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由我再定天》字太丑

42、醉错床

　　提着酒壶，飞越了大半个河山，
　　“嗝——”上官玖玖打了个酒嗝。他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着，‘噗通’跌进了一个门框里，要不是他周身缠绕着的空气灵力将他摔到一半的身躯拉住了，上官玖玖早就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唔，唔？被子？”朦朦胧胧中，上官玖玖看到自己眼前有一团白花花的，棉花一样的大被子，他在外地流窜了数年，从未看到过这么美丽的被子，‘看来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上官玖玖乐呵呵地想，一团滚滚的空气灵力从他的胸膛释放而出，将被子浮了个半浮，他一头拱在里面，满面笑容，舒服地睡倒了。
　　“好冷。”周边突然发出个声音。
　　上官玖玖如若未闻，本来对外界分外敏感的身体此时也像是灌了铅一般。

　　一大清早，上官玖玖便被一震：“啊——————”
　　靠他奶奶的谁在杀猪啊。
　　月拉贡敢说自己这辈子没发出过这么大的声音，可是被子里那枚物体，仍然在发着轰鸣般的鼾声。
　　“哇！猪啊！————”这个声音，这个体积，这应该是后方竹林里豢养的所谓神猪，可是神猪为什么会突然爬到自己的床上？
　　他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防备地一把掀开了被子——
　　红衣成团，在上官玖玖身上纵横荡漾着，白嫩的小脸下微微张着杏口，均匀地呼吸着，晶莹剔透的哈喇子，从他的嘴角淌下，濡湿了袍子的一角，连带身下的床单都湿了一片。
　　月拉贡看着他，突然就呆住了，他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粉嘟嘟的双颊。
　　蓦地，不料，上官玖玖竟然抓起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吸吮，一边吸一边嘟囔着：“好香，再来一壶——”
　　月拉贡在一瞬间绷直了脊背，然后便缓缓放松下来，愣愣的直视着眼前这个人。

　　“是谁？胆敢闯入我孙儿的房间？！”一个极老钟洪之音窜了进来，月拉贡被吓得瞬间就跳了起来。
　　上官玖及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倒不如说是被月拉贡突如其来的动作顺着他的手被拽了出去，一屁股跌在地上。
　　“是谁？————”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从天上下来，径直闯入了房间。
　　一刻钟后，随着她而来的还有两队人马——一群绿衣飘摇的侍女们。
　　“婆婆，我......”月拉贡一把拉起身后的被子。
　　‘等等，发生什么事了？’被被子蒙住头的上官玖玖听到这个比寺庙的钟声还要高昂的声音时瞬间清醒，感觉浑身湿哒哒的，一擦耳边，居然还有未干的哈喇子。等等，他记得自己昨天刚灭了一方军队，然后就跑回了蛇洞，把墙砸了开，想着反正以后两人便要扬镖，还不如自己替他把存的酒都喝掉，然后，他在喝了不知道多少坛的酒之后，依稀记着自己窜天猴一般窜上天，转着圈引吭高歌，最后，不知道怎么的便来了这里。对了，这是哪里？
　　“婆婆，其实——”月拉贡满面愁云，心想着自己该如何才能解释，才能让神婆婆不为此事挂怀。
　　哪知小猪突然跳了起来，掀开被子，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背上，一只脚踩在榻上，‘啪嗒’一下拍上他的肩膀：“哎呦老弟，几日不见，你我二人便生疏了不少呢！”
　　......
　　他第一次看见老人；
　　老人也第一次看见他。
　　说完，赶紧低头作揖：“兄台与我昨日正在饮酒，未想中途睡倒，作风不雅，请前辈见谅。”回头扫了一眼月拉贡，上下一圈，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货色，顺便给了他一记恶狠狠的眼神，好像在说，你若是不应我就把你剥皮挫骨的感觉。
　　月拉贡看了他一眼，旋即淡淡一笑，抬头对神婆婆说：“是，他说的没错。”
　　婆婆脑袋一转，摸索着向前。这一看不如说是在琢磨。因为上官玖玖现在才发现，婆婆的双眼被一条金丝带蒙着，应该是有眼疾。
　　而让上官玖玖感到惊讶的是，眼前这个少年的眉宇间，竟有点像凌落。
　　他盯着他，不会吧？不会。

