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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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一言躺在坐在浴缸里，撩起温热的水拍在自己脸上。小腿还在止不住的发抖，浑身都酸痛无力。他开始仰躺着，望着浴室的天花板放空。矜持这两个字会写吗？知道什么叫害羞吗？今天吃错药了？想着想着他又沉下去咕嘟嘟的冒泡。太丢脸了。
何叙帮他拿了换洗衣服进来，就看到人半沉在水里，一惊之下赶紧伸手去拉人，然后就看到乔一言被水汽蒸的红红的脸和不知所措四处躲闪的眼神。刚才那些热情大胆的举动仿佛不是他了。何叙拿了大浴巾把他拉起来包住，吸干身上的水，再帮他穿洗好的睡衣。乔一言就安心的接受这种学龄前儿童的照料方式，只是脸莫名其妙的发烫。
“脸这么红，太热了？”何叙摸摸他的脸：“不让你泡这么久，怕你睡过去。先去睡吧，我收拾浴室。”乔一言咬了咬嘴唇：“我等你。”然后他就趴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刷手机边等何叙出来一起睡觉。伸手去拿客厅桌子上的糖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东西。何叙放在上面的手机----还闪着提示光的。他的心里开始打鼓。
想看。一定是夏陶的回复吧。可万一不是呢？再说随便看人手机不好吧，可是何叙又不会生他的气，刚才在车上都让他看手机了。一想到在车上的事，他又变得面红耳赤起来。想到何叙对他的种种包容……好像偷偷看一下，也没关系吧。然后他就蹑手蹑脚的开了何叙的手机，接着鬼使神差的点开微信。果然是夏陶的消息，乔一言想，让我来看看……
“干什么呢？”何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于是乔一言以一种非常尴尬的姿势固定住了。嘴里吊着半截糖，手里按着何叙的手机，好死不死还偏偏正好是微信的界面。抓了个现行。何叙一看他拿着手机就明白这小家伙想干嘛了，好气又好笑的拎起他来往卧室走，然后扔在床上准备好好收拾。但是这一次他失策了，因为乔一言熟练的迅速的钻进被子里窝成一团。何叙要气笑了，不是为他偷看自己的手机，而且被他这种土拨鼠一样的行为。“出不出来？”何叙敲了敲被子里的人。乔一言不出声，手里攥着的手机还亮着，灯光有点刺眼。
“你想好了，真的不出来？”何叙又问了一遍。只见乔一言悄咪咪的露出一只胳膊想把手机还给何叙，然后不出所料的被整个人拽了出来。头发乱成一团，脸还是红红的。乔一言被何叙搂着，还是不抬头，用脸在何叙胸口蹭来蹦去，小声说道:“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何叙问：“我生什么气？”乔一言又小声说:“我看你手机……”
何叙强迫他抬起头，亲他的脸。“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就会钻被子，下次给你絮个窝好不好？”乔一言开心了:“所以我可以看吗”顺杆爬果然是他的强项，何叙默默想。“过来，”何叙搂着他盖好被子，“看吧，你想看什么？”“我想看夏陶和你说什么了。”乔一言飞快的说，然后点开刚才没敢仔细看的聊天。
只有两条消息。
夏陶:是吗，没事就好。好好休息。
平淡的回复。即使这是何叙的手机，夏陶也没有对刚才乔一言第一人称的回复提出任何疑问。第二条消息是40分钟后发的。大致是说周末有个设计展，是他在国外时认识的导师举办的，邀请何叙同去，还可以为他介绍一下。乔一言的脸就黑了。就知道没好事，已经知道何叙的手机是乔一言会看了，还是发邀请的消息过来。
何叙细细碎碎的亲乔一言的后颈，根本没注意微信写了什么。然后过一会他就发现小祖宗没声了。又怎么了？何叙轻轻咬他耳垂。“你不许去！”乔一言回头恶狠狠的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大概非常狰狞。何叙这才接过手机扫了一眼，然后回复说周末已经有了安排，乔一言盯着何叙打完这行字，又盯着何叙发出去，这才放心的窝回何叙怀里。“满意了？”何叙敲了下他的脑袋，乔一言闷闷的不出声。何叙给他掖好被子，轻轻拍着哄他睡觉。昏暗的床头灯，有节奏的轻拍。乔一言眯着眼睛，困倦感慢慢侵袭过来，嘟囔着细软的呓语。何叙仔细听了听，是在断断续续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何叙把床头灯灭了，把乔一言搂的近了些，然后亲了亲他的眼睛。熟睡的人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却并没躲开。
何叙有时候想，乔一言的小脑袋瓜里除了自己，还装着什么呢？虽然嘴上不说，眼神里却写满了别丢下我。无时无刻的撒娇和吃醋，本应有些沉重的情绪却并没让自己有丝毫的厌烦。不自觉的就想哄着他，看不得他受委屈。何叙在黑暗中盯着乔一言模糊的睡脸看了很久，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拥有他竟然会是这么美好的事。
