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结局之——一时伯仲》甘雨漫咖

58、第三部 难以取舍（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
　　迷迷糊糊中醒来，陶然看看表，凌晨三点。已经没有了睡意，她起身坐到飘窗上。被静谧的夜色包围，陶然感到有些孤独。拿起手机摆弄了一下，又放下。柯南温柔的声音，柔情的话语似乎又回响在耳畔，触碰着陶然的内心，但一切似乎又隔着一层什么，让她无法对他真正敞开心扉。陶然深吸了一口气，想减缓一点心中的愧疚。“他优秀，深刻，帅气，温柔，无微不至，让人觉得踏实、安全……”陶然默默细数着柯南的魅力之处，“我是爱他的，我应该接受他，和他在一起……明天吧，明天开始，我要对他更好一些”，她对自己说着，似乎感觉轻松了一点。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陶然拿起手机看看，没有任何消息。她给柯南发了一条短信，电话立刻响起。
　　“淘淘，醒了？”那边传来柯南富有磁性的声音。
　　“是呀，刚醒呢。你在公司？”
　　“嗯，刚开完会，怕打搅你，等着你醒来呢。”
　　“哦。”
　　从陶然的声音里能听出她脸上的微笑，柯南的心也晴朗起来，“淘淘，休息得好吗？饿不饿？”
　　“好像是有点饿了，侦探，我做点吃的我们一起吃，好不好？”陶然想用自己的行动来对柯南好一些。
　　“别这么辛苦，等你时差倒过来，我再品尝你的手艺吧，”柯南笑着说，“我现在出发，我们一起在外面吃个Brunch。”
　　“好吧。”陶然顺从地答应。
　　两人来到三里屯使馆区附近一家环境优雅精致的西餐厅。周末没有了平日的喧嚣，餐厅里只有零星几个人。他们在落地窗边的位子坐下。
　　对面的柯南面容有点憔悴，想是昨晚没睡好吧。陶然有点自责，关切地问：“侦探，你最近是不是也没有休息好呀？”
　　“还好，就是很多新项目刚上线，会议比较多，而且还在准备新一轮融资的事情，有点忙。有时因为思考的事情太多就会失眠，不过没事的。”柯南轻松地说着。
　　“那，下午你还要去公司吗？”陶然问。
　　“嗯，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不过可以晚一点儿，先陪你踏踏实实个吃饭。淘淘，你休息得好吗？”陶然点点头，又听柯南说，“对了，伟东说明天中午想请你吃个饭。孩子出满月的时候你正好在纽约，现在他知道你回来了，说要正式感谢一下你的帮忙呢。”
　　“哦，其实他不用这么客气……应该多在家陪陪李彩和孩子的。”陶然想着照顾孩子的辛苦，还有平时伟东工作那么忙，总觉得不该为了自己占用他的时间。
　　“他说也会让李彩一起过来呢，大家很久没聚在一起了。”柯南解释着。
　　“李彩也来？那好呀。”陶然有点吃惊，又有点惊喜。
　　“就在公司那边，到时我那边结束就过来接你。”
　　“哦，你别来回跑了，我明天也肯定休息过来了，自己可以过去的。”
　　“那明天我们再看吧。”柯南没再坚持，“对了，我本来想找个周末和你一起去上海呢，也想让你见见我的父母。不过正好他们下周来北京，咱们就一起吃个饭吧，好不好。
　　“啊？就下周？……”陶然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柯南微笑了一下，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认真地说：“淘淘，别紧张，他们一定喜欢你的。”
　　“哦，好吧，听你的。”虽然对见柯南父母觉得有些怕，但，终归还是要见的吧，陶然又顺从地答应了。
　　下午，柯南离开公司的时候又给陶然打了电话，只是嘱咐她按时吃晚饭，早点休息，没有再提起感情，也没有再来找她。陶然有点失落，似乎两人之间又有了距离。张伟东也给陶然发了短信：“陶然，柯南告诉你了吧？我明天请客，咱们中午东方亮见！”陶然回复一句：“好的，其实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的。”想想明天又要见到李彩，陶然还是挺期待，她一直希望有一天李彩能放下对她的怨恨，恢复从前她们上大学时候的友情。
　　周日,快到中午，陶然接到柯南的电话：“淘淘，真抱歉，中午恐怕没法聚餐了。网站有一个测试的功能突然出了问题，要马上调试一下，伟东也在忙这个事情，恐怕要到下午了。你先自己吃点东西，等这边好了我告诉你。”
