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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想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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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独自一人痛苦地活下去。不如死掉算了。
佐助站在河边这样想着。
原来只要是见过阳光的人,就会如此地惧怕黑暗,失去族人和家人的他,会如此地孤独。悲哀又可笑的是,造成一切灾难的刽子手是他引以为豪的同胞哥哥宇智波鼬。
佐助垂下眼皮,两只手交叉裹住自己的双肘无助地蹲了下去。
没用,自己好没用。
河水真的好冰,比他初学游泳时还冰冷无温,他全身没有任何的反应,放开一切任凭沉沦。河水灌进他的口鼻,堵住他对除水以外世界所有东西的感知,只剩不间歇的侵袭而来的水涌。死亡是容易的,只要你绝望崩溃到毫无活下去的意志。
扑通一声,有人跟着也跳进河水里,佐助感觉自己的腰身被谁搂住,那人带着他不停地加速上浮。
从水面钻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啊’地喷出堆积在腹部的水,他全身软啪无力,只顾着急切地吸取暌违的氧气,再把它吐出来。佐助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胸膛跟着上上下下起伏。太阳太大,没有阴影的遮蔽,直射他的眼,佐助忍不住用手指替自己遮去一部分的光线。
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子全身和他一样潮湿,她的气还没喘匀,伸出一条腿跨过他的身子,整个人坐了上去,狠狠地朝他挥过去拳头。力气之大,让佐助误以为他的牙齿都被打掉下来。
“还要再跳一次吗。”
佐助品食嘴里淡淡的血腥味,“不要你管。”
他刚说完,脸上又挨了一拳,力道比起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宇智波佐助,你是笨蛋吗!”
“我不是说了不用你管吗!”佐助怒气冲冲地朝她吼了起来。“命是我的,要不要死是我的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有什么权利来插手我的生死。啊!”
他脸上挨上了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佐助先时还在骂骂咧咧,后面被打得说不出话,嘴里充斥着满满的腥味,脸上痛得他难以忍受。
简悠蓦地停了手,无神地俯视了一会儿佐助,四目相对,佐助看见她眼里有水雾渐渐聚集呈滴,啪地一声砸到他的脸上。
好烫。
简悠猛的低下身子趴在佐助身上大恸哭出声:“怎么办啊佐助,我们该怎么办。”
佐助眼圈也跟着红了,稚嫩的脸皱缩狰狞,无尽的眼泪涌出。
他想家,想爸爸妈妈,想回到从前的生活。
他心内的悲伤一股一股上涌:哥哥,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灵魂!我的一切!我恨你!!!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价值,活着犹如行尸走肉,苟延残喘地痛苦煎熬着。只有死亡,才能把我解放出来。”
“如果没有留恋价值,那就把我当成价值,因为现在的佐助,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撑。”简悠的话带上很大的鼻音,“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相当于亲手杀我,就算是不自量力地请求,我也希望!你不要放弃!”
“如果连你都离开的话,我所有的世界将轰然倒塌。”
佐助用力翻起身,两个人换了位置,双手紧捏住简悠的肩膀,吼道:“你的世界还没倒塌,可我的世界要被摧毁了,你凭什么自私地要我成为你的支柱!”
“因为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也还有你!你失去所有行驶的路线时,我就牵着你的手带你走;你堕入绝望之渊时,我陪你一起坠落。只要你想我就在!只有你肯,你身边永远都有一个我!”
简悠大声地啜泣,拼凑不完整的话:“就算、你放弃我了,再死乞白赖地,我也不放手。”
“自私鬼、讨厌鬼、白痴鬼。”佐助抿嘴骂道。
“傻瓜。”长梦醒来,佐助脱口而出。很多许久以来记不起来的事争先恐后地涌进他的脑子,眼眶莫名地有点酸,有点温热,他赶紧尽力把它们收回去。他脑中拼凑这些零碎的记忆近三年了,此刻,水闸的阀门大开,纷乱汹涌的潮水强势地涌了进来。
一个原先一点都不重要的人,当他剥开层层迷雾,显现出她清晰的轮廓后,他才明白对他来说……
她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想也不想地从床上一把跃起,奔出门外。
颂闵不知正在案板上做什么,一脸专心致志,佐助冲进来时,他犹自懵逼:“啊?”
