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由我再定天》字太丑

91、认错人

　　楼上：
　　西云格树瞟着师父，看他，也没什么变化，依旧一脸邪魅地样子，和之前在草棚那段表象截然不同，那满脸挣扎的模样，如今已经荡然无存了。难道，他操控表情的能力如此之强，让他感觉到，之前的他，不是他......算了算了，花君仍病着，自己还是先上去观望一下，照看一下他，好舒缓一下情绪。
　　花君半边脸蒙着被子，半边脸探出头来，眼珠一溜：“玖玖呢？”
　　“你看吧，我就说他一醒来就是这句话。”雪从屏风后面出来，抱臂靠着。
　　“劲东，你感觉咋样？”西云格树一把攥住他的手，花君一把抽回去：“叫我花。”
　　“好嘞，”西云格树摸了摸后脑勺儿，“花君，你感觉如何？”
　　“上官玖玖没来，好不了！！”哼，他生病的时候，他在哪里？让他灵力失调后就不管他了，现在该不是又在哪里勾三搭四地鬼混！
　　“西云家的小少爷，我已经在这里陪着花君三天三夜了，有点困，不如——”
　　“啊？已经三天了，”西云格树摆了摆手，“快去睡，快去睡，不然你该吃不消了，留我陪着他。”
　　“也好。”雪揉着肩膀从折扇屏风后绕出去。
　　“不好意思，让您烦忧了。”花从被褥里支棱起身子，说。
　　“这倒没什么，这两天大人总是趁着夜色替你温养身体，如今，已经好了了大半，今晚一疗过后，应该可以痊愈了。”雪边走边说。
　　“你说什么？大人？这几日一直替我温养身体？！”
　　“那现在呢？玖玖呢？现在他在哪？”这么说着，花君‘咕噜’一下从床上起来了。
　　“应该，就在大堂吧——”
　　“喂，你身体还没好利索——”西云格树还没说完，花君粉衣如球，卷成一个团子，球也似的滚了出去。
　　一扇被子被他飞速奔跑的身影给带得飘落——落在了地上。
　　西云格树摇了摇头，拾起落在地上的被子。
　　未想滚到三层楼梯口，被从后面赶上的曳冽泠叫住了，一脸不耐烦地转回头来：“什么事？”媚眼一睁。
　　曳冽泠一身淡蓝色袍子，像是一朵淡蓝色的墙壁，立在身前。
　　“你立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累了么？快去睡觉。”
　　曳冽泠轻微蹙了蹙眉，似是觉得他赶人不怎么礼貌，他斟酌了一下，问：“你对上官玖玖大人了解多少”
　　“让开让开，一概不知。”
　　他长袍一挥，抬脚就要往上走，却被修长的手指一把抓住。
　　“怎么会？”
　　“放开我，放开我，会什么？什么会？就是不知啦！”
　　“那你们怎会来此？”
　　“我想来，你管得着吗？”
　　“.......”得不到任何有用讯息的曳冽泠逐渐放了手，花君一把抽回去，蹭蹭蹭上楼。
　　雪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无甚言语。

　　滚到门口，看到一袭血色袍子闪过，脚步一停，一顿，于是整理好衣服，轻咳了几声，挺直了胸脯走了出去。
　　“咳咳，上官玖玖在吗？那个，谢谢你啊，这几日连续替我温养身体，我可不是灵力不济哦，是因为——对，是因为我连续三天三夜没有休息，缺乏睡眠，”花君的脸上开出了两朵爆红的桃花，“那个，以后你若有需要，尽管叫我便是，我会好好修炼自己的灵力的，喂？上官玖玖，你在听吗？”隔着门缝儿，花君问。
　　“喂？”
　　“花公子，何事？”
　　门缝内逐渐飘来疑惑醒目的目光，棂香正端坐在景观旁，身前摆了一幅绣盒，屋内，并无上官玖玖的身影......
　　“啊——没事，没——”花君有神的眉眼一见面立刻蔫搭了下来。
　　“你不会是？不会是——”
　　朱漆玄关上，顶楼，“噗嗤。”传来一声轻笑，只见画穿着一身纹竹碧绿襦裙捂着嘴指着他笑弯了腰。她指指他，有指指上官玖玖消失的地方，笑得更加猖狂。
　　“小妮子，你再笑，看我不把你生吞活剥了——”花君指着画，提起袍子往里走。
　　棂香赶忙躲到盆栽后面，顺着窗牖外的藤蔓一溜而下，顺便抛了个帕子给他：“上官玖玖去‘鳈殿’了，谁叫你啊，人也不叫一声，隔着门板说了那么一半天的话儿——”
　　花君气急地向下望，心中的愤懑止不住，道：“那你还听？还不早跟我说屋内没人？”
　　“我又不是故意地~”棂香听到这里，赶忙一扔刺绣赶忙抓住窗外的巨树往下溜。
　　“棂香？棂香？你是不是在这里？“他下楼挨家挨户地看，”等下被我逮到了，有你好看。”

　　风国，皇家的狩猎山之后另有三座山头，虽然没名没姓，可是闲人免进。
　　最后一座山头之后，风刀峭立的崖壁上，曳冽泠单膝跪地，右手的手掌贴在心脏处，清冷的音色道：“师父，徒儿来迟，请师父恕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未曾来迟，何罪之有啊？”晚风吹过树叶，带来沙沙声，可不曾见一条人影。
　　......我这是在自贬，您不知道吗？
　　“言归正传，那丫头是不是找到了自家的兄弟啊？“天空中的声音覆盖半方，雷霆音、风声交响。
　　‘丫头？’曳冽泠蹙眉，他有些怀疑他口中说的和师父说的不是同一个人，算了，先不管他它。
　　“是，找到了，此人名为上官惊华，而且，从上官族族谱中得知，本来上官玖玖应被叫做上官惊玖，不知为何私自改了名字。”
　　“名字之事不要紧，总之这些年，你要给我看护好喽，让他千万别给我死喽，你可记住？”
　　“徒儿谨遵师命。”
　　“我得算算，今年的七月七日是哪天......”师父念叨着渐渐悄无声息......
