自己在花群中玩，达琳将食物都拿出来，准备野餐。
“达琳，给你。”
被叫住的人转头向声源处一看，瑞彻半眯起了眼双手拿着他用波斯菊编好的花环，含笑的神情让她突然想起幼年时期美丽温柔的母亲。
瑞彻见她楞在那里也不过来，又温柔地笑着说一遍：“给你。”
和另一个记忆重合了。
那个穿着白色单衣天使在冬天笑着递给她一朵山茶花，她还没接过转眼又变成月夜里一脸暴戾瞪着猩红双眼的坠天使，追问她为什么不救他。
瑞彻，你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么？你怎么总是让我想起母亲还有那个天使。
瑞彻惊吓的看着达琳把他编的花环扔到地上，蹦跳将它踩烂，歇斯底里的哭嚎咆哮。
又失去全身体力瘫在地上，无声的抽泣。
瑞彻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为她喜欢花才编的，他小心翼翼挪到达琳身边，想抱住她，她说，
“我有罪，上帝原来都知道，你是他派来惩罚我的。”
愣了一会，达琳擦干泪水，搂住还处于惊吓状态的瑞彻的腰：“对不起，我有病，我以为我能控制好自己……”
“没关系，我知道，忘了它吧，你想象你是个健康的人。我们吃饭吧。”瑞彻回拍着她的肩，声线温柔到能滴出水来。
渐渐的，瑞彻脱离了少年的青涩，开始有点青年人的味道，四肢修长而不是瘦弱。
“瑞彻终于长大了啊。”看着原本正好的裤子长度却露出一大截小腿，达琳欢快地说着。
“我本来就和你差不了多少！可你表现得如同一个上了年纪老母亲。”
“说话真是不讨人喜欢！”达琳假装生气地走开添火柴。
“又入冬了。”瑞彻窝在羊毛毯子里“我呆在这快一年了，达琳！”
“我在这生活了快3年，照顾你个麻烦鬼就1年！”达琳用火钳翻弄着干火柴。
“好好好，我是麻烦鬼。那你怎么不在山下生活，偏偏上山呢？”
“……我也呆在那过，不过混的不好就上来了，偶尔下山买个东西。”
“那你的钱是哪来的？”瑞彻无聊的在羊毛毯上画来画去。
“反正够我们生活的就是，问这么多，你来付钱啊。”
瑞彻冲她背后做个鬼脸，噤了声。
“对了，明天该下山了。”达琳把火钳放在铁架子上，用毛巾擦手，把吉他拿给瑞彻。
“奥。”青年面无表情的拨动琴弦。
“我想听你唱歌啊，赏个脸呗，小少爷。”
“都叫少爷了，我还卖唱啊。”瑞彻一脸不屑。
达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气愤的说：“让你唱就唱，摆什么架子！还真把你当少爷了？”
“知道了知道了！”瑞彻委屈地摸摸鼻子，四指压弦，另一只手拨动琴弦，低声婉转地哼。
“……
but all that's dead and gone and passed tonight
Just close your eyes
The sun is going down
you'll be alright
No one can hurt you
you and i will be safe and sound
……”
黎明将至
你会平安无事
我们会安然无恙
火炉的橘光给他镀了一层金边，外面漆黑无比，魑魅魍魉仿佛潜伏在深处，窥伺着木屋，冷风吹不进屋里，有的只是治愈的歌声和暖入心却不灼烧的温度。达琳潸然泪下。
一早，达琳起床没有叫醒瑞彻，便下了山。围巾围住了她可爱的脸蛋，尽量使存在感降低。
沉重的麻袋使她弯下腰，寻找马车的她无意中听到母亲教训孩童的声音。
“吉衣！如果你再偷别人的东西我就把你丢在山上，山上的魔女就会把你拨皮做毯子，用你的血洗澡，吃你的肉充饥，你的骨头会成为她的装饰品！以后再来勒索你可怜的妈妈，把身上的钱财全交给她，但是你的妈妈却不知道你已经遇害。天哪！你怎么有一个和魔鬼一样的嗜好！让你小偷小摸！”
接着母亲把大哭的孩子推进门里教训，不时传来抽打声。
达琳心里很不是滋味，无奈的背着麻袋离开。
当年她烧了孤儿院之后便离开了故乡，故意来到了很远的小镇，以为就此能忘记过去，谁知竟是从一个地狱跌到另一个地狱。
这一耽误，快到家时又天黑了，沉默的吃饭，瑞彻看出她心情不好，故意弹曲子给她听，但她竟然睡着了，瑞彻摸到她脸上湿漉漉的，叹口气用袖子轻轻擦拭。
她又做梦，梦到了黑暗。
原来文雅温和的脸庞现在面无表情，狭红的眼睛透着残忍嗜血，黑色的右翼快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周身不再发出淡淡的白光，幽蓝的光诡异的缠绕着他，彻骨的寒意代替了温暖的微风。
他已经彻底堕落了。
“坠天使会怎么样？”
“坠天使就是地狱的人了，没有资格回到天堂了，连折翼的都不如。”瑞彻嘲笑地说。“你怎么天天都是天使天使的啊？哪那么容易见到，想痴了吧你。”
