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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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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魔慵懒地趴在少年身上,少年顾不上它,紧跟在自家师傅和小师兄的身旁。
少年名叫默寻,这阵子出来游走,他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都是关于这个师傅的。
比如,他的师傅叫什么名字?师傅竟然说自己无名无姓。
再比如,在食物不充足的情况下,他们的这个师傅手一挥,就能变出一大堆吃的供他和小师兄填饱肚子。
还有,师傅从不惧怕下雨天,因为雨会避着师傅和他们落下。师傅不用眼观就能知道哪里有妖魔,哪里有人。
师傅这些法子,他要是都能学着,那该是有多好,大家不用挨饿,不用躲雨,还能及时知道妖魔的位置,加强防范。
可师傅什么都没有教他。小师兄好歹还有一屏水可以玩,可他呢?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儿?你什么时候能教我那些法术。”
“那些法子都简单,不急。”师傅只是这样回答他。
“之前听说西方有个乐于解人心事的老师,我们这一直向西行走,师傅是有什么心事想要找这位老师去吗?”
她什么都没有回,摸了摸这样问她的小随。
默寻听小师兄这一说才反应过来,他们这的确是向西行走啊。小师兄的观察力不一般,他还得好好学学。小妖魔换了个姿势,吐了口小火星,继续趴在默寻身上。
“祁良啊,”路遇的老人听了名字后表示知道,“胡言乱语的疯子,还带了两个学生整天乱逛,逢人乱说。这人可不着调。”
老人对这人印象不好,“他就在前面,你们去找他吧。”
再向前没几步,她停了下来。
“怎么了,师傅?”默寻问她。
她只是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孩子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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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孩子用手蹭着脸。
方执站在一旁叹气,“哎,所以就说了,老师你怎么能带这么一个小哭包。”
他只是轻拍搂在怀中的孩子。
“你这孩子,我不过是说让我们每个人找一块自己认为最完美的石头,怎么就哭了?”
“可是……呜……我找的这一块和老师的不,不是同一块石头。”
“我找的石头不也和老师的不一样,这有什么值得哭的?”方执撇着脑袋不想再看着小哭包。
“这就是不同啊,孩子。”他举起孩子握着石头的手,“你好好看看这块石头,难道看见我找的石头,你就不觉得这块石头好了吗?”
“……”
“方执,你,我,我们三人选的石头都是最完美的石头。我们都是各自独立的人,我们都有我们各自的想法,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别人学不来的独特之处。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对待一个问题有各自的答案,这没什么不好。”
“可是……我想要和老师一样。”
“想要和我一样?之后呢?我做什么你做什么,我在哪里你就跟在哪里?孩子,若有一天我不在这世上了,你要怎么办?你不能因为想和我一样而变得丧失自我,因为那样,你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你只能活在我的影子下,活在你的自我挣扎中,你会被这些束缚住,你每走一步都会承受重压,你会活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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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她带着小随和默寻上前,看见了前面的石堆前的三人。
祁良,这位老师身形并不高大,或者说相比同龄的常人,还矮小了一些,面容也没有什么岁月的光景,只能从眼神中看出这是位深思的人。
“您是祁良?”她走上前去问那人。
“您认为呢?”
“老师,听说您是一位乐于帮大家解答问题的人,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您帮忙解答。”
她向祁良说了一个故事,一个万物生灵如何存在的故事。
“您这能造出世间万物,应该称您为‘王女’啊。”
“王女?”
“对,”祁良身旁大些的学生在地上画出‘王’字。“上面的这一横为天,下面的是水,中间的这一横是我们这大地上的一切生灵,您便是其中的支柱,您理当是王女。”
“只是,”他质疑,“真的是您造化万物生灵吗?”
“是呀,师傅,您居然有那么厉害?”
她只是看向祁良。
“我内心已经明了是您造了万物,这些孩子或许想见见这造物的奇景。”
“想见我怎么造物的?”她只是向远望了望,一只灵巧的鸟随着绿光聚现,飞向了更远的林中。
默寻和祁良身旁大点的学生跟着跑了出去。
“这还真是厉害呢。”
年龄较小的那个学生在祁良身边呆着,眼也望着那只鸟。
“去看看。”祁良推着他。
“小随,和弟弟一起去玩。”
两个孩子都不主动,牵着小手慢慢往林中走。
“老师”她想继续问祁良。
“走吧,我也去看看新鲜,有什么问题我们回来再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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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白予用冷水拍了拍脸,寒意穿透她的身体,让她打了个冷战,心下颤了颤。用帕子擦干,又在铜镜前站了一会儿。
这样就好。
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苏解正在府内花园中,手中正拿着一块石头,见乔白予走过来,他笑了笑,将石头扔下。
“先生。”乔白予叫他。
“今日我要去见友人,不陪您入宫了,子安子寻会陪着您。”
“先生的友人……是……”
“您应该猜到了,”苏解点头,“是子寻的那个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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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都城外一座高崖上,有一个书院。
“我有没有说过,不准说太子的坏话?”
书堂中有一先生正在训着几个学生。
一只蓝色的蝴蝶从外飞进,绕着先生飞了几圈。先生熄了训火,让学生回家。他走向院内,看见那个略带轻浮笑容的富商。
“我来的还真是时候,竟然能见着你生气。”洛端拍了拍先生的肩。
“你来干什么?”
“郑炎,能不能别这么冷淡。上次忙着看我的小适语,没顾上你。这不,我听说这附近开了家公开承诺不卖假药的药店,生意不错,我过来观望观望,也顺带来看看你。”
“不卖假药的药店?”郑炎看着洛端,“你是来看热闹的吧,药店不卖假药,这是他们本来就应该确保的本分职责。拿本分来当做承诺,这不多此一举,是在可笑。”
“你这贤士不懂了吧,到底不经商。”洛端给他解释,“现在人们相信的是恐慌,相信这个那个阴谋危机。把应尽的责任当做承诺说出,显得诚恳,和蔼,大家对此有好感,愿意买,商家也愿意挣,这不两全其美。”
“你要如何?买了那家店?”
“我只是来看看效果,了解了解,真的做到不卖假药,这样的承诺也没什么。另外,说要不要买?我还在等一个结果。”
“……”
“你可能不知道,祁良去见王女了。”
“……”
“就算那个王女不说话,祁良也是去送死,方执不可能认同这样的祁良。”
“你到底要说什么?”郑炎已经不想再听,“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郑炎,你把王女的那一部分放在乔白予身上,是为了和方执交易,借王女的术力封住顾子寻前几世的记忆。可你把王女的记忆也给了乔白予,又是和苏解交易了什么?顾子寻小打小闹的百花教怎么都是南楚被贬的官员文士?顾子寻怎么被引导着去北昰刺杀乔白予?这其中,你也费了不少力吧?你也是在等一个结果,是吗?”
“……”
“行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声,祁良这一去,结果也快出来了。”
洛端转向门口看了看,“我就先走了啊!”
郑炎缓和了情绪。
“不留下来喝杯茶?”
“可不了,可不了,苏解那个小哭包知道祁良又去送死,估计会把你这个书院哭塌了。我可要保命。”
洛端挥了挥手,从书院后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