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骇人处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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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一走就是五天，五天后外婆和静毅回来了，身后跟着些蛊苗汉子还有被五花大绑的黑苗少年，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比承艺都小很多。少年满脸惊惧恐慌，一直说：“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心蛊那么恐怖，我只是喜欢靳花，我想让她也喜欢我...可是我不知道桃花蛊也那么恐怖，我不想同生共死，我只是在悄悄的找破解桃花蛊的方法，我没想背叛靳花的，我会负责任的，别杀我！求求您了别杀我......”
外婆大声道：“不管你背不背叛靳花，只要你背叛了当初你们之间的诺言就会触动桃花蛊，你不想与她同生共死，那么你就必须死。记住有些错只要犯了，就没有改过的可能，只有死亡才能平息蛊神的怒气。”接着转头眼风定定扫过围观的众人：“我人老了心就容易软，这么多年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如今你们是越发嚣张了，今天我这个圣女神婆就给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苗苗们还有仗着有自己有几分本事的蛊苗苗开开眼，让你们长长记性。垌主传话给邻近的几个蛊寨，晚上处置违反族规的小苗，想过来看的都来！就说圣女阿婆要给蛊神个交代，以平息其怒气。”说罢给静毅使了个眼色，领着黑苗少年往祠堂走去。
静毅看外婆走远，招手示意承艺白哲过来。先是揉了揉白哲的头又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承艺：“晚上处理那个黑苗少年，不是蛊苗看不得的，哲仔你外婆的意思是你也不要去看。和我陪着你小叔叔玩吧。”
祠堂是个神秘的地方，除了犯下大错的人接受审判去到那里，其余时候都是锁着的。白哲对祠堂好奇不已，早就想去看看了，外婆不让去就不去，可不是他做事风格。
白哲眼珠溜溜一转计上心头，乖巧点头答应不去祠堂观礼，扭头领着承艺就走，想要在祠堂外围找个隐秘些的角落藏起来。承艺几天没见到便宜阿爹，有些想念便站着不动也不说话，白哲抬头看他。
静毅疑惑问：“你是想去祠堂？”
承艺知道阿爹误会自己了，赶忙解释道：“阿爹我不想去祠堂，我是想说我给哲仔挑了部功法，想着让您指导指导。”
静毅奇道：“什么功法？”
“无为小阙。”承艺有些尴尬，毕竟师父说过茅山之术才是真正惩恶扬善有大智慧的功法，无为小阙这种温和无害的功法是给胆小鬼准备的。
静毅沉声道：“无为小阙，功德无量，道法自然，包罗万象，修成后鬼神都得绕道走，这是本修心的法门并没有多大的攻击力，怎么不教他茅山之术？”
承艺握紧白哲的小手道：“打打杀杀的太危险了不适合他！我觉得能做到神鬼不侵不扰就很好，无为无求冷眼旁观世间百态也是种幸福。”
静毅点头：“随你吧！你对哲仔倒是上心了，切记事事不可太依着他，会宠惯坏的。功法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过来问我吧，对了，我让你和哲仔说的事儿怎么样了？”
承艺恭敬道：“我和哲仔谈过了，他没有意见...我和哲仔阿爹也联系过了，他会派人来接我们走，说s市是经济中心，学习环境也好，让我们去那儿！正好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念大学，也有人照应。”
静毅想了想问：“是那个胡多多和叫...叫三阿哥的？”
承艺点头：“对！我前天和他们联系过了，他们把侦探社搬到S市了成立了家公司叫私聊诡事，听说生意还挺红火。”
两人闲谈完，白哲拽着承艺转身就跑，边跑边掩饰说：“静毅爷爷天色还早，我和小叔叔去湖边玩，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静毅哪里不知道他说的是假话，急着去偷看上族规是真，也不强求，只大声叮嘱了几句自己就先回去了。
等白哲找好藏身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祠堂院子内燃起篝火，蛊苗围坐在一起气氛很是沉重。外婆穿戴着圣女专属服饰站在篝火边，黑苗少年绝望的绑在人群中间木架上，靳花姑娘被姐姐搀着站在旁边痛哭。
承艺悄声问：“这是要干什么？是要烧死那个黑苗么？”
白哲摇头道：“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上族规。”
外婆看看天色叹息一声，示意安家垌垌主可以开始了。垌主站出来向众人说明缘由后，指了指靳花道：“她已经知道错了，圣女神婆决定放她条生路，今后她会去神庙用血供奉蛊神大人来赎罪。”
外婆点点头，领着靳花站到黑苗少年旁边喊道：“上族规！”，随手拿出一只瓶盖大小通体漆黑的蝎子，又用匕首取了靳花的心头血滴在蝎子身上，蝎子瞬间染成鲜红色焦躁不安地摇动蝎尾。外婆捏开靳花的嘴，蝎子顺着爬了进去。众人开始屏息等待。
白哲对满是疑惑的承艺道：“看来外婆和我想的一样，先解心蛊再解桃花蛊。外婆现在是在破蛊，靳花的本命金蛊已经被心蛊吞噬了，沾了心蛊血的万蛊王进去可以引诱出心蛊。那只蝎子就是万蛊王，外婆花了十八年才只养活这么一只，万蛊王是雌蛊，可以迷惑蛊虫任其差遣，不过有时间限制，差不多也就半个钟头吧。”
等了不到一刻，靳花张大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乳白色的肉虫子在暗黑色的血迹里蠕动挣扎，蝎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外婆手里。外婆上前查看这条白白胖胖的小虫，用手将其捏住交给靳花低声嘱咐道：“这就是心蛊你去喂给他，切不可犹豫。”
靳花满脸恐惧嘴里呢喃：“不...我做不到...不可以...”
