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世忆》萧萧晓

7、第 7 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阵娇憨的笑声所惊醒，连带的是苏墨爽朗的笑声，我一向喝完酒后第二天起床脾气不算太好，但顾着是其他山神的地方不好起床责骂，只能将被褥盖在头顶以抵御那越来越靠近的笑声。“哎哟，姐姐，你这是要睡到多久，我可是和傻白甜姐姐在外面等你多久了，你再不起来，我可就要回天界了！”听见苏墨的声音我这才把被褥拿开，看见外面一高一低的身影，内心一阵无奈，苏墨是笃定我不会放下他不管，这才连声答道，“好弟弟，你就等等姐姐，我这不才起床，梳妆打扮都还来不及，你就在外面等候，旁人看去了可不嘲笑你。”“好好好，清欢姐姐我就在你外面的小花园等着你，傻白甜可是等着你教她那桂花蜜的制作方法，说来我还没尝过呢。”哎，这天界上的神仙要是都是苏墨这小孩样，那天界可不就完了，刚这样细想却又不免想到昨晚送他回厢房，回来的路上好像醉在了路边，是谁送我回来的呢？要是知道，可就要好好谢谢他了，不然要是叫其它山头的小神看见我醉倒在路边，大概清欢山的名誉就要毁在我手里了，在我边懊恼的时候，我连忙将衣物穿好，洗漱完后走向了门边。待我推开门，苏墨一脸笑嘻嘻站在我的门口，而傻白甜不知跑哪里去了，“你看吧，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傻白甜姐姐已经被她家山神接走了，我可是一人在苦苦等到黄花菜都谢了啊！”“就你嘴贫。说，一早来找我时干什么，昨晚醉成那样，头痛吗？”“小清欢，头痛的不是我吧，是你吧，走，小爷带你喝醒酒汤。”我一向不喜醒酒汤，倒觉得一杯酸甜的杨梅汁要比那醒酒汤来得痛快，可无奈苏墨的推拉走出了小花园，随着他一阵腾云驾雾下了山来到了凡间，恍惚间被他带进了一间小饭馆。“朱大娘，快把我一早钓的那两条胖头鱼洗净，陪你才制好的嫩豆腐，还有那啥……对了就是那红红的叫啥来着？”“公子，你的这个记性啊，我早先泡好的酸萝卜啊，这醒酒汤有它最好啦，酸辣酸辣的，最为解酒开胃。”“那你就快上啊，钱大大的有！”看着苏墨白皙的脸上透露出的点点稚气，没半分他这个年纪的忧愁与成熟，不禁想起他那个我只见过几次面的哥哥，一脸的生人不可靠近，更觉苏墨的可爱，不知不觉嘴角渐渐扬起，要是有这样一个弟弟时常伴在左右，那张死人脸大概也会笑吧。“小清欢，干嘛呢，对着我一脸痴笑，说好了啊，小爷卖艺不卖身！”意识到自己的不得体，连忙收了笑容，这时两碗热腾腾的醒酒汤已经上了桌，新鲜的黄豆芽配上翠绿的小葱和老板娘自制的酸菜萝卜混合成的一碗醒酒汤，一扫刚才困窘的心情，又看见苏墨一脸开心地拿起汤勺，美滋滋地大喝一口，我也难免被他感染拿起了汤勺，作为山神，在老奴的服侍下，我从有记忆那天起就不喜醒酒汤，酸辣的口味往往弄得我的胃火燎燎的难以缓解。但看着苏墨那样开心，我还是一汤勺一汤勺地喝了下去，身体倒也不出意外地热乎了起来，不过一会儿，苏墨就已经喝完他那碗醒酒汤，嘴唇被辛辣的口味刺激得显得微微泛红，我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递给他笑他是只小馋猫，作为天界上的神仙早已不用进食，他倒是有一番闲情懂得食物的品尝是人生一大趣事。我最终还是喝完了那碗醒酒汤，可我也知道，他一大早又是钓鱼又是请我喝醒酒汤绝不只是单纯地当我是他清欢姐姐，不过是又联合他的哥哥在背地里盘算着什么，我不过是畏惧他与他哥哥的权力，我一个人倒可以一死百了，但我一座山的生灵绝不允许我耍不必要的脾气。“清欢姐姐……大概，可能，那清欢石……你得再等些时候了……”我就知道，但只要他所给我的镇山石可以佑我一放生灵，我倒可以再等等他们何时再归还清欢石，可是他们到底要清欢石来干嘛？那一块小小的石头从我在山中开始就存在于山中，老奴说那不禁庇佑着生灵们，更是庇佑着我这一辈子的平安喜乐，“苏墨，你必须给我一个能让我等的理由。”“小清欢，那个……理由我……实在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我给你的镇山石绝不会比你的清欢石法力弱，有了那块石头倒比你的清欢石更能护你清欢山的安全。”我心里难以相信他的一番说辞，我必须为我的孩子们负责，除了我能够保护他们一生，出了这个山头他们便难以存活下去“苏墨，你得给姐姐一个承诺，这不是我所能轻易答应的，当初清欢石是你与你哥哥硬生生地抢走的，我自知法力不如你们，便只能看着你们拿走，你要知道，一旦清欢石被拿走的消息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山神知道，我所面临的就不只是罢免我这个山神，我的那一片土地上的生灵都将因为你们和我的无能面临被人欺凌，无家可归，你们可不能那么自私。”“我的好姐姐，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就你那一个山头，能发生什么？再说，现在你那个清欢山不是有我和我哥保护着的，你放心好了，我哥绝对是最好的神仙，他巴不得天界安稳，你放心好了，你的清欢石不过是他救人的一间法器，用完就能还你。走啦，我带你到处走走。”说完，苏墨就拉着我出了食店，一身冬生草在他的衣间舞动。