　　“好，你先忙吧，我没事的。”陶然赶紧说。
　　放下电话，陶然叹了口气，看来柯南他们中午也要错过午饭了。
　　下午，陶然修改了一下她的新员工培训总结，准备第二天的工作。三点多，电话响了，陶然接起来：“伟东？你们调试好了？”
　　“嗯，终于好了，真不好意思，我们改到晚上把，柯南现在还有其他事，这边结束他就立刻被其他部门叫走了，估计晚一点也会完事了。”
　　“那李彩晚上可以吗？是不是要看宝宝呢？”陶然又问道。
　　“她……对，她说不过来了，就咱们三个一起吧。”张伟东的语气有点敷衍，这让陶然感到有些失望。她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一会儿见。”

　　接到柯南的电话时，陶然已经在路上了。陶然两人在写字楼门口见面，张伟东已经先去了餐厅。柯南看起来还是非常疲惫，不过看到陶然，还是展开了笑容。陶然有些心疼地说：“侦探，你们今天这么累，其实可以改天的……”
　　“平时你也要上班，我们工作也没个点儿，伟东还说，就是想周末大家宽松一点。可今天不巧碰到紧急情况。不过正好，忙一下午，我们两个也都饿了。”柯南解释着。
　　陶然点点头，又小声说：“哎，因为改到晚上，李彩不能过来了……”
　　“淘淘，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她本来就不想过来的，有些东西很难改变。我们能做的都尽力去做，她不能说服自己，回到从前，这也是也无法强求的。有时候，有些人走出我们的生活，就不会再回来了。”柯南看出陶然的遗憾，温和地安慰着她。
　　“嗯，你说的对。”陶然明白了柯南的话，点点头。
　　走到君悦酒店门口，柯南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皱眉迟疑了一下，接起来，“林若珍，那边怎么样？”
　　林若珍似乎很焦急，柯南的表情也变的有些凝重，他边让那边别着急，慢点说，边犹豫地看了看陶然，最后，他很快地说：“好的，你别太担心，我现在公司这边，马上过去。”
　　“林姐姐那边有事？”陶然对此已经不再惊奇了，但看柯南接电话的情况，似乎真的有些严重。
　　“淘淘，她妈妈那边突然病情恶化，我还是得过去看一下。伟东已经在餐厅了，你们先吃，我去医院看一下情况，然后再给你电话。”柯南有些无奈地说着。
　　陶然有点担心地说：“你饿不饿？先去吧。一会儿我再陪你吃点东西。”
　　柯南笑笑，握了下陶然的手臂，“我还好，别担心，一会儿给你电话。”
　　张伟东坐在一个四人隔间里，看到陶然一个人过来，有点吃惊：“柯南没和你一起吗？”
　　陶然解释了刚才的情况，张伟东叹了口气：“哎，今天没开完会她就接到医院电话走了，估计是很严重吧，不过陶然你也别难受，柯南他对林若珍真的只是作为同事和普通朋友之间的帮助而已……”
　　陶然打断他：“伟东，这个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不会再误会他了。”
　　听陶然这样说，张伟东似乎放心下来，笑着点点头。
　　两人吃着，陶然问起小孩和起李彩的情况。似乎说到李彩的时候，张伟东总会微微皱眉，不愿多提。陶然又劝慰说：“伟东，一开始照顾小孩肯定会混乱一阵的，这个时候还是得多安慰她……如果你真觉得心里烦，也别在家里抱怨，可以和我们说说，甚至发发牢骚其实都行的，过了这一阵就好了。”陶然也想替李彩分担一些什么。
　　张伟东无奈地笑笑：“陶然，柯南能有你在身边，真是幸运。哎，我是没法奢望李彩能赶上你一半了。”
　　陶然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伟东，你别这么说。我其实没有那么好啦……”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陶然心里感叹着。
　　伟东举起一杯饮料：“陶然，今天开车都不能喝酒，但是我还是一定要敬你三杯：首先感谢你对我、还有李彩的帮助；还有为我们以前对你所做的，给你带来的麻烦再次向你道歉；最后，真心祝愿你和柯南，有情人终成眷属。”
　　两人碰了一下手中的饮料杯，陶然说：“伟东，我们也这么久的朋友了，其实不用这样客气，我……”
