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仙有仙路》夜雨凭栏

12、第十二章

　　微风细细，柳枝斜斜随之起舞，江南春光正好，运河江上船只来往不停，贾琏在船舱内悠然的唱着小曲，听见小厮进来禀报，马上就要靠岸了，才起身理了理衣裳走了出去，站在甲板上见码头人潮涌动心中得意，人都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次过来接表妹正好可以领略一番扬州姑娘的柔情。

　　船在官码头靠岸，林家早就派人过来迎接，贾琏随之前往林家府邸。林海尚有公务在身，黛玉年幼自然不好待客，林管家亲自送他们到客院“我家老爷还在衙门，表少爷旅途劳顿请先休息。”林管家客气的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就是。”

　　贾琏笑道：“林管家不必客气，姑母去世的急，未曾亲来祭拜我心中愧疚。不知姑父身子可好，表妹可好？”
　　“多谢表少爷挂念，老爷和姑娘都好。”林管家道。又说了些话，林管家才离开，贾琏好享受的，在船上待了这些日子也是闷得很，这会儿也正好梳洗一番。林家办事妥当，客院内丫鬟仆妇不少，内中很有几个姿色不错的，不过顾虑着是做客，贾琏只得收了心思。

　　林家内院，黛玉听林大娘禀报前院贾琏已至，有些闷闷不乐“琏表哥远道而来，林大娘且叮嘱下人且勿慢待。”余者却是不再言语，只拿着书看，看了许久，却一页未翻。陪着的雪雁，白鹤相互对视，眼中都是担忧之意。

　　知道贾琏今日到，林海特意早些回府，贾琏梳洗更衣完毕就有林家下人过来请，他忙换了衣裳前去书房。
　　贾琏素日没什么本事，但是平日交际还是不错的，当得上八面玲珑的人物。林海离京多年，记忆之中贾琏还是个孩子，现在却是已经娶妻生子，已然是成年人。

　　贾琏拜见之后，林海叫他起来，问了贾母如何，贾家众人如何，客套之后，林海只做闲谈一般的问了下京中之事，贾琏知道的都说，不知道的只笑着客套过去。林海听了，心中失望不已，荣国府当年何等荣耀，现在只怕是没落了。好在，他也没求着贾家要一如从前，只是少不得点拨几句道：“琏儿身上既然捐了同知的官位，怎么没谋个实职好生干着。”

　　“让姑父见笑了，只是这实职不好谋，且府中事务不少，实在脱不开身。”贾琏道。
　　林海皱眉厉声道：“荒唐，你也是大家公子，府中的事务自然有下人去做，要你做什么。咱们这样的人家，出仕才是正理，不然何以延续家族。你若是有心，实在给让府中出面想法子谋个实职。”他有心拉扯贾家，贾琏看着还算聪明，因而问道。

　　贾琏先是被林海的怒气吓了一跳，但听得这话心中就有意拒绝，就算实职也不过是个五品小官的够做什么，不过拒绝的话才到嘴边，才想起刚才林海说得话，府中的事务不过是下人做得，脸上顿时有些发烧，自家岳父曾经说过，林姑父虽然官位看着不显，但实实在在是皇帝的心腹，简在帝心的人物，如今外派，若是有一日回京，那是直入六部尚书的，略带迟疑的道“姑父的好意，外甥生受了，姑父觉得外甥不该插手府中的事务？”

　　“你也是读过书，常在外头走动的，勋贵人家子嗣多了，自然有分管外物的，但是那些都是庶子之类的不成气候者，但凡有出息的都是做官的。”林海久不在京，也不知道京中到底如何，只瞧着贾琏的形容，心中对贾家却是越发的有些失望，长房嫡子竟然放在家中处理庶务，而且是贾家这一代没有听说谁出仕的情况下，贾家真的是不打算走下去不成？

　　看贾琏尚犹豫不决，林海没有多言，只略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前去休息，他一番好意，但是若贾琏不受，那也是他自个的事情。不过贾家的事情看来他还是要再查查。待贾琏走了之后，林海招来林管家，让他派人从贾家下人口中探探贾家如今的情况，尤其是两房的关系。

　　贾家的下人向来是没个顾忌的，不需要林家人多费心，只送些好处，又打着好奇的名义，跟着来的小厮婆子什么都说了。林海听了，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什么衔玉而生，喜吃胭脂，已经八岁了，却不去上学，整日只在内院厮混，与女孩一同。摔了桌案上的茶盏，林海阴着脸将写好的信当场就烧了。到底离得太远，有些事情还是不需要太早下决定。

　　贾琏回去后仔细思量许久，难得的没有出去玩乐，跟来的小厮旺儿瞧了只当他受了排揎特意寻摸了扬州城内好玩的地方回来禀报讨赏。贾琏一开始是要去的，只是才起脚就想起这几日的思量，又落了回去，脸色阴晴不定。

