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沧离柒

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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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选择性忘记了我手术台上的那句话，或许是他不敢回应一个寿命不长之人的感情，我也不敢接受他的回应，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
　　或者我更想让他明白的拒绝我。
　　昱柏，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是否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昱柏，我还能活两年多的时间吧。”
　　在一个午后，我坐在床边，对着他轻松地笑着。
　　我努力使自己露出最阳光健康的笑容，哪怕我知道他最清楚我的病情。
　　我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
　　“傻瓜说什么呢，你还能活到八十岁，活到一百岁......”
　　昱柏没有继续说下去，我转身抱住了他，紧紧地，这是第一次抱他，也感觉像是最后一次抱他。
　　“小、小宓......”
　　我不奢望你能够接受我，我只期望我最后这几年，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昱柏，我不是说了我喜欢你吗？”
　　昱柏没有沉默，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也是啊。”
　　我哑然失笑，“也许你误会了。”
　　“我对你，是情人间的那种喜欢。”
　　这一回，他是真的愣住了。
　　“怎、怎么会呢，我们都是男的呀。”
　　善良温柔如昱柏，也总会有让我难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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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一天。
　　我每天告诉自己，昱柏他也是喜欢你的呀，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只知道，那天过后，昱柏看我的眼神，不再溺着温柔的水，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过，那双含笑的眼睛对着我笑着。
　　我又独自一人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秋叶消磨着时光。消磨着等待他的时光，消磨着剩余不多的寿命。
　　昱柏，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我的身体暂时不痛苦了，我的心脏却又如此的痛呢？
　　我知道，他终有一天会燕尔新婚，我也终会有一天，永远消逝在这里。
　　我撑起破碎的身体，想要下楼走走看看那几棵高大的柏树。
　　分枝稠密，小枝细弱众多，枝叶浓密，树冠完全被枝叶包围，墨绿色的圆锥体，如同他一般高大。
　　我坐在花坛旁发着呆，连点滴时间都误过了，我以为他会来照样温柔地催促我回到病房，可是他没有。
　　只有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扶过我回到病房，我想拒绝，可是我终究没有。
　　又是一个孤单的晚上。我想念着他无法入眠，他却睡得安沉。
　　我想象着他平絮的呼吸，想象着他的睡颜，假装一转头就看见那张脸。唯有如此，我才能安然入睡。
　　又过去了一天，我的生命，又消逝了一天。一分，一秒，我的生命在指针的不停歇运动中慢慢流逝着。
　　我等待着他，用最后的生命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