　　陶然还没说完，就感到旁边闪过一个身影，快速走到他们的桌旁。陶然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李彩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伟东显然也觉得很突然：“李彩你怎么来了？”看到李彩显然气冲冲的架势，陶然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小声叫了声“李彩？”李彩也没有理会，伸手一把抢过张伟东手中的杯子，把里面剩下的半杯果汁泼向陶然，愤怒地瞪了一眼陶然说：“你要不要脸呀？”陶然一下子惊在那里，委屈地用手擦拭着脸上衣服上的果汁，同时听到张伟东震惊愤怒的声音：“李彩！你疯了吗？这是干吗？！”随后赶紧拿起桌上的餐巾，绕开李彩，递给陶然，又伸手要帮她擦拭。
　　李彩一下抓过他的手，使劲盯着他说：“张伟东，你现在都不知道收敛点？你这聚餐，中午推晚上，是不是就是要和她单独约会？聚餐完你们还想干吗？”
　　陶然万万没有想到李彩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忍住，她刚要张嘴解释，就听张伟东愤怒地压低声音说：“李彩，这样有意思吗？让你来你不来，现在又说这些，还这样发疯！”
　　李彩嘴里哼了一声，瞥了一眼陶然，对张伟东冷笑一下：“你说我发疯？我看你才是昏了头！昨天你给她发的短信里，我可没看提到我！我不来是我的事，但看这意思你就压根没打算让我来吧？昨晚我说我不来，就看你眉飞色舞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果然不错吧？连柯南也是个幌子，现在他也不用来了？是呀，我比不上她一半，原来一直巴结柯南，利用柯南跟她勾搭呢，现在你打算怎么收场？”
　　陶然胃里翻腾了一下，感到有些厌恶，餐厅里的空调吹在她被浸湿的衣服上，让她有些发抖。陶然勉强支撑着自己说：“李彩，你误会了，柯南他……”
　　“陶然，我生孩子那天还怀疑了一下我对你的判断，现在我知道了，我真没看错你，你原来喜欢勾引别人男朋友，现在喜欢勾引别人老公对吧？”李彩肆无忌惮地讽刺着，陶然感到一阵阵委屈。真不敢相信她现在居然变成这样。张伟东此时的表情简直是绝望、厌恶和震怒的混合，陶然看着都觉得有些恐惧；而李彩转向他，看到他的样子，也似乎惊了一下，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又用似乎温和一点的语气说：“张伟东，你也不用这副愤恨的模样，你别以为我傻，我可没冤枉你，我早怀疑你对她有意思！每天晚回家，说是加班，我就知道有问题！”
　　陶然觉得李彩简直疯了，本来感到厌恶和愤怒，这会儿也消了，只觉得眼前的李彩很可悲，她现在有点理解伟东提起李彩时的状态了。张伟东也似乎把他心中的爆发咽回去，没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又抱歉地看了一眼陶然，似乎对她说：“你看，她现在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陶然微微摇摇头，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还以理解的眼神。张伟东也叹了口气，对李彩说：“我想我们之间的问题和陶然没有关系，我们也别在餐厅里现眼了，也别再折磨她了，还有什么话出去说吧。”说完拉了一下她，李彩使劲甩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一眼陶然，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哼，你还心疼她了？不知道是谁现眼！”说完一转身走了。张伟东使劲皱了皱眉，没再反驳什么，走前很快地小声对陶然说：“你还好吗？”陶然闭上眼使劲点点头。“真抱歉闹成这样。”张伟东还是有点犹豫。“你快去吧，和她好好说。”陶然的话没有什么底气，看着伟东走出去，她一下坐在椅子上，为他们捏了一把汗，自己也感到很虚弱，心里像堵了什么，有些呼吸困难。