“谁说不容易见到，我身边不就有一个么。”达琳戏谑他，没想到已经长大了的瑞彻脸红了，之前脸皮还薄。
“我知道我好看，但你……怎么那么不矜持地说出来啊！”
“你自夸什么啊，男孩子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那怎么了！真是……”瑞彻耷拉着脑袋转过身去。达琳大笑，你这个男孩子还要女孩哄啊，便去掰正他的脑袋，倏忽看到一双猩红狠厉的眼，达琳怔住了，他眨了下眼，透彻明亮的蓝眸无辜地看着她。
“怎么了？”瑞彻扭着头。
“没什么。”达琳往后退了几步，不跟他打闹了。
晚上看着他熟睡的背影，达琳开始思考，什么时候遇到的青年。
那时，天使在冬天昙花一现没几天，被挑断脚筋浑身血污的青年出现在雪地里，照顾小东西的坏毛病没有让她的大脑思考青年的来历，青年也从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经历。
是不愿透露还是根本没有经历无法说出。
她想知道真相。
手不受控制地掀起对方的衣摆，露出光洁白嫩的后背，蝴蝶骨像这么蝴蝶飞舞那样优雅，腰窝清晰可见，纤细的腰似乎一个女子的手拉开就能握住。
唯独没有她想要的伤疤。
希望你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暴风雪袭击加龙山脉的前几天瑞彻一直在生病，好不容易养肥了一点又都瘦下去，醒来的时间还不足睡着的零头，皮肤愈发苍白，眼窝下陷，黑眼袋更使整个人看起来都焉了。
达琳下定决心想带他下山就医，便被拒绝了。
“大概是没有运动身体虚弱，不用看医生。”
他晓得她在山下好像不是那么开心，最后达琳知道他的意思含泪答应了。
“要下雪了。”真担心他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柴火就像无尽的一样扔进火炉。
暴风雪来的毫无预兆，她不管住在镇里还是山上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最可怕的是瑞彻突然清醒过来，脸色有了润红，坐在床上笑着看她，让她把吉他拿过来，费力地弹唱那首歌。
重复着“Tne sun is going down /you'll be alright/you and i will be safe and sound”
黎明将至，你会平安无事，我们会安然无恙。
她紧紧抱着瑞彻睡觉，泪水打湿了他的黑发。
喃喃细语：“你不要死，请地狱带走我，你是无辜的。”
尘世的黑暗几乎湮灭了你的所有光芒。
恍惚中，她看到了第一次来到小镇的孩子，那是那个镇最富有人家的孩子，一头茶色的短发，拽着她的裙子不让她走。
那个孩子伸出双臂
『抱抱我，陪我玩』
可爱天真的笑脸
『小姐姐真漂亮』
疑惑的眼里照射着她疯狂的脸，无力抵抗掐着脖子上的手。
『小姐姐杀了我』
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在山上，袋子里有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金币，她又下山看了医生。
『家族遗传精神不
她总是冲动做出某些事，却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
她忍受不了别人的目光，独自上了山，日日夜夜是那个孩子的笑脸。
冰凉的水珠滴在她的脸上，她极力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晶莹剔透的泪滴从狭红的双眼溢出，黑色的右翼将两人包住，下意识寻找青年，她还在那个床上，床上铺满了黑色的羽翼，她忽然明白了，瑞彻——那个正环住她哭的坠天使。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口突然一个刺痛，什么东西猛的涌出来。
他说，他有罪，她是罪源，她有罪，他们是罪源，我们都要下地狱。
他说，神给他机会，让他机会回到天堂
他说，他犹豫的半个冬天同意了。
他说，他从她吊死母亲时就认识了她
意识模糊前，她看到他展开双翼，黑色慢慢褪去，恢复了最初的圣洁，纯粹透彻的蓝色宝石含泪却温柔，周身的白色圣光使她感受到最后的温暖，白色蝶形波斯菊在他手中绽开。
我的天使杀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story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