那之后乔一言照常的去学校上课，回家和何叙撒娇。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他的紧张兮兮伪装的非常不到位。如果何叙出门他就会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不肯走，何叙要和他交代下行程，去公司啦，回别墅区啦。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像爱吃醋的小媳妇，但是何叙又没烦他，不如说乐得宠他。
也许是又被日常性的拒接了电话，王怀瑾往何叙和乔一言这个家里新装的座机打了好几次电话。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何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明明听到座机在响，仍然坐着不动，等着乔一言去接。乔一言接起之后，王怀瑾就会打哈哈的慰问几句，问问状况，扯扯皮，然后匆匆挂掉电话。乔一言也就皮笑肉不笑的和他应付几句。偶尔有何叙接的时候，他就会听到何叙低低的应着电话那边，大部分都是拒绝的回复。这天周末中午，乔一言在厨房切菜，又听到电话在响，听着何叙低声的回复，他切菜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一道伤口出现在他的手指上。何叙听到他的声音，赶忙挂了电话进到厨房来。“怎么了？”何叙拿起他的手看，“这么不小心。”何叙拿着他的手指用水冲了冲，准备回屋去拿创可贴。“王富贵又打电话了，是不是？”乔一言问。何叙想了想说：“不用理他。今天不做饭了，好不好？我们出去吃，你上次不是说有想看的展？”乔一言点了点头，任由何叙拉着穿了外套下楼。
在餐厅吃过饭后前往展馆，来看永生花作品展览的多是些年轻人，偶尔能听到赞扬哪个作品好看，却被价格吓到的小情侣倒抽气的声音。这些展品都做工精致，价格不菲。乔一言很喜欢这些玩意，他不觉得男生喜欢花是多么娘的事情—--何况他并不女性化，美丽的东西人人都喜欢。何叙看他眼睛都发光，忍不住想要买给他。“只是摆着好看，这太贵了..”乔一言假模假式的推脱，就像小时候说我不想吃糖葫芦一样。
何叙就像没听到似的付了帐。乔一言捧着盒子，如果不是大厅人来人往，他真想直接贴到何叙身上去。何叙伸手帮他拿盒子，在接过东西的时候轻轻握他的手：“回去吗？”乔一言点头，眼睛还瞅着那个盒子，止不住的笑。
“何叙。”有人叫住他们。乔一言回头，看到夏陶冲他们招手。乔一言立刻就黑脸了。何叙只想着还没看够他的笑容，又想到回家又要安抚小祖宗了，不知怎么竟然有点高兴。乔一言气的毛都炸起来，再在自己怀里慢慢柔软下去，对何叙来说是个很美妙的过程。
“你怎么在这？”乔一言强装镇静的问。“我们导师的展览就在旁边的展厅。”夏陶说，眼睛却看着着何叙。“原来你说的周末有事，是要来这啊，好巧。”夏陶微微的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要过来看看吗？”
何叙用余光看到旁边就要爆炸的乔一言，摇了摇头回绝：“我们先回去了。”
“也好，”夏陶还是挂着那个温柔的笑容:“听王怀瑾说你最近很忙。”
何叙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走了。”说完搂着乔一言的背转身往外走。乔一言跟着何叙，没回头去看夏陶的表情。
等上了车他就盯着何叙看。何叙把盒子放在他腿上，咬了下他的脸。“别看我，我可不知道他在这。”乔一言：“我就是生气。”何叙：“我们回家就不气了，好不好？”
乔一言回了他一个标准的笑容，像夏陶那样，露牙的。
何叙：“……给我好好笑！”
天气越来越冷了，外面的风吹过挂到门吱呀响。王怀瑾坐在烤串店的角落里，哆哆嗦嗦的吃。顶着乔一言快要剜死他的眼刀吃。“行了，别吃了，王富贵！”乔一言拍桌子。“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三番五次拉何叙出去当我瞎啊！？”王怀瑾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就是拉何叙出去玩啊，没别的...”
“没别的？”乔一言要掀桌子了。“帮着别人挖墙角，你挺能耐是不是？”乔一言的声音有点大了，正在上菜的董志成往这边看了一言。王怀瑾心想这俩人自己一个也打不过，只好窝囊的全盘托出。
“不是，小言。你看夏陶对何叙也是这么多年感情了，人在国外都还惦念着，好不容易家里让回国了，就是…想多见几面…,我才联系联系…也没别的。”乔一言面无表情的听着他扯。“再说了…这夏陶要是在，别说你乔一言，你就是叫乔八言，何叙可能也不带瞧你一眼的你说是不是…”王怀瑾嘴欠的补充道。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夏陶，就是他原以为何叙不会和乔一言在一起的那个原因。王怀瑾不排斥同性恋。煤老板的儿子，常年到处玩，要说没见过几个gay都是假话。可是乔一言和夏陶不同，乔一言就是一小孩啊！何叙和一小孩能有什么认真呢？虽然他在外也会护着点乔一言，但那和夏陶终究是不同的。
他的内心还是有着一个倾斜的天平。
如果夏陶有一个机会…不如给夏陶一个机会。
他刚才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说出这些话，已经做好了被小祖宗掀桌子的准备了。
可乔一言只是默默的站起来，盯着他看。然后笑了笑，说我吃完了，把钱放在桌子上，大步走出门外。
王怀瑾有些懵，隐约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搅掺合这摊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