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另一种可能（中） ...
-
“你答应过我任务完成之后我想干什么你都不会拦着我的，邓不利多。”哈利压低声音，从进到审判庭之后第一次失去了平静，他语气急迫：“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答应你的你想干什么都可以里不包括糟蹋自己的性命！”邓不利多的话语饱含怒气、掷地有声：“你不应该死在这儿，你应该回归正常的生活，你甚至应该因为你的付出和牺牲得到英雄的名誉，我很清楚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安稳的坐在这儿而不是四散逃命是因为谁，帕特瑞尔先生，是因为你！”
“我杀了伯巴基。”哈利冷冷的说，他在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跟邓不利多讲道理。
“她被食死徒抓走，遭到钻心咒的折磨。”邓不利多沉声道：“伏地魔打算拿钻心咒折磨她到死，哈利，你杀死了她，但同时，你让她解脱了。”
哈利面颊肌肉一抽，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我杀了……我杀了麦金农夫妇。”
邓不利多闭上了眼，他叹了口气，终于缓缓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及时送出了消息，是我们、是我们没能救下他们。哈利，带队的食死徒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你至少来得及救下麦金农小姐。”
哈利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邓不利多无情打断：“你最好不要说你还杀了我，孩子，我想我还好端端的活着呢！你应该清楚卧底是份什么样的工作，你无法避免杀戮，这不是你的错，而是伏地魔的错，没有卧底可以身家清白就得到黑魔头的信任。”邓不利多放缓了声音，轻声说道：“伏地魔死在你手里，你拯救了无数无辜的生命，这些足以弥补。”
“邓不利多先生。”阿米莉亚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您说帕特瑞尔是您安插在黑魔王手下的卧底这件事，您能拿出证据吗？”
“当然。”邓不利多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留影球，他用魔杖在上面轻轻一点，一副画面像水幕一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
“这是个完美的机会，邓不利多，我想不出任何拒绝它的理由，如果我能打入食死徒内部，想想我们可以减少多少伤亡！我可以得到伏地魔的信任，然后找个好时机好好捅他一刀，我——”
邓不利多直接打断他：“哈利，你根本就不适合当一个卧底，你是能不露破绽的匍匐在地上亲吻伏地魔的袍角，还是能面不改色的跟其他食死徒一起追捕无辜的麻瓜？你都不能！一旦被发现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哈，能有什么后果。”男孩脸上兴奋的表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他年龄所不相符的冷漠：“最坏的后果也就是我死在伏地魔手上，这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我死之前还能拉两个食死徒垫背，那就更妙了。”
*
“我杀了她，邓不利多，我、我亲手……呕————”男孩抱着盆吐的昏天暗地。
邓不利多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责怪还是悲悯：“从你选择这条路的那一瞬开始，哈利，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男孩脸色惨白，眼神飘忽了一下：“我只是……需要习惯一下，我会习惯的，我总会、我总会习惯的。”
语气喃喃，也不知道是在试图说服坐在他面前须发皆白的老人，还是在试图说服他自己。
*
邓不利多疲惫的闭上眼，揉着眉心：“麦金农夫妇的死不是你的错，哈利，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能做的。”
“我知道。”坐在他对面的男孩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开口：“但是再这么下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伏地魔的重视，我需要一样东西来表达我对他的‘忠心’，我需要他的信任和重用。”
“那么，你需要的是什么东西？”邓不利多问。
男孩沉默了一瞬，终于缓缓开口道：
——“你的命。”
审判庭里鸦雀无声，连阿米莉亚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画面，当邓不利多收起留影球后，陪审团和听证席上都响起了成片成片的窃窃私语声。
“之后我跟帕特瑞尔先生制定了严密的计划，他利用我的假死来迷惑伏地魔，取得伏地魔的信任，然后让他一头栽进我们布置好的陷阱。” 阿米莉亚听见邓不利多如是说道：“所以现在，我，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主席、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代表我个人，对法庭提出为帕特瑞尔先生进行无罪辩护的申请。”
