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苍原》苏与

7、第七章 陈家

　　“谢峰，过来。”卢微远回头，看见谢城站在小院的外面正在叫谢峰过去，谢城比谢峰大两岁，不知是一直跟着卢肃河的原因，谢城不苟言笑，少年老成，说话很少。
　　谢峰过去，和谢城对话一会，卢微远支着耳朵听，只听到几个字，“少爷，”谢峰招卢微远过来，卢微远过去，“谢城哥哥好。”她先向谢城打招呼。
　　“少爷折煞在下了。”谢城说。
　　“找我有事吗？”
　　“骠骑将军陈均夏带着他儿子来访。”
　　“骠骑将军有三位，但是我不知道这位，谢峰哥哥没跟我说过。“前几天林杰回乡，由原来的偏将陈均夏接任。”谢城说。
　　“所以他来是来跟上司走动拜访，为什么要带着儿子，我们家又没有女儿？”
　　谢城脸一黑，谢城听了脸一白，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谢峰，”谢城严厉道，“你都教少爷什么？本以为你已经这么大了，也该稳重点，少爷才七岁你就教他这个？”
　　卢微远也明白事情大发了，平时她和谢峰两个人开玩笑惯了，除了谢峰，她和其他人说话不超过三句，现在她才意识到卢家的规律比她想象中的严厉。
　　“谢城哥哥，”卢微远向谢城行礼，赶忙说，“微远知错了，谢峰哥哥平时教导微远和别人说话不比和他，要我知道分寸，这些不过是学习之余谢峰哥哥逗微远玩的，因为谢城哥哥是谢峰的哥哥，不知觉的就开了玩笑，是微远不记教导，要骂就该骂我。”
　　谢城的脸色稍微一缓，“在下怎么敢责怪少爷，既然少爷懂事，老爷要少爷见见陈均夏大人和他的公子，前段时间少爷失踪闹出一些风声，现在也是时候澄清一下，不然总有小人暗地里嚼舌头。前面在下再问谢峰少爷最近的教导怎么样，能不能出去见客。”
　　“麻烦告诉父亲，我准备一下就去。”卢微远非常有礼的回答。
　　等谢城戏走远，卢微远对谢峰说：“感觉就像哥哥你说的青楼一样，老鸨问十四岁的雏儿能不能见初客……”谢峰一把把卢微远的嘴捂上，“小祖宗，你能不能饶我一命，平时你老逼我讲这些，不讲你还不乐意学习，讲完你就卖我。”
　　卢微远手舞足蹈，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我对天发誓，以后这些只跟你一个人说好不？”
　　“对我你也不要说！”
　　陈家（2）
　　卢微远走进会客厅，一身淡蓝色镶着银边，窄袖带着丝绸硬挺的护腕，头上绑着发带束成一个马尾，看上去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少爷。
　　主位上坐着卢肃河，客位上坐着一个中年人，身材又写发福，看得出生活殷实，旁边坐着一个小男孩，虎头虎脑，还扎着角。
　　“父亲。”卢微远向卢肃河行礼。
　　“这是陈伯父。”卢肃河介绍陈均夏，卢微远转而走向陈均夏行礼，“陈伯父好。”
　　“好，小公子一表人才，将来一定大有出息。”陈均夏说。
　　“犬子刚从别馆过来，对靖城的礼数都不甚清楚，都不好意思让他出门丢脸。”卢肃河依旧不苟言笑。
　　“大人太过谦虚了，小公子这么懂礼貌，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翩翩佳公子，就怕到时候大人府邸的门槛要被蹋烂了。”陈均夏说这玩笑话。说完他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对卢微远介绍道：“这是犬子陈方浩。”
　　“方浩，这是卢微远。”陈均夏又对陈方浩介绍。
　　“微远，带着陈方浩去玩吧，我和陈伯父还有点事。”
　　“好的。”卢微远应了。