　　七月七日？七月七日又怎么了？雪左看看右看看。
　　丛林里已没有回声，看来已经走了。难不成七月七日，跟恩人有什么密切的联系？
　　雪边飞速地在树面上滑行边想到，每年的二月是蚀雨季，每年的七月七，实在没听说过什么节日存在。师父与恩人，到底是甚么关系？恩人身上，又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楼下：
　　“真是，还期待着倪杨今天能教上官惊华一点鞭法呢。”上官玖及捏了捏鼻头，闭上眼睛。
　　“也罢，我就亲自去看一看。“
　　粗糙已极的栅门大开，里面石壁上点亮着一排圆状灯火，牛鬼蛇神正在八国安排布置网线，这时的鰁殿，反而显得有些冷清。
　　靠近一点，是一坨坨肉色圆柱，直到上官玖玖走进了，到达石壁入口的时候，忽然爆发出雄厚的雷音：“大人！！！”
　　这时这群人才被人发现，一个个肉色的圆柱是如大山般巍峨的门神。
　　上官玖玖一拂袖走了进去，在走廊上，坐上由石头做成的升迁梯，向下一沉。
　　有个穿着暴露着□□与大腿的白衣少女拉开了石闸，“五楼，“少女面无表情地说。
　　五楼，是上官玖玖时常来这里休息的地方，现在，他把这处让给了别人。
　　篝火的尽头是一处敞地，泛着昏黄的灯光下有个灯笼样的皮肤，上面浸润了淋漓汗水、油分、以及皮肤杂质。
　　远处看，这位青年黑发披散，垂到身后，发质被汗水以及杂质染得滑腻。
　　过分的补充让他的头发飞速生长，几乎到了看似是野人的地步。
　　不是野人，便是怪兽。
　　“上官惊华。”
　　上官玖玖轻声召唤。
　　此人疯长的睫毛由此在滑腻的汗水中历历张开，淡淡的金色光芒从他眼眸中透出来，平行光线，平行之光刺穿了长夜。
　　上官玖玖看着裸体的他，一点也不显尴尬地立在一边，抱着胳膊，歪着头，淡淡喊了一声：“还、不、够。”
　　上官惊华所被承载的玉床下面散落着一地的熠熠生辉的金色珠子和草药，上官玖玖踱步到他身旁，擒起一个橄榄一般大小的金色球体就往他身上按，金色珠子在无数空气灵力的作用下渐渐分解，最终细碎地落入他的身体。
　　上官惊华颤抖着，有力的骨节撑着地面，锋利的指甲在玉面上撕扯出一道道锋利的刻痕。
　　他有些明白了，此人和母亲的缘分到底断在那哪里，他正好处于这个结果上面，承载着上官玖玖射来的一道又一道对母亲的恨意。当恨意转化成行动，化为了他身上一道又一道刻骨嶙峋的伤口。
　　天地异宝金珠从他的身体上没入，消失不见，一道泛红的深口在他身上赫然骤现。
　　“你对自己，还不够狠呐~”上官玖玖趴在他的背上，深红的指甲拂过一道又一道伤口，转瞬间抠了进去。
　　一道窸窸窣窣的麻痒感传来，青年咬住了嘴唇，绷紧了背部，即刻要瘫软到石壁上。
　　“你要记住，我收了你，是要为我所用，绝不是看在你母亲的情面上。”
　　他嗖地抽回手去，撩起袍子出了门，升迁梯的轰隆声急转直下，不知为什么，上官惊华在远处石门关上的刹那好像听到了隐隐的哭声。
　　是自己幻听了吧。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顶楼的房间里，房门大敞，棂香一段绿衣团坐在榻上，和上官玖玖膝绕着膝，拉着家常。
　　“哈哈哈哈，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棂香捻起嘴上的瓜子皮，吐在了桌面上。
　　“他真真对您有意思——”
　　“可是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个断袖啊！”
　　“我就说嘛，上官大人不可能是一个断袖，上官大人还是喜欢小姑娘的，对不对？”
　　“论起小姑娘，我可能比较喜欢大姑娘吧。“
　　“呵呵，讨厌~”
　　上官玖玖玩笑着，感觉又一记眼刀落到了自己身上，他一抬眼，看到壁画下面的巨型盆栽旁又有个绰绰人影。“
　　他拍了拍棂香的肩膀：“你先出去吧，记得别被花发现了。”
　　“不嘛，不嘛。”棂香一股黏在他膝头的架势。
　　“我这里还有任务，看到没？”他指指树底下。
　　棂香朝树底下瞟了一眼：“好嘛，我就不赖在这里了，到时候别告诉花我来过哦！拜拜——”
　　上官玖玖微笑着看着她离去，转而目光阴冷，照射着树下面：“出来吧。”
　　一个人影绰绰出现。
