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角》余独清

3、风筝

　　【一】
　　秋风习习吹来，今天是星期六，蜗角早就听到了鸡的叫声，但他依然躺在床上，思考着：今天玩什么好呢？他往窗外看了看，外面飘着一个东西。“没错。”蜗角信心爆棚地说：“没错，我可以放风筝啊!”
　　可是我怎么做风筝呢？蜗角在心暗暗地想，他已经有计划，而且这个计划是很周全的。蜗角不像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他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
　　蜗角赤脚走出了外面，快速地解决了早餐的问题了，他穿上了那双简陋的草鞋，便往外面跑了过去，他跑到了他们村桥头的小卖部买来了一张卡纸和一捆线，他付5毛钱，这对于蜗角来说，已经是一个星期的零用钱了，非常昂贵了。
　　蜗角跑回了家，用剪刀将卡纸剪成了一个鸟的样子，便用胶水和线将他们缠起来了。
　　蜗角将他的战利品带出了他的家，蜗角往有风筝飘的地方跑了过去，那里是一个草坪，倒不如说是草坡。那里站了很多男孩，个个都手持着风筝，在比谁的高。蜗角看到了瘦鱼和面条也在放风筝，他见到了远方白鸾在放牛，他感觉到了违和感。
　　蜗角跑了过去，拿出了他自己精心制作的风筝，其实其他人的风筝也是自己制作的，但是蜗角的略显华丽，精彩。
　　“蜗角过来一起玩啊！”瘦鱼打破了一切禁忌，走到了蜗角的旁边，拉蜗角过去，瘦鱼也说：
　　“过来一起玩啊！”
　　“嗯！”蜗角点了点头，便往他们那边跑了过去，他的风筝是所有人中飞得最高的，这令几个六年级的学生觉得眼红，他们在窃窃私语。
　　蜗角、瘦鱼和面条边放风筝边跑，他们的风筝盘旋在天空中，和太阳相照应，显得十分耀眼。
　　“那几个三年级的，把你们的风筝给我们。”六年级的几个学生对蜗角说，蜗角没有理他们，其中一个秃子踢了蜗角一脚。
　　“你干什么？”蜗角对那个秃子大吼道，然后继续放风筝，秃子拽住蜗角的衣袖，对蜗角说：
　　“把你的风筝给我！”
　　“凭什么给你？”蜗角往后踢了一下秃子的脚，秃子放开了手，蜗角边跑边做鬼脸，站在远方的面条捡起了一块石头，砸向秃子的头，但是没有砸到，这令秃子火了，对其他六年级的学生说：
　　“打死全部三年级的。”
　　蜗角等人往白鸾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白鸾觉得好笑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蜗角对她说：
　　“你还幸灾乐祸！你不跑啊？”
　　“我干嘛要跑啊？”白鸾的语调中含有笑声，蜗角抓住了白鸾的手，往东边跑，边跑边说：
　　“你没听到啊！他说要打死全部三年级的。”
　　“哦！”白鸾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当然三年级的跑步速度肯定没有六年级的快，所以他们很快就被追上了，秃子将蜗角推进了泥潭了，一脚一脚地踢他，蜗角一声不吭。瘦鱼冲了上来，和面条一起将秃子推倒，秃子也倒了，剩下的六年级也过来将面条和瘦鱼推倒，他们拳打脚踢他们三个，但没有打白鸾。、
　　白鸾叫来了蜗角的爷爷。
　　“住手。”蜗角的爷爷朝那几个六年级的喊到，六年级的闻风丧胆地跑了。
　　爷爷看了看瘦鱼和蜗角的伤，便责怪他们两个：“你们真是是非多啊！”
　　蜗角和瘦鱼笑了笑，他们已经准备好挨打了，爷爷带蜗角回家后，便拿来了鞭子往蜗角的身上打。
　　“以后还会不会这样”爷爷边打边问。
　　“不会了。”蜗角哭着说。
　　奶奶没有阻止，她也认为蜗角有错。
　　蜗角晚上根本睡不着，因为身上的伤，这令他难以入眠，心中满是不服。
　　【二】
　　爷爷终于询问到蜗角打架的原因。蜗角对爷爷说：“因为那几个六年级的学生要抢我的风筝，那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他们？”
　　“嗯！”爷爷说完这一句话就出门了。
　　【三】
　　爷爷首先来到了秃子的家，家中只剩下他的爸爸妈妈，秃子早就出去玩了，秃子的爸爸李秃子倒来了一杯水，问：“村长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你的儿子打了我的孙子。”爷爷对李秃子说。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李秃子半信半疑地说，他显得十分不耐烦。
　　“秃子他会告诉你他打了人，让你打他？不会吧！”爷爷笑着对李秃子说。
　　“肯定不会。”李秃子也相信爷爷的话，对爷爷保证道：“我得问一下他。”
　　“嗯，我先走了。”爷爷喝了一口茶，便往学校的方向走去了，他认为跟家长说肯定是没有那么大作用，只有老师才能起到作用。
　　爷爷看到了学校，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个学校还是美中不足啊！林燕不管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待在学校里工作，她见到了爷爷，便叫了一声：“村长！”爷爷往林燕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有什么事吗？村长。”林燕走到了饮水机旁给爷爷倒了一杯水，爷爷先用水润润嗓子，对林燕说：