外婆怒其不争：“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做，还不快去？”
靳花颤颤巍巍来到黑苗少年身边，看着瘦弱惊惧的黑娃子，才明白心蛊的威力，若是平时自己哪里会看上这样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被下了心蛊后竟然对他死心塌地。咬咬牙狠心道：“对不起，我想活下来，不然咱们都得死。”说着掰开少年的嘴将心蛊扔了进去。
黑苗少年知道心蛊已解，自己必死无疑留下了悔恨的泪水。早知今日今时，定会离蛊苗远远的，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众叛亲离，被自己的阿爹亲手交出去。生苗之间有不成文的规定，若犯了别的寨子的忌讳，别的寨子来要人是不能拦的，而且来要人的是蛊苗圣女，即使知道把人交出去必死无疑，也不敢护短阻拦。
慢慢的少年五官开始模糊身体也越发像长大几倍的心蛊，外婆指挥众人将黑苗少年抬到火堆里，在一阵劈啪作响凄厉哀嚎后什么都没留下，少年消失的干干净净。
承艺大惊：“他...他竟然没有灵魂？...死后没有灵体...不应该啊！...这不可能...”承艺是天生的阴阳眼，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鬼神妖怪，也是百年难遇的纯阳体，克制一切邪祟鬼物。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在苗寨里生活了四年之久的他，竟从未见过鬼魂恶灵之类，身体更是从未有过的舒畅，先前没多想只当山中干净，即使有人家死人送葬他也从未多心，如今再细想身体不禁开始发冷，哪里是山中淳朴无垢，他是碰到比邪祟更邪性的东西了，他太依赖自己的阴阳眼纯阳体了，以至于身体不发出危险信号他就以为万事无忧。如今看着站在篝火旁随意夺取别人性命的众人，只觉得太过可怖。
白哲显然发现了承艺的异样，他也害怕的手脚冰凉，伸手拉住承艺的大手轻摇：“小叔叔别怕，他是罪有应得，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承艺握紧冰凉的小手，闭着眼深呼吸好一会儿才道：“我没事，只是觉得让人魂飞魄散手段太过残忍，我忘了哲仔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害怕了吧！”
白哲摇头道：“我不怕！小叔叔那不是魂飞魄散，他是重新回了蛊神的怀抱。我们蛊苗从出生起就会种下本命蛊，随着时间一起成长。我们的身体很好从不生病是因为有本命蛊回护，但是如果人为死亡，本命蛊就会反噬饲主，重回蛊神怀抱。那个黑苗他的本命蛊被心蛊反噬吞并了，外婆不希望禁蛊出世，只能扔到火里消灭。”
承艺无声叹息，没法跟他解释人若没有灵魂就无法投胎再世为人，两人接受的教育信仰完全不同。
这时外婆已经用万蛊王将桃花蛊引诱到胎儿体内了，奶奶从暗处三两步走到靳花身边拿出银针在她腰腹部扎刺，转头冲外婆点头示意。
白哲惊讶：“奶奶竟然也来了？奶奶明明是毒苗，怎么会参合蛊苗的事！”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毕竟是禁蛊重现，又是这么棘手的双蛊，外婆一个人很难圆满完成，奶奶过来帮忙也是正常的。
五分钟后失魂落魄的靳花痛苦大叫起来：“啊...好疼！救命啊...我好疼...肚子...我的肚子好疼！”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风起一个未成形的孩子落入奶奶手中，奶奶用布包好交给外婆后，无声走出人群。外婆将包好后的肉团扔进火堆，火焰瞬间升高劈啪作响。
承艺仿佛听到了孩童哇哇大哭的声音，细听又没有了。
外婆等火堆完全熄灭后大喊：“下族规！”然后疲惫的对众人说：“仪式完了，都回去吧！你们也都好好想想得罪蛊神的下场，我不希望再举行一次族规！”
白哲困得睡过去了，承艺背着白哲往回走，一路上承艺在思考教育问题，他觉得不能再让白哲在寨子里呆着了，现在才十岁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就不正常，刚刚看完杀人现场，现在已经没事儿人似的呼呼大睡，可见已经长歪了。这几年要不是有自己在边上纠正，不一定歪成什么样子了，瞬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暗暗发誓决不能放任白哲再歪下去，也有必要跟白哲的阿爹好好谈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骇人处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