　　“谁喜欢你？”西云妨抱臂道。青色的和她弟弟别无二致的衣衫。地点一样，姿态一样，语气一样，就差个乞丐服不然上官玖玖会误以为她是翠花。
　　“瞎说的而已。不过，谁准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我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在一起的而已，至于口音问题，啊，跟翠花学的，她说，试着用调侃的语气跟你说话就会发现你不同地一面。”
　　上官玖玖看着她，目光回到多年以前，
　　“继承人选拔，就要开始是吗？”
　　“嗯，没错，就在三天以后。”
　　“嗯，加油。”上官玖玖摸着他在阳光下闪烁着靛蓝光泽的发顶。
　　“师父，这是我的璞玉，到时你拿着这个前来观选，就不会有人阻拦你了。”西云格树将一张刻着图腾的蓝玉递到上官玖玖手中。
　　“知道了。”
　　“那么师父，我先走啦！明天还要准备参选呢！”
　　西云格树走后，又过了一会儿，一扇尖利之物从上官玖玖袖中射出，深深地刺入远方的树中，三分入木。不论是上官玖玖到眼神，还是那片尖利之物，都闪烁着阴狠。
　　少女看着那片木头，拔下来，呆了呆。
　　“树下的美女，你可以出来了。”口气却是相当的流氓。此时此刻，树下才显现出一个靓丽的身影，白纱覆面，青带飘飘。“哦，原来是西云格树的姐姐啊，失敬失敬。”
　　“不知您，为何非要让我的弟弟，参加西云家的继承人选拔呢？”
　　“哈哈哈哈哈！不是我，”太阳底下的少年擎着一把芭蕉叶愈来愈近，“是他，自己选的路。”风的气息把上官玖玖的话送到了耳边，微风拂过，树影慢摇。顷刻间，他就站到了白衣少女的眼前，芭蕉叶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少女直视着他的眼睛，“这又是什么？”她指尖微动，上官玖玖看了眼她指尖所夹的那根木片，眉毛一挑：“哦？小姐知道？”比她小一般的身高，一具成年人的轻佻眸子。
　　少年不知何时又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眼皮狡黠地对她扇动着。
　　“没错。”她刚要开口，眼神却在刹那间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一枚木片，正晃晃悠悠地从面前飞过，晃晃悠悠地飞向面前的少年，它一边浮动，一边闪烁着如此美妙的光泽——五彩的，复古的纹路。她口角微张，瞪着面前的少年，看他将木片夹在手指间把玩，目光灼灼：“怎么了？”少年忽然疑惑地看着西妨，“你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吗？难不成，是被我的美貌又一次惊艳了？”
　　“——”西妨愣了半晌，突然抿口笑了，眼眸低垂，表情突然神秘：“没有。”
　　“没有？”
　　“对，没有。”西妨突然笑了起来，刹那间阳光透过树梢映在了她的脸上，美好而璀璨。
　　上官玖玖揉了揉眼睛，望着西妨。“那就没有吧。”上官玖玖忽而耸了耸肩，转到石头的另一面去。他讨厌看不透的人，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回忆就此封存。后来西云妨找到他，说自己的弟弟正在赶来找他的路上，请求见自己一面，他一想，分明是她弟弟做的决定，跟她这个还不知时好时坏的姐姐何干？
　　未想，西云妨一出现，劈头盖脸地就说她跟五色木有关系，至于有什么关系她自己也不清楚，说实话，当九州又出现一个知晓五色木的人还是她时上官玖玖挺惊讶，但问为什么却一问三不知，只是说她要待在自己身边，去挖掘，去发现。
　　于是，他给了她一个——‘雨’的身份。
　　当他固执地跟她探讨五色木跟自己远古的仇恨有关，而那场事件，绝对没有西云妨的参与，西云妨立马义正言辞地说：“有的。”只是她也不清楚，似乎是某段记忆出现了缺失。
　　他不禁拂额，心下想，莫不是她也是风云之争时的一方冤魂，到此来找寻自己的记忆。既然她愿待，那就呆吧。
　　“这次什么事？”上官玖玖趴在榻上，慵懒地看着她。
　　“风国正在招兵。”
　　“什么？”招兵？上官玖玖精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