　　“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发生了什么？”林燕问爷爷，爷爷首先没有做声，往办公室四处看了看。对林燕说：
　　“你是这所学校的第一个老师，你应该也知道建这所学校的的困难，但学生打架，是不是违反了校规？违反校规，是不是得惩罚。”
　　“嗯，说说事情的经过。”林燕询问爷爷，爷爷对林燕说：
　　“几个六年级学生想抢我孙子的风筝，抢不成还打人了。你说这又该怎么办？”
　　“嗯，我等一下和校长说一下。”林燕对爷爷说，爷爷走出了办公室，往家的方向走了。
　　【四】
　　林燕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对黄校长说：“我们要开一个小会，裁决那几个六年级的学生。”
　　“发生什么了？”黄校长问林燕，林燕将蜗角的那件事告诉了黄校长，黄校长发怒了，对林燕说：“我们要开一个批判大会。”
　　“嗯！我这就下去准备。”林燕走出了校长室。
　　【五】
　　今天，蜗角的爸爸妈妈回来了，桌上有很多菜，这是蜗角吃过最奢侈的晚餐，在饭桌上，他的爸爸对蜗角说：
　　“你三年级下册到镇上读书吧！”
　　蜗角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吃菜，他的妈妈也对他说：“你一定要到镇上读书。”
　　“哦！”蜗角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便继续吃菜，呆呆地。
　　【六】
　　蜗角今天和他的爸爸妈妈睡，他感到了满满的陌生，久久不能入睡，他的爸爸妈妈都睡着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蜗角小声的唱着，但是他的妈妈依然听到了，于是对他说：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蜗角侧躺着身，不让他妈妈见到他流泪。
　　“一闪一闪亮晶晶，每天都上小星星……”妈妈唱起来了，蜗角也唱起来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
　　每天都是小星星。
　　天空只剩下蜗角唱歌的旋律。
　　【七】
　　美妙的星期天就这样过去了，蜗角对于这个星期天还是很怀念的，但是为了自己的学业，他必须从被窝里爬起来，并且他也得早早地回到学校，准备升旗。
　　当蜗角起床的时候，他的爸爸妈妈早就不见了，蜗角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来过，经过一番梳洗后，他便往学校的方向走去了，他的神志还不是很清醒，只是呆呆地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蜗角发现了他前面有一个人，他认得她，她就是白鸾，他疾步地走了上去，喊道：
　　“白鸾。”
　　白鸾往后面看了一下，她见到了蜗角，嘴角微微一撅——微笑。蜗角走了上去，才发现白鸾的旁边站着邈邈，蜗角觉得邈邈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
　　蜗角的心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阵暖意，是孤独中的一丝温暖。蜗角对白鸾说：
　　“前天的那件事，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我又没有惹他们。”白鸾静静地笑了笑，邈邈觉得疑惑，对前天的事充满了好奇心。但是蜗角和白鸾都没有告诉邈邈关于这件事。这也成了白鸾和蜗角之间的小秘密。这令邈邈感到很不满。
　　天空还没有破晓，蜗角和白鸾、邈邈坐在学校门前的石阶上。他们为什么要坐在这？因为学校的门还没有被打开，他们也必须坐在这里等待，蜗角觉得这样干巴巴地干等，实属无聊啊！蜗角无不在寻找话题。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读书啊？”蜗角望着白鸾那深邃的眼睛，问道。
　　“因为我的父母都死于车祸了，也没有一个可依靠的人，在村中，我们受尽折磨。”白鸾说这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哭。而是，旁边的邈邈却哭了起来，哭得越来越大声。
　　“别哭了。”白鸾轻轻地抚摸着邈邈的头，邈邈才停止了哭声。蜗角觉得他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便也跟白鸾述说起他自己的经历：
　　“我虽然有爸爸妈妈，可是，却等于没有，他们没有关心过我，更别说为我做过什么。”
　　“上次，你生病的时候，你的爸爸妈妈不是全都在守护你吗？”白鸾不相信蜗角所说的话，蜗角淡淡一笑说：
　　“那是虚伪。”
　　“怎么会？”白鸾根本不相信蜗角所说的话，不是不可信，而是，她深深地感受到了蜗角语气中的一丝怨恨。