“她在哪儿。”佐助又说了一遍。
颂闵翻了个白眼送过去,“谁啊。”前后不着调的,谁知道他在说谁。
“宇智波简悠。”蓦地说出这个名字,一种久别的熟悉感萦绕不散。
“走了呀,估计快到城门了吧。诶诶,走得这么急干嘛,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瞧瞧呢。”
城门,城门。
佐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城门。
人潮热闹,他想起某个人,忘却了人潮的存在。
只要她甫一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不管是不是只占了视野里微不足道的一个角落,他也能立刻锁定她。
可是他等了很久,她……
也没有出现。
佐助失神地回到暖云阁,一路上心绪不宁,近三年来他一心一意训练,投入在复仇的规划中。再有难度的训练,他也咬牙坚持。大蛇丸对他觊觎已久的作呕眼神,从一开始的忍受到现在的的漠视无感。似乎再没有一个人、一件事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几分钟前,他的平波被搅动,万波汹涌。
他今晚很反常态,日落后就感觉到疲态,休息的时间不长,醒过来的时间正好是夜市最热闹的时段,短短的几个沉眠小时,他彻彻底底记起她。
夜市灯亮,灯影不绝,佐助不适地眯了眯眼,觉得有些刺痛。
“回来了啊小子,匆匆忙忙跑去哪厮混了。”
佐助无视颂闵。
颂闵眼里闪过一道光,他手里本就拿着一副画,手指轻轻一扯,画轴顺势向下敞开。
“评价一下我的丹青技术。”
佐助余光淡淡地扫过画轴一角,脖子倏地僵住,犹如卡机老化的机器,许久才僵硬地回过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画轴,眼睛似要喷火,几乎要把画轴盯出两个烧焦的洞。
“你哪来的画。”他速度极快地夺过画轴。
“轻点轻点,我画了好长时间画好的。”颂闵在一旁心疼地叫道。“如此炉火纯青的技术,世上除了我还能有谁可以画出。”
颂闵得意洋洋,佐助冷面冰冰:“我是问你画上的人。”
“画上的人,简悠和楠平啊。”
“你怎么画出这副画的。”画上的两人呈现一上一下的暧昧姿势,四目相对,再看周围的布景,赫然就是简悠楠平在船舱里的某一幕。单凭这幅画来说,颂闵的确如他口中所说的,技术如火纯青。
“问题问得好,我这一次靠的还真不是想象,是实物取景哦。”
佐助不由地紧紧掐住画卷一角,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天晚上应该只有他们三人去执行任务,你却说实物取景。”
颂闵早猜到佐助会问到这个问题,砸吧砸吧嘴,“没有被邀请不等于不能不请自去,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发也不代表我不会去。”他一双趣味的眼睛逡巡画作,指点评价:“你看看他们之间的暧昧氛围,还有楠平的小眼神……”他无不得意地引导佐助看画上的某处,“他两的神态表情,我都描得栩栩如生。”
“诶诶诶,你抢我的画干嘛?”
“你开个价吧,我买下它。”佐助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你要买我的画?”
“恩。”
“真的假的?”
“是。”
“不是吧。”颂闵拖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佐助,“你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喜好丹青的人,更别谈收藏了。”
“你卖不卖。”佐助直截了当。
“行行行,你能看上我的画也算是对我才华的崇拜,直接送你了,我缺钱嘛我。”
“多谢。”佐助一手拿过画作离开,“我今晚就会离开,谢谢这近几日的款待。”虽然他不认为颂闵是处于好心。
“诶,佐助。”颂闵蓦地叫住佐助,“你认识一个叫鼬的人吗。”
话音刚落,已经踏出好几步的佐助面色突变,瞬身到颂闵身前,“你刚刚说鼬。”
佐助周身的气温仿佛一下子都降下来好几个度,颂闵从未感觉到如此冷漠杀意的佐助,纵然是在对他拔刀相向的时候,和现在比起来,当时根本不值一提。
他佯装被佐助吓到,吞咽了几下口水,“你也早看出来,右右不是普通人,我今晚才知道他原来是忍者,在我们面前用变身术,简悠还称呼他鼬。”
“你说,”佐助危险地眯起眼睛,“她叫他鼬。”
“是这样的没错,我以为你们是认识的,因为你和简悠不是很熟吗。”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佐助冷哼一声。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变动,飞尘扬起佐助颂闵分别飞身后退拉开一段距离。
“你是要主动还是被动。”佐助写轮眼乍现,“我的这双眼睛,能看出你的一切伪装。”
斑委屈地嘟起嘴唇,“动手之前都不先说一声,重新装修屋子需要支出一笔不少的开销。”随着他饱含抱怨话音一起的,还有木质建筑的破裂崩坏。
斑双手结印解开了伪装,“嗨佐助,你还记得我吗?两年前我们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