阿米莉亚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被这个从天而降的事实砸懵了，扭头看看坐在她旁边的斯克林杰，也一样是不可置信加晕头晕脑的表情。然而很快她就来不及消耗时间消化信息了，只一个晃神的功夫，阿米莉亚就眼睁睁地看着帕特瑞尔突然用力之下绷断了椅子上束缚他手臂的绳子，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可能！”阿米莉亚听见自己歇斯底里的尖叫：“他甚至没有一根魔杖！”
*
审判在受审人凭空消失的情况下草草结束，有了邓不利多的证词，哈利的名声完成了从“冷血恶毒的黑魔王走狗”变成“忍辱负重的正义英雄”这样一个瞬间逆转，除了马琳自己，大概所有人都已冷漠的忘记真正死在哈利手下的人，抑或是他们记得，但没有人会在这时候煞风景的提起。
马琳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她的“胡言乱语”得到了证实，她可笑的第六感成了真，她的仇人，杀死她父母却救了她的男人，真的不是个坏人。
马琳觉得茫然，她以往累积的那些情感，她的怀疑、憎恶、仇恨，似乎一瞬间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她会在审判庭里鼓起勇气当众说出自己的猜测，但那不代表她不恨帕特瑞尔——他亲手杀害了她的父母。
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马琳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住，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就被人拖进巷子捂住了嘴。
“嘘——别出声，求你了，别出声好吗？”
马琳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直到帕特瑞尔递给她一把刀，她才如梦初醒似的猛地后退了一步，说话的声音抖个不停：“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哈利苦笑了一声，把刀柄塞进马琳的手里：“我只是想……我杀了你父母，姑娘。”他低下头，似乎不敢直视马琳的双眼：“也许……也许你会希望能亲手杀死你的仇人？”
马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的目光在手中的刀和面前的男人面前来回往复，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催促她：去啊，去杀死你的仇人替你父母报仇啊！想想你父母的惨叫，有人该为此付出代价，去啊！
马琳浑身一个哆嗦，她提起手里的刀，狠狠地向前捅了出去。
哈利下意识死死咬住嘴唇以免自己发出惨叫，可巨大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发出几个气音。他疼得满头冷汗，伸手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腹部。
“姑娘……捅刀不能……捅肚子啊……”哈利断断续续的小口抽气，脸上甚至带了些恳求：“麦金农小姐，挺疼的，看在我、看在我……的份上，能给我个痛快吗？”
马琳被眼前的血红一片吓得脸色惨白，她不住的发着抖，却还是伸出手握住刀柄，猛地把它从哈利的腹部拔了出来。
哈利的惨叫只发出一半就被他硬生生堵回了喉咙里，他支撑不住地滑落着瘫坐在地上，却抬起头，直直看向马琳，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然而马琳出人意料的把沾血的刀扔到了一边，她仍在发抖，但居高临下看着哈利的目光带了些哈利看不懂的情绪。
“我原谅你了，帕特瑞尔，这一刀算我替我父母、替我父母……”马琳哽咽着说道：“你杀了我父母，但你救了很多人。”她眼睛里被控制不住的眼泪冲刷，一片模糊，表情却格外坚定：“我依然恨你，但该死的不是你，而是神秘——是伏、伏、伏地——伏地魔。”马琳艰难的吐出这个名字，然后忍不住狠命抽泣了一声：“邓不利多先生说得对，你不应该、不应该糟蹋自己的生命，你不如留着它，做点你可以弥补的事，而不是……而不是懦弱的一心求死。”
哈利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这个坚强又勇敢的姑娘离去的背影，半晌，才突然低声说：“还没看够？”
“呃——”
两个人的身影从拐角处冒出来，詹姆和小天狼星面面相觑了半天，最后还是詹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他乱成一锅粥的头发，试图解释一下：“我们刚刚本来想叫住麦金农来着，看她突然被拉走还以为她遇上了什么……呃——我这儿有点止血的药剂，我帮你抹上？”
“伙计，我们都没想到你是个……卧底。”小天狼星接过他好朋友的话头，然后跟他的朋友一样不知所措的蠢兮兮的挠了挠头：“她说的没错，该死的不是你而是伏地魔。”他停顿了半天，然后终于自暴自弃似的说道：“好吧，好吧，听着，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很抱歉追捕你那天在你没反抗的情况下还揍了你，我真的很抱歉，我想你可以揍回来，我一定不还手，真的。”
哈利抬头看看小天狼星一脸诚挚的表情，突然笑了一声。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突然占据了他的脑海，怎么也抹不掉。
在詹姆和小天狼星极度震惊的目光中，哈利卸去了长久以来对自己外貌的伪装，从头顶开始，一寸一寸变回了他本来该是的样子。
“这才是我本来的长相。”哈利低声笑起来，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挑衅似的看向站在他面前、他无比熟悉的父亲和教父：“怎么样，眼熟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另一种可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