　　“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说点其他的吧！”蜗角故意地转开了话题。
　　“那我们说什么呢？”白鸾不禁地问，蜗角也思索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
　　“我们来互相自我介绍一下吧！”蜗角的牙在黑暗中显得十分耀眼。不止是耀眼，可以说是一个太阳。
　　“嗯!”白鸾回了一句，蜗角便接过话来说：
　　“我先开始吧！我叫蜗角，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叫做这个名字，或许是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喜欢用动物，植物的名字来代替名字吧！我学习不算太好，但是我也是班里的尖子生。”
　　“我叫白鸾，我妈妈是觉得白鸾这种鸟很美所以她就为我起了这样的一个名字，现在我自己生活。”白鸾的自我介绍很短，但是却已完整。
　　“那邈邈呢？”蜗角看着静坐在石阶上的邈邈，问白鸾。白鸾抚摸着邈邈的头，对蜗角说：
　　“他叫邈邈，他是我的弟弟，他一生下来，就不会说话，我的妈妈为他起这个名字，也是为了他能走得更远。”
　　“哦！”蜗角恍然大悟，然后对白鸾和邈邈二人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们周末的时候就可以出来一起玩了，我们一直都得是朋友。可以吗？”
　　“嗯！”白鸾点点头，对蜗角说：“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蜗角高兴地跳了起来。
　　天空开始出现晨光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到学校了。学校的门也缓慢地打开了，蜗角、白鸾和邈邈一起走进了这所简陋的学校。
　　蜗角的心里只有无限的喜悦。
　　【八】
　　蜗角走进了班级里，放下书包就走了出去，因为他需要准备发表演讲，同时，他也要升国旗。
　　白鸾从书包中拿出了一本资料书，读了起来。林燕走了进来监督同学们的早读。并对他们说：“用心点读，才能事半公倍啊！”
　　“是！”同学们读起了书，读书声响彻了整个校园。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带领着全班读起了这一首诗。这也是林燕给予她的权力。
　　30分钟的早读是如此之快过去的。全班走出了班门，排好了队，便往学校的操场（沙场）走去。
　　操场上早已站满了六个年级，成了一块块的方块。国歌响起了，蜗角站在最前头，每个人都踏着整齐的步伐，挥着铿锵有力的手臂，显得异常的精神。
　　两个同学将国旗绑在杆上，蜗角将国旗一抛，国旗就飘扬在天空中。
　　“下面有请三年级的蜗角同学上台发表演讲。”李校长因为没有麦克风，所以，他故意将说话的音调说到最大。
　　蜗角哆哆嗦嗦地走了上台，必竟这是他的第一次发表演讲。蜗角用颤抖的声音说：
　　“大家好！我是三年级的蜗角同学。我今天要发表演讲的主题是：努力学习。我们为什么要努力学习？因为我们要走出大山就要经过努力的学习。父母为我们在庄稼地里流汗，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我们能够好好地学习。我们是祖国的花朵，为了祖国，我们必须得努力学习，才能有所前途。我的演讲结束，谢谢大家！”
　　下面响起了掌声，李校长装出手势，示意让大家停止掌声。李校长说：
　　“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讲，这一件事交给林燕老师来讲。”
　　站在台下的秃子开始慌了，他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肯定与他有关。林燕也走上了演讲台。林燕用她最洪亮的声音说：
　　“古人曰：君子动口不动手。六年级的同学应该知道这一句话。但是，就在星期六的那天就发生了一件恶劣的事。”
　　下面的同学开始议论纷纷了，他们对林燕所说的话充满好奇，他们都已经洗耳恭听了，林燕开始述说那件事：
　　“就在星期六那天，六年级的同学因为想要三年级同学的风筝，三年级的同学不肯给他，六年级的同学就打三年级的同学。李修锐（秃子）上来。”
　　秃子缓缓地走到台上，他脸上显得不大自然。
　　“你有没有打蜗角？”林燕义正言辞地问他，秃子沉默了一会才说：
　　“没有！”
　　“你说谎，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你的错误，知错能改，是好事。你不但不改，还说谎，你就是一个无知识的人！”林燕的眼神很坚定。
　　秃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下面请李校长宣布结果。”林燕说完这话便走下了台。
　　李校长站在台上念：“李修锐同学开除学籍，其他打三年级同学的人，记大过。升旗仪式到此结束，大家退场。”
　　每个班级都有序地跑回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