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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破门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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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盛林之中,桃花独占芳华,粉瓣飘落空中飘飘扬扬,铺陈泥面,开源桃花小径。
她拉紧相握的手,一身白衣在桃花氛晕中相得映彰,可风景再美,也抵不过恋人即将离去带给她的伤感。
他扭过身子望她,不舍的目光一刻也不愿从她的脸上移开,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等我。”
她泪水涟涟地抱住他的腰身,贪婪地汲取属于他的味道,“好。”
她每等一天,就在桃树上刻一刀。
春去秋来,花谢花枯,周而复始,她都等。
她的肚子渐渐明显,她想见他的心也越来越强烈。
她爱他,也爱他们的孩子,她在帮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小鞋,屋子被人从外头推开,她惊喜地望去,但却不是他。
来的人手上抱着一个大包裹,见她后愣在门口,手一软,包裹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滚得到处,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的眼神,会那么悲恸。
简悠不禁疑惑。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鼬,把简悠吓了一大跳,脑回路很久才转回来。
“你不是在医院吗。”她唬着一双眼。
她记得她在路上旧伤复发,后来躲进一间屋子,屋子床上有两个男人在……额,她把两个男人打晕后,追他们的人到门口,后来,再后来……她晕过去,没印象了。
“我的八尺鸦一直跟着你,见到你出事后我马上赶过来。”鼬的话里带着一股不满的情绪,“我和你说过,我会解决好事情,不要轻举妄动,你偏不听我的话。”
“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甭说教了鼬。”七杨在不远的桌子上吸吮茶水,冷不丁地来一句。
不枉费自己的工资本都用来养七杨了,关键时刻他还是向着她的。她检查一下身上没事后,朝鼬小小地吐了吐舌头,“老毛病了,我身上不什么伤都没有嘛。”
自从两年前她从医院里醒来后,每月朔月初一,身体就会发生这种情况,每次痛得生不如死,甚至会毫无气息地进入假死状态,死过一次后,醒来身上又恢复完好如初,如果不是深有体会一次次剧烈的痛感,她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七杨说的没错,能捡回一条命,有什么比这更不容易的事,但凡事有舍有得,她重生的代价,除了弱受的体质外,就是在不断地体验上次死亡经历。
身体比她的头脑还诚实地作出反应,紧缩僵硬,身上无伤无痛了也退不下去。
鼬把她的一切表现都看在眼里,原先有点气也烟消云散,“最近好好休息。”
她干干一笑,“没事。”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恐惧后怕不散,“像我这样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反反复复几十次都有的怪物居然都能存在,说出去人家会把我当鬼怪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吧。”
“谁敢动你!小爷弄死他!”七杨愤愤。
她心内感动,他又道:“敢动小爷的长期饭票,活得不耐烦了!”
“……”感动什么的都是她的错觉。
“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在乎这些。因为他们比所有人都懂得,你为了活着,到底有多累。”
她把自己抱成小小的一团,细细地说着话,“有时候痛得实在难过的时候,我就想着大不了早点死了一了百了,也不愿次次这样子痛得死去活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是每当我醒过来后,我又没勇气,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我不愿再有像上一次的死亡回忆,说我懦弱胆小也好,我只想活下去。”一个人只有在活着的时候,才有存在的价值意义,一旦连生命都没有了,拥有再多的财富和荣誉又有什么用处。当自己变成一具冰凉没有任何体温的尸体躺在棺材里,伴随朋友和家人的哭喊声被埋葬于地上长眠时,那是她想都不愿想的事。
她不由地问道:“我以前、应该不是这样子的吧。”
七杨不语,他对她以前的事也不是很清楚。
鼬倒是点点头,“这两年来,你成长了很多。”
她挪諭:“不是成长,是变得贪生怕死又没出息了。”
七杨赞同地应和:“是挺没有出息的,整天为了一点小钱斤斤计较,你的世界里就剩下缺钱和赚钱两件事了。”唇亡齿寒,不是她穷得不行,他也不至于抠抠俭俭。