　　卢微远带着陈方浩出来，随意逛逛府里花园，“听说你被劫持过？”陈方浩问。
　　“没有，只是我身子弱，路上耽搁了，接应的人大惊小怪而已。”卢微远说，这话先前谢峰已经交代过了，被问到的时候就这么回答。
　　“我父亲说我将来是要进军营的人，身体要好。”陈方浩晃着脑袋，炫耀自己一身结实的肉，“真的很羡慕你啊，我父亲说元月的时候你要封军阶了，全是因为你父亲。”
　　“是皇帝的偏爱罢了，卢家一心忠于皇帝，得个体恤。”卢微远干巴巴的说着客套话看着陈方浩在吓唬池子里的锦鲤。
　　“生在大家族就是好啊，能获得那么多帮助。”
　　“陈伯父身居高位，将来你进入军营也能得到照顾的。“
　　“你这样的少爷就不懂了，我父亲那是一路靠着小心翼翼的维护，正好赶上前任退下来的缺，他说一个普通人进入军队攒军功要攒很久才能成为百人长。”
　　“我不知道我会获得什么军阶，我没有军功，应该很低吧。”
　　“你傻啊，皇帝赐的位置怎么可能会是百人长，千人队这样的低阶军阶啊。”
　　“你知道的真多，我什么都不知道，”卢微远坐在池边的栏杆上踢着腿。
　　“不过你身体看起来真的很弱诶，你要进军队肯定两三下就趴下。”陈方浩终于把池里的锦鲤都吓走了。
　　“嗯，”卢微远应道，“你知道靖城是什么样的？”
　　“你没见过吗？”
　　“我来的时候匆匆看过一眼，但是我依旧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城市。”卢微远说。
　　“我也不知道，”陈方浩挠挠头，“我平时很少出去，但是我知道它是大陆上最热闹的城市，什么都有……不过我父亲有时候却感叹想回老家开两亩薄田过个小地主的日子什么的。”
　　“陈伯伯不喜欢靖城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要是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呢？大人可难理解了。”
　　“大人都很难理解。”卢微远同意。
　　“哎，”陈方浩凑近一点说，“我觉得你父亲好可怕啊，都不笑，看起来很凶。他有没有笑过啊？”
　　“我也没见过他笑……”
　　“方浩，”陈均夏招呼陈方浩，后面跟着卢肃河，看来他们已经谈完了，“你们没有打起来吧？”陈均夏问道。
　　“没有，我们在聊天。”陈方浩说。
　　“我这犬子啊，性子急，年纪小小的老爱跟人动手。可没少操心的。”
　　“男孩子，性子急很正常，以后管教好就行了。”卢肃河说。
　　“那在下告辞了。”陈均夏说着带着陈方浩离开。只留卢肃河和卢微远站在昏黄的夕阳下。
　　看着陈均夏消失在视野里，“陈家公子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卢微远回答，“就是他说很羡慕我……”
　　“羡慕什么？”
　　“说我可以得到皇帝的赏赐。”
　　“你怎么回答？”
　　“我说这都是皇帝的赏赐。”
　　卢肃河打眼看卢微远一眼，眼神中的冰冷看的卢微远微微发颤，“你要记得元月那天你要面对的可不是一个陈均夏和他儿子那么简单。”
　　“是，微远谨记在心。”卢微远说。
　　“听说你最近会开着不好的玩笑，是谢峰还是太年轻了吗？”
　　“是微远调皮。”卢微远低头认错。
　　“知道错就好，要不然我要考虑让谢城来教你。”
　　“是，微远谨记。”一股寒冷在卢微远的心底炸开，麻凉一片。

　　卢微远走回自己的一方偏院，谢峰立在夕阳下收拾石桌上的书，背影一直拉长到木门上，听到声音，他回头，“回来了，”谢峰说，“怎么样？没出事吧。”
　　卢微远摇摇头，“没事，”卢微远走过来。
　　“没事？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谢峰抱着书，看着卢微远。
　　“谢峰哥哥，什么时候到元月啊？”她问道。
　　“你着急了？”谢峰笑笑。
　　“不是，”卢微远坐在石凳上，双手托着脸，“我在想过了元月，上殿见了皇帝，见过皇帝，我就没用了，父亲会怎么处理我？”
　　“你傻，”谢峰放下书，蹲在卢微远年前，“如果你能顺利见了皇帝，你才有活下去的保证，获得军阶你就在军部里建了档案，生老病死都会记在档案，那时候老爷才不能随意处置你。”
　　“真的？”卢微远睁大眼睛看着他。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你。”
　　“好咧。”卢微远跳下来，帮着谢峰一块搬书进书房。
　　谢峰看着拗不过非要帮忙的卢微远蹦蹦跳跳的进书房，不由叹口气，“明明不是为这个问题担心却还要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