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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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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据本业所感地狱,自然先渡此海。海东十万由旬,又有一海,其苦倍此。彼海之东,又有一海,其苦复倍。三业恶因之所招感,共号业海,其处是也……
三海之内,是大地狱,其数百千,各各差别。所谓大者,具有十八;次有五百,苦毒无量;次有千百,亦无量苦。
——《地藏菩萨本愿经》
就在这无边无尽的三重业海环绕之中,有一座广大无比的城池。城墙以铜铁铸就,城墙上面和里面有火焰熊熊燃烧,伴随着火焰燃烧声的是无尽的哀嚎。
离得近些还能听见掩盖在嚎叫声下的肉被炙烤时的“滋滋”声。
进入城中就会发现这座城池大的可怕,根本没有一个可以测量的边际。
城中以铜墙铁墙分隔了无数的单独空间,有的大的方圆万里,有的小的仅容一人。相同的是,都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包围,有遍身是铁的铁狗铁蛇在墙上攀爬游走,墙里面有嚎叫的声音传出。
每个被隔开的铜墙里都有无数的人,他们在里面被火焰灼烧,被铁狗铁蛇撕咬。
有的被牛头阿旁用铁锯从头到脚锯开,被地狱里的业风一吹就又恢复原样,再被抓住锯开……
有的被马面用叉子从下往上叉住,然后丢进沸腾的油锅里……
如此种种,无量无边。
这就是地狱道,是六道轮回中最痛苦的地方。
一旦堕入,就几乎永远不能出离。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在这火焰与哀嚎充斥的地方,每一个隔开的地狱里都有一个身着袈裟手持锡杖的比丘,他们都长得一模一样。
每当有人被业风从碎块吹成原样的时候,他就会冲上去对那个人说些什么。然而下一刻那个人就被牛头马面叉走或者被铁狗铁蛇撕咬。那个比丘见此,拄着锡杖,摇摇头,又去向下一个目标那里,无有疲厌。
最奇怪的是,牛头马面与铁蛇铁狗仿佛都看不见他,火焰也对他毫无影响。
…………
就在这无量无边的地狱里,有一个地狱,名叫血池地狱,里面血水充满,血水上燃烧着烈焰,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在里面沉沉浮浮。一接触血水就被血水将血肉腐蚀掉,只留下森森白骨。人渐渐哀嚎着,血水没顶后就因为只剩白骨而无法发出声音。
战栗的白骨在血水里沉浮,下一刻就被岸上的牛头用铁叉叉出水面,被业风吹拂,恢复原样,又丢进血水里。
周而复始,无有间断。
就在这无数的形色各异的人中,有一个不起眼的人,他和其他人一样,不断的被丢进血水中,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哀嚎。
但是他与周围的人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他在哀嚎痛苦的间隙会有一瞬间的沉默。
再地狱的众生中这是极其少见的,因为众所周知,地狱是六道中最痛苦的地方,所有的时间都在痛苦中度过,几乎不可能有清醒的时候。
像这个人这样的情况,是极为少见的。
不远处,那个身穿袈裟的比丘看了他一眼,眼神温和了一瞬。
…………
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与复活,在极致的清醒中感受着无边无际的痛苦,不能去想其他任何东西,不能去做任何事情。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积聚,却又无从说起。下一瞬就又被丢进血水中,痛苦再次淹没了他。
“啊啊啊啊啊!”
与周围的人一样发出哀嚎的他没有心思再想其他,渐渐沉了下去。
周而复始,无有间断。
但在每一次业风吹动,血肉从白骨上生出时,他心里的感觉一点点聚拢、一点点积聚,仿佛有什么要从记忆里迸出来。
什么呢……
什么呢……
低下头,看见了从腹部穿出来的钢叉。他心想,这是地狱,我是……
旋即被绝望的痛苦淹没,哀嚎声声。
…………
终于有一次,他的记忆深处迸出来一个场景。
那是一个高大的大厅,中央端坐着一尊塑像,塑像遍身淡金色,乌发宝髻,尊足跏趺于莲花宝座中央,宝相慈善,尊态庄严,一手托钵,一手持胜诃子。
而自己跪坐于塑像前,好像在念什么。
“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
他轻声跟着记忆念诵,心里仿佛照进了一束青蓝琉璃色的光,痛苦也随之消散。
“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
他不知道,当他念出第一句时,他身上就有淡淡的琉璃色光芒出现,叉着他的牛头阿旁与血水都被光芒照得变得透亮,渐渐消散在光芒中。
“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不断地念诵中,琉璃光芒渐渐将他托起,自满是血水火焰的地狱大城中升起,越过三重无边业海,向不知名的远方飞去。
…………
血池地狱中,一身袈裟手持锡杖的比丘刚刚挥舞衣袖扑灭血水上的烈焰,向一个刚刚清醒了一瞬的人说了句话。
看着那人被丢进血水中哀嚎,他的眼中流露出哀伤。
抬起头,看着琉璃佛光渐行渐远,他又笑了笑。
“阿弥陀佛,你既然有这样的缘法,我就也帮你一把。”
比丘将手中的锡杖一挥,有道光明从锡杖上飞出,追着琉璃佛光远去。
“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