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回头》想你家的蓝眼睛

10、10

　　头好疼！不对，是全身都好疼！

　　痛入骨髓，深入灵魂！

　　听不见，看不见，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痛楚。

　　“呵”模糊中有人嘲笑出声。

　　是谁？你是谁？

　　无人应答。

　　只有黑暗，唯有黑暗。

　　良久，它又说道：“你还不愿意回去吗？”

　　回去？怎么回去？为何回去？

　　心思百转千回。

　　向小玲心中焦急，却又无法言语，只能听着它一个人的独角戏。

　　“罢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它”貌似要离开，向小玲心里呐喊，不不，我已经后悔了！别走，跪求别走！

　　向小玲和“它”显然没有心灵相通的本事，“它”再也没有了声音。

　　向小玲欲哭无泪。

　　黑暗中好生寂寥，她百无聊赖，看不见，就没有视觉感，无法确定自己的状态，没有声音的世界充满荒芜感，至于嗅觉……她就没感觉到自己还有鼻子！她现在有一种及其荒缪的感觉，她还能称为一个人吗？！

　　她荡荡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更像是传说中的灵魂。原来死了之后是一坨？！

　　没错，经过闲得无聊东荡荡西荡荡的结论，在移动过程中她更像是一坨圆球状的物体，反正不是翔！

　　正所谓山间……咳咳黑屋无岁月，向小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黑屋中逐渐出现一个红点，刚出现时她欣喜若狂，拼命去追、去赶，然而红点还是在那里，她甚至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移动，难道自己所以为的移动只是自己的错觉？就像蒙着眼睛总感觉自己是在走直线的人一样？

　　她不动红点到是越来越亮，不，应该说越来越近！

　　“玲玲？你醒了！”模模糊糊一丝红光映入眼帘，红的？

　　“玲玲别怕，是妈妈啊，妈妈就在这里！别怕别怕。”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小时候的女儿多么可爱啊，软软的跟她撒娇，如果不是，不是她粗心把玲玲丢了又怎么会将母子关系闹到这种地步！

　　她悔呀，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她的玲玲啊，她的女儿啊，然而后悔已经没用，她听到电话恨不得将节目组的人都拿菜刀砍了！为什么其他人都好好的就女儿出事了！

　　向小玲睁开眼睛说了一句话立刻让向妈妈安静了，她说：“你穿红色丑死了。”

　　……

　　寂静。

　　医生匆匆赶到，向妈妈被挤到边缘处，可她已经无力再冲过去了。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衬衫啊！

　　难道……

　　正巧医生检查完毕，向妈妈凑了过去，“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将听诊器从耳朵上取下，“病人心跳很微弱，但好在一直持续着……既然已经醒来就证明已经开始康复。”其实他也很奇怪，如此整齐的心跳声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果不是肯定按住的是胸膛他会以为是在听一块钟表，太整齐了！

　　向妈妈心下稍安，又有些质疑：“小玲的眼睛没事吧？”

　　医生毕竟也是从医很多年的，再近年医患关系尤为紧张的情况下说话都要斟酌许久，听到这话他倒是问道：“是病人说了什么吗？”病人的头部并没有受很重的伤害，顶多一些擦伤。

　　向妈妈吞吞吐吐的说道：“小玲说，说我的衣服是……红色的。”

　　医生转了转心思，说道：“很有可能病人刚醒正常视觉没有恢复过来……”医生一顿，突然问道：“病人以前是色盲吗？”

　　“不是不是，小玲以前的视力很正常。”向妈妈听他怀疑女儿视力急忙解释。

　　医生点点头，说道：“先观察几天看看吧，很有可能只是没有恢复过来。”

　　“好好，谢谢医生。”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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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小玲背靠床头枕头垫于身下，眼神放空，似有所思。

　　自从……之后她对神鬼之说也不像以前坚信唯物主义那样坚定了，神学宫的出现，所谓“人子”，所谓“任务”，那些死去的人她从来不回头。

　　纵观这几年，一开始的荒缪变为麻木，现在想来就像是做梦，她不经细思。

　　荒缪！

　　荒诞！

　　犹如儿戏！

　　为何这样说？

　　太顺利了，一切都太顺利了，你信一个未成年少女可以杀死成年人吗？好吧，一个两个可以说是意外，可是……六个呢？

　　第一次已经记不清了，再睁眼只剩满地献血，血浆发黑，苍蝇蚊虫萦绕，她恍恍惚惚的走出废弃厂房，记忆跟断片似的；第二次，她差点死了，那个男人掐住她的脖子，嘲笑她自不量力，她手指划破他的脸，然后……然后他就死了！她碰了碰她的鼻息，没有呼吸！身体渐渐僵硬！她不敢相信，搬一块石头把他的脑袋砸碎，一边砸，一边笑，脸上头发上衣服上溅上血沫脑浆也不在意。

　　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疯了，这不是疯是什么，不在意人命，甚至因为死亡而高兴，下手的干脆利落，简直不像她！

　　可是她反而高兴了，那种扭曲的高兴。

　　“玲玲，饿了吗，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想吃什么都买……”向妈妈看着女儿又有些忍不住眼泪，她已经失去了一次，真的不能再失去了。

　　女儿卧床那么久，脸都苍白了不少，瞧这张小脸，血色都没了，她一定好好补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