　　柯南还没有打电话来。陶然失魂落魄地走出君悦酒店，无目的地走到长安街边，心情有些沉重，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聚餐最终会闹成这样。她真没有想到，李彩居然还是这样恨她，而且许久没有联系，似乎更凭空把陶然想成了敌人，难道大学四年的友情，就丝毫不剩吗？而和伟东这么多年，居然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这两年她一点也没有成熟起来，只是更多了几分幼稚和浮躁。陶然再次感到柯南说得是对的：有些人，离开我们的生活，就不会再回来了。而张伟东，他对李彩、对家庭的责任，足以支撑他们的婚姻吗？情感和责任，哪个的力量更强？陶然有点迷惑。想起刚才伟东脸上的表情，似乎也看到他摇摇欲坠的婚姻，真有些担心。路上车来人往，灯火通明，陶然却觉得异常孤独，甚至无助。她拿起电话，咬了咬牙，按下快捷键：“哥。”
　　“然然，回北京了？很累吗？”石逸立刻接起来，声音平淡却好听。
　　听到石逸的声音，陶然感到踏实一些，却再也抑制不住她的委屈，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嗯，哥……我，回来了”
　　“然然，怎么了？怎么哭了？”石逸话语中充满了担心。
　　“没，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人说说话……”陶然边哭边小声说着。
　　“然然，你别哭呀，怎么回事，告诉哥呀。”石逸有些着急。
　　“伟东请我们吃饭，但林姐姐的妈妈出了状况，把他叫走了。后来李彩过来看到我和伟东一起，误会我们两个，很生气，骂了我，还把果汁泼在我身上……现在他们走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陶然不住地诉着委屈，她也不知道和他说这些干吗，有什么意义，但还是说了。
　　石逸沉默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问道：“你在外面吗？怎么这么吵，你就一个人？”
　　“还在外面……等他那边完事，他还没吃晚饭……”
　　“然然，给他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过来，要是他不来你就别等了。衣服湿了吧？别着凉了，尽快回家！”石逸的的音调提高了点，还是很不放心。
　　“哦，好吧。没事了哥，你早点休息吧。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没事的。一会儿等不到我就回家了，明天要上班了。”陶然已经擦干了眼泪，默默地说着，她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石逸似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然，你别这样懂事，听哥的话。对柯南别这么迁就，要任性一点！林若珍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允许他就这样把你自己丢下！告诉他你受了委屈。还有工作也别那么拼命，如果北京这边还那么辛苦，加班熬夜的，就别干了，别和自己过不去。”石逸还是不放心地嘱咐着。
　　挂断电话，陶然觉得更加委屈，不再因为李彩刚才的举动，而是，为什么还是石逸这个哥能这样惯着他，而柯南，自己的男朋友却总是任由自己的懂事和坚强呢？！虽然林若珍确实有难处，她也并不在意柯南去帮她，完全理解；但遇到今天李彩这样的情况，柯南不在身边，她真的觉得有些难受。如果是石逸，他大概会无论如何陪她吧……但是，自己为什么这样想呢？
　　陶然甩了甩头，又看了看手机，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拨出号码。
　　回到家躺在床上，柯南终于打来电话。陶然清了清嗓子，“侦探，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柯南很小声音回答着陶然，“淘淘，真抱歉，你们吃完了？你在哪儿呢？”
　　“嗯……我已经在家了。”陶然没提刚才的状况，只是说，“你还在医院？”
　　“这边还在抢救，不知道会多久，淘淘，真对不起……”
　　“侦探，不用道歉，你就安心照顾林姐姐那边吧。”陶然不想再听柯南的对不起，只是小声劝着他。。
　　沉默片刻，柯南还是语气中充满抱歉地说：“那你早点休息，还要上班。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嗯，你也别太累了，吃点东西。”陶然还是懂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