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传》清飏·小钰

27、红砂阵

　　那夜燃灯道人说是时候了。
　　哪吒侧头看着焦急询问的天化，又看了看闭目不语的燃灯道人，若有所思。与天化在寝室门口分开后又折了回来，在燃灯道人面前跪下。
　　“唉——”燃灯道人见哪吒什么也不说，只是跪着，长叹了一口气。“你这娃娃，果然看得比谁都清楚啊……”
　　“……”哪吒的拳头微微握紧，果然，这红砂阵是自己的一劫。
　　————————————
　　哪吒看了眼玉泉山的方向，杨戬回山看杨婵去了，也曾邀请过自己与他同去，只是自家大哥的眼睛还没医好，又怎会有这闲情。
　　“罢了。”哪吒苦笑，“他回来之后定要说我乱来了。”哪吒登开风火轮，与雷震子一左一右的护着武王进了红砂阵。
　　———阵中———
　　“张绍到底在哪…”哪吒手握火尖枪警惕的环顾四周。
　　“皇兄，符咒可贴好？”雷震子飞在武王身侧。
　　“嗯。”武王摸了摸自己的胸脯，“贴在前胸了。”
　　“那就好。”雷震子点点头，抬头对哪吒喊道，“哪吒！别离皇兄太远！”
　　“来了！”哪吒回头一看，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飞出了十米开外，心头一紧赶紧返回，怕武王有什么闪失自己来不及保护。
　　“姬发！你居然也来了！”
　　“张绍！”哪吒猛地回头。雷震子马上挡在武王身前。
　　“若姬发死在我这阵中，闻仲得给我多大的奖赏啊。”
　　“张绍…”哪吒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张绍。
　　“是你啊。”张绍故作惊讶道，“你大哥可好啊？”
　　“混账东西拿命来！！”哪吒气得摇枪就刺张绍。
　　“你可是在找这个？”张绍不紧不慢的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
　　“！”哪吒的注意力下意识被那药瓶吸引。不料张绍另一只手直接扬手洒了一把红砂，哪吒险险避过，吓了一身冷汗。
　　“哪吒！”
　　“别离开武王！”哪吒余光见武王让雷震子来助自己马上制止。“末将无事，大王不必担心！”
　　“哈哈哈哈哈！”说话的工夫，哪吒一回头就见张绍将药瓶的塞子拔了下来，暗觉不妙。
　　“你想干什么…”哪吒紧张道。
　　“你说呢？”张绍翻转药瓶，解药从瓶口流出，落入脚下红砂，如石沉大海，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不！！”哪吒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身后雷震子的阻止声也没有听到。张绍任哪吒夺去了药瓶，一脸调笑的看着他。哪吒紧张向药瓶内看去，发现解药已被张绍倒得精光。再抬头时，还未看清眼前景物，胸口便被张绍直接拍了一把红砂。哪吒被拍出五六米远才刹住风火轮，捂着胸口仰面一口鲜血喷出。
　　“你太乱来了。”雷震子上前帮哪吒运气。
　　“…”哪吒默认。
　　“当心！”哪吒被雷震子猛地推开，回头见雷震子正被红砂打中左肩。
　　“雷震子！”
　　“皇兄莫要担心。”雷震子降下来到武王身边。
　　“该死。”哪吒随雷震子一起降下，皱着眉盯着张绍，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大意了。“这家伙扬砂扬的太快了。”
　　张绍嘴角扯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哪吒顿时觉的后背一阵发凉。眯着眼死死盯住张绍，就见张绍抬起右手，哪吒摒住呼吸，却见张绍并没有扬红砂，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哪吒的脚下。
　　“我——去！”哪吒猛地低头就见自己脚下的红砂便了形态，原本老老实实铺在地上的红砂腾升而起犹如巨龙，向他们拍来。哪吒闪身避开，忽然意识到武王不会飞，赶紧飞了回来，见雷震子抱起武王正试图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安置武王。
　　“武王怎么样。”哪吒来到雷震子身边。
　　“没受伤。”雷震子舔了下獠牙道，“解药怎么样了。”
　　“没了。”哪吒咬着牙道，他现在就想把张绍活剜了。
　　“身后！”武王用力捏了下雷震子的胳膊，雷震子和哪吒赶紧避开。
　　“我艸！”雷震子低声骂了一句。
　　“唔！”雷震子回头见张绍正一把砂打在了哪吒身上，哪吒一个不稳栽下了风火轮。刚想去救，面前红砂将雷震子与哪吒隔开形成了一堵红砂墙。雷震子抱着武王在红砂墙前转悠了一会，没有找到突破口。
　　“先放我下来吧。”武王道。雷震子紧了紧手臂，摇了摇头。身后一阵风，雷震子知道没了哪吒光凭自己很难护好武王，况且入阵前燃灯道人就说过，被困红砂阵一百日，是皇兄命中的一劫。既然知道是徒劳，那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皇兄在这一百日里免受红砂伤身之苦。雷震子被打落埋在红砂之中，用身体将武王护住。（父王放心，孩儿定护皇兄周全。）
　　———一百日后———
　　哪吒意识渐渐清晰，感觉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从红砂中抱起，好像有谁叫着自己的名字。
　　“…解药，金吒…怎么办…”隐约听到什么人在吵。解药？
　　“…只要有药渣…”药渣？
　　“…那装药的瓶子…”药瓶！大哥的解药！
　　哪吒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杨戬的侧颜，他在看着什么，目光微转，见是天化在那个自己想活剜了的人——张绍身上翻找着什么。
　　“药瓶…”哪吒艰难的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感觉杨戬浑身一颤，低头惊讶的看着自己，对杨戬歉意的笑笑。哪吒记得自己好像将药瓶揣进了衣服里，伸出手试图翻找，一抬手却看见自己的手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儿了，心中苦笑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在碰到那圆润的触感后，哪吒心中的石头落地了。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哪吒掏出药瓶虚弱的笑笑，“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