　　接连两天他带我走遍了凡间，不管是烟花柳巷还是正经酒馆，湖上游船，就连那乞丐窝他都有兴趣钻一钻。在这两天中，强抢妇女的壮汉会被他打得鼻青脸肿，青楼里的女子为他献上真心，一掷千金的情况总是在我不经意间的时候发生，我知道他不过是在游戏人间，他却不知他的行为让多少少女种上了一棵叫做爱情的树，不知过了多久，我深知不能再陪他胡闹下去，便思考着要不要提出回山的请求，上次意外被他带走，那边的山神还因我的不辞而别以为他招待不周，连忙派小神到我的山头请罪，老奴也因为我的久久不归而忙碌到病倒。等我思考该怎样给这位玩性大发的大神一个说辞时，他自己倒问起我是不是想回山了，我当然承认，与其让我自己提出回山的要求，还不如他提出来得爽快，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得满口答应下来。我两本可以靠借他的的飞行术回到山中，可途中他却提出要在旅馆歇息一晚，我虽知道这样耽搁的时间会更久，但无奈回山的想法是他提出的，我便也就无限纵容，但也告诉他只能歇息一晚，明早必须赶路。等到了晚上，才知道今日是我们停留山寨的寨日，男女老少会在这一日以放孔明灯的形式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我以为这只是苏墨在回山途中的安排，却不知自己早已被盯上。
　　夜幕渐渐降临，一丝丝燥热的风从我的身旁溜走，“小清欢，热吧。”苏墨就在这时出现在我的身旁，手上还拿着几根竹篾，“一起做孔明灯吧，清欢姐，为我们的未来图个好兆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世间除了渺小的人类会将自己的未来，自己的愿望写在这小小的纸灯上，谁都不会如此卑微的为自己祈祷一个未来，为自己求得一世平安，但正因为人类知道自己在天之下的无能为力，他们将愿望写在纸灯上，只求一份心安，只求有个盼头。我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知他在害怕什么，便接过他手中的竹篾，尽管从未扎过孔明灯，但手中却又像扎过千百遍一样熟练地扎成了一个灯笼框，苏墨望着我微微发神，良久才说道“不管是哪个你，你都从未变过。”我一脸疑惑地望着他，苏墨又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我想天上的神仙总不比我这个小山神活得痛快，他们的记忆里总是有无数个故人在等着他们思恋，是谁说的神仙最为无情呢？我想只是神仙总是注视着凡间这些渺小的如蝼蚁般的人类的喜怒哀乐，便也就忘记自己也拥有七情六欲，也会哭会笑，“苏墨，做孔明灯不只是将竹篾制成灯笼的样子哟，你再去找糊纸来，还有松脂。”“清欢，我能看见你真的很高兴。”苏墨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脸上还伴随着他一如既往明媚的笑容 ，哎，可怜的神仙，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这么值得开心的一天因为他而平增了几丝忧愁，等他将松脂还有糊纸拿过来时我早已做好了两个方架，就只需要将白纸糊上，将松脂放好点燃。只见苏墨呢喃“清欢，愿你的每一世都平平安安，都有人庇佑。”“你说什么？我没听见。”由于寨子里每个人都在载歌载舞，我只见苏墨的嘴皮一动再动，实在没有听见他到底说了什么，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被焰火烤的脸红彤彤的少女，她手拿一只毛笔走到苏墨的面前说道“公子，与这位小姐写上你们的愿望在灯笼上吧，上天会看见的。听见这话，我原以为苏墨会大笑，却见他拿起毛笔对那少女说道：“谢谢。”他一向嘲讽天上的神仙总是一群不解风情的老头，今日竟然有了如此好的心情，将自己的愿望寄托给了天上的神仙“清欢，其实有时候我宁愿自己身为人类，虽然渺小，但是却只用操心吃穿用度，不用背负那么多。”说完，他便提笔在孔明灯上写下了两个字，我接过他手中的笔，慢慢地在灯上写下了平安二字，等他放飞灯笼时，我才注意到他灯笼上的两个字，不过是最简单的“成全”他要让谁成全谁呢？谁又要成全他呢？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周身的气度都换了一层，白日里的阳光爽朗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丝丝不属于他的冷峻在逐渐笼罩他的身体与表情。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小说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