　　“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情？”
　　“你懂什么！”斥责了句，贾琏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忽而止住了脚步道：“旺儿，你觉得爷当官怎么样？”

　　旺儿一听忙奉承道：“爷要当官还不是简单的事情，依着咱们府里的名号，多大的官不能当。”
　　“你以为官是谁都能当得，要不然二老爷这么多年只是是个五品。”贾琏笑，只是话才落，自己却是醒悟，当官不好，自家二叔怎么就不肯放弃，自己糊涂！想通之后，贾琏忙就要去见林海。

　　林海虽然对贾家疑心了几分，但是看在贾敏的份上，贾琏既然肯上进，他也愿意帮一把。只是听着贾琏的意思却是府里未必会帮忙不说，还帮不上忙。林海眉头微皱“去岁贾雨村入京，听说府中已经为他谋了个职位。”

　　贾琏神色羞愧“正是，二叔出面的。”
　　林海看他神色也没为难，眼露沉吟，片刻之后道：“我这里为你写一封信，你回京之后拿了信去见这位，成与不成只看你自个。我有一言再先，你若是想要前途，谨言慎行。”

　　林海的信却是写给吏部尚书陈安，吏部尚书乃是他的同年好友，若只是如此林海未必写信管用，更重要的其实是贾琏自己，贾琏的外租张家当初也在京为官，于这位却是有恩情在，不过张老爷子死后，张家败落离开了京城。有这层关系在，想来陈安会考虑几分。这事林海也没瞒着贾琏，只让他自己思量。

　　因着京中催促，贾琏也急着回京寻自己的前途，因此询问林海出发日期，虽然不舍，但林海到底是定了日子。林家上下忙忙碌碌的为姑娘入京做准备。因着是暂居，林海原本是打算简单些，但是如今却是改了主意，虽然随行之人不好过多，只择了黛玉的奶嬷嬷王嬷嬷与身边的两个亲近丫鬟雪雁和白鹭，又想着这个两个丫鬟太小，正好有贾敏以前的大丫鬟绿柳自请同入京中。林海原本念她照顾贾敏多年的苦劳叫林大娘为她择一门好亲事，若是入京却是会耽误她。但是现在女儿身边确实需要稳妥之人，想了想亲自见过绿柳，见她心意坚决，这才道：“你只好生照顾姑娘几年，将来府中不会亏待了你。”

　　“这是婢子的本分，夫人去世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姑娘，奴婢一定照顾好姑娘。”绿柳道。
　　林海点点头，又唤了林管家另外将随同的几个人私下找来，将贾家的一些事情私下嘱咐了她们，有些话黛玉不好说，自然要她们这些身边的人上心些，这且不提。

　　林海自然也有话叮嘱女儿，“此去千里之遥，为父不在身边，玉儿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委屈记得写信给爹爹，知道吗？”
　　“女儿记住了！”黛玉泪眼婆娑，伏在父亲怀里痛哭不止“爹爹，玉儿舍不得爹爹！玉儿不走！”
　　“傻话，玉儿乖，只两三年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爹爹就会接玉儿回家！”林海轻抚女儿的背轻声安慰。

　　四月十六，黛玉从扬州出发登船前往京中，同行的除了贾家众人，林海还让府中的一位管事领着两房人入京，以打扫京中宅邸的名义，却是让人就近照看女儿。

　　不说黛玉船行多日，终于弃舟登岸入了京中，进了荣国府，见了府中诸人。她虽自幼受宠，但林家宠而不溺爱，既然到外做客自然守礼谦让，外祖母不喜女儿多读书，她也就不提在家中读书之事。却没想到头一日就受了欺负。贾家这位表哥实在太过分了，若是从前黛玉一定一个人躲着哭，但是宝姐姐说了，不能哭，哭了又不能怎么样。可是黛玉还是觉得委屈。

　　贾家许是因为之前林海迟迟不放人的缘故，这次却是早早的收拾了贾母边上的小院子给黛玉住，不曾闹出让黛玉同宝玉一块住的事情。晚间回了小院子，黛玉当时就要写信给父亲个宝姐姐告状，又想到宝玉也是宝姐姐的表弟，越发的不喜，更在信中直言，让宝姐姐多多的准备好几块玉，不然这位表哥听了宝姐姐没有，就该砸玉了。

　　紫鹃好奇的看着的林姑娘写信，刚才的事情她也看到，林姑娘一回来就写信莫不是给林家老爷的，她看看雪雁和白鹭，又瞧瞧最大的绿柳，只不敢开口。

　　两封信第二日就被送了出去，宝钗在黛玉入京之前，就写了厚厚的一封信，说了许多，中心思想之一条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说出来，不许瞒着。因而收到黛玉信时赶紧打开，待瞧见黛玉小心眼的话，顿时笑开了，扑在床上笑得抹眼泪。妹妹更可爱了，可惜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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