“木叶是忍者之村,抱有为信念任务而牺牲的忍者比比皆是,我虽然不是忍者,但也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半只脚踏入这一行的人。”简悠低低笑道,“可七杨说的没错,我目前除了想攒点钱以外,没一点入流能听的作为。爷爷虽然退休了,但仍然时刻关注木叶的风吹草动,木叶丸整天嚷嚷要成为火影,而我……”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说出来你们不要笑话我,再过几年,我想去全世界游荡,边走边当帮人看病的江湖郎中。”
七杨哇哇大叫在原地上蹿下跳,琥珀色的眼里印着无法理解,“朽木不可雕也,你也就这点出息,至少也得梦想赚大钱开一家医院,隐在幕后当专门数钱的老板吧,你是多奇葩,要当一个可能吃上顿没下顿的跑江湖郎中。”
“我学医,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而已。”
“兴趣关小爷什么事,你没有一份固定的职业固定的工资,就给不起小爷我固定的零花钱,亏我整天兢兢业业干活出任务时帮你对付忍者,一把绝世宝刀,生生毁在你个木鱼脑袋手上。”
她尴尬地继续解释:“七杨,其实我平时训练出任务,除了爷爷希望我历练外,我也希望自己能多学点本事防身。”
七杨恨铁不成钢:“志向呢志向呢。”
简悠偷偷觑一眼鼬,委然道:“可能是捡回一条命后变成缩头乌龟了吧。”
鼬的脸上无波无动,似湖心静月平静无恒,“小简,别瞧不起自己,按着自己的心意,安安定定地走下去,别因为生在忍者村,也别因为周遭的人而改变自己。”现在的小简很好,他不后悔用万花筒封印她的记忆,也庆幸她醒来后忘却关于他们的一切,现在想来,为什么能忘掉,难道不是因为她潜意识内要把一切都尘封潭底不见天日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佐助不要出生在宇智波家,而是生于一个非忍者的平凡之家,不介入阴谋权术,做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只是没有如果,佐助无法选择,他亦如是,幸运的是,小简可以。
“既然现在我来了,那关于拿到虫香的事,你不用再趟这趟浑水,赶紧回木叶去吧。”
“你身上还有百里缠的话,行动肯定不如以前方便自由,上清府我待过,也把情况和你说过,我们现在只能智取不能明抢,我比你清楚府里的构造,有我在你能少去很多的麻烦。”
“如果是普通人我还能答应你,但是上清府的主人是楠平,楠平是花之国的大名的二子,牵涉到了花之国的大人物,一定会有很多的障路,我不能让你冒险。”鼬停了一下话,“还有一件事,我和宇智波佐助之间有个人私怨,这次来找你也是使用变身术,所以你不要在他面前透露关于我的信息。”
简悠面露惑色:“宇智波佐助是谁?”
鼬顿了顿,“就是佐善。”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叫宇智波佐助啊。”原本以为佐善是他的真名,看来也是为了任务随口编的假名字而已。
叩叩叩——
门外有敲门声。
“鼬、右右,已经天亮了,我可以进来吗?”
右右……
简悠偷觑一眼鼬,见他仍然面色不变地双手结印弄了个变身术,而七杨也趁机躲到匕首里面。
“进来吧。”
首先开门进去的是一个像木乃伊的人,她的腿因为受伤的原因走起路来不大顺畅,后头紧跟着的是佐助。
简悠刚看清佐助的脸,就有一个女声唤起她的名字,“简悠!”
瑾朵五步作三步走到床边,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简悠认不清她的模样,“你、你是?”
“瑾朵啊,我是上原瑾朵。”
上原瑾朵?
她在脑海里详细地过滤一遍关于这个名字的人和事,虽然印象很模糊,但还是记起关于她的一些事。
“我记起来了。”虽然想起的部分不多且凌乱,但她还是记得瑾朵的。
瑾朵的脑子偏偏此时运转的很快,“啊!你不会就是鼬、右右的朋友吧,帮我们找虫香的女孩!”
“你、你是鼬、”她勉强改口,“和右右一起身中百里缠的人?”鼬和佐善,有过节?
“OMG,什么是猿粪,这TM就是猿粪!”
鼬在一旁充当翻译,“她的意思是你们很有缘。”
瑾朵憨笑道:“对的对的,很有缘。”
简悠不得不感慨,随即她无意识地扫向站在瑾朵身后的人。
他的视力恢复了。
心里咯噔一下,她低头看一下自己浑身上下,衣服还是昨晚穿的那一身,上面染了血还没有褪换,她的长发下披,直至腰下。
她想起昨晚为了掩人耳目做的事,顿时有股无力感,他发现她是女的了。
她把手握成拳头在嘴前咳了咳,“佐善,谢谢你昨晚救了我。”当时的情况,他完全可以扔下自己这个累赘离开,但他没有这么做。他的真实性格,应该不如他面上表现的冷漠无情,算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
“顺手而已,而且我们的交易尚未结束,我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佐助似乎完全不想搭理她,只是看向鼬,“昨晚我探过她的脉息,你是怎么把她救活的。”
鼬沉默良久,佐助接着说道:“为难的话就不用回答了,我只是顺口问问,饿的话去楼下吃早饭。”佐助说完就走。
她真的活过来了……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扭头,正好她也在望着他,四目相对,一股熟悉感迎面而来,他猝不及防,堪堪地躲避她的视线,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直被锁住很久,可现在锁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即将要破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