　　老妇人头一扭，“闲来没事，就别再请人来了，你任务繁重，还交什么朋友。“说罢老妇人就一瘸一拐地出去了，临走时对门边上的侍女吩咐：”去，将此人请出去，伺候圣子洗漱。“
　　“是，婆婆。”
　　“婆婆慢走。”月拉贡说。
　　“圣子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祭品吧？”他脑海中浮现出二十一世纪的小说。
　　月拉贡笑，摇了摇头。
　　“少爷您好，请您随我出门去。”侍女对上官玖玖恭敬地说。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呢！”
　　月拉贡没有回答。
　　走出门后，在十丈之外，上官玖玖耳边突然传来一张传音符，点开：“快走，走出门去就不要再回头，不然你会有危险。”
　　危险？好心人啊，好心人，千百年来难遇这么一个不问因果缘由的好心人。上官玖玖即使很疑惑，可是也拔腿就跑，酒醉梦醒，他还是得继续寻找血力，不想现在就被那个看似功力就比他深厚许多的婆婆杀掉。
　　晃晃荡荡地来这里，即便是醉酒，他相信，有关血力的东西也一定在这里。
　　上官玖玖跟踪在丫鬟后面走了许久才出得府去，他想问问别人这到底是是个什么地方，但是又对这里心存警惕，怕丫鬟把自己的底细告知那个看起来就功力颇深心狠手辣的婆婆。
　　出了高墙，到了大路中央，他终于在路上逮住了一个大姐，问她这是何地。
　　“这儿啊，是月国的神寨啊！”
　　“月国...神寨？OMG？”他一回头，草木墙，黄金顶，这个充满着阿拉伯波斯古韵的神寨是月国的？！这么说，自己引吭高歌，竟然一路歌到了月国。上官玖玖对自己的灵力越发自信了。
　　看着上官玖玖兴奋的表情，大姐仅当他是小孩作乐。
　　“大姐，请问这里有没有埋骨之地？”
　　大姐一个激灵，眼神对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瞪了他一眼，逃也似的下了山。
　　上官玖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是想找存有血力的木片而已啊。

　　歌声悠悠未止，余音绕梁，鸟儿合鸣。惟竹叶沙沙声与风声交合缠绵，做续弦之音，许久不散。无人说话，亦无人回答。
　　一曲即将终了——
　　琴声戛然而止。
　　“清风捉我襟，醉酒皆春意，是谁在台前，皆生罗尘袜。芬芳缥缈间，巧上云中间。故人夕台前 。有恨钻天堑。浮云生尘恨，落日故人眼，花庭庭所诉，知此其中意，原来当然，去找什么，有一人心，便许之为长，再不所似，所思，所望，留此，词鉴，明心。”
　　“谁？谁在那里？”谁在那里给他的曲子赋词？月拉贡放话，连他身旁的侍女都在四处观望，找寻着声音的来处。
　　“要想见我，独自来你身后的山顶。”
　　“圣子大人！”侍女们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月拉贡止住她们的话头，想了一想，提起琴往上官玖玖所说的山顶走去。
　　不，他不是凌落。
　　凌落在这时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关于这斗曲之事不论是好事亦是陷阱他都会欣然前往，仅是相似罢了。
　　“钟子期，你好，我是俞伯牙。”厉鬼似的倒挂在他面前，红袖伸出手去。
　　“我不姓钟，亦不叫子期。”
　　“有什么关系嘛，”上官玖玖到一身翠竹纹袍子的少年面前立正，拍了拍袍子，“这是有典故的。”
　　“是你？”少年惊喜道。
　　“看表情这么欢快，不像是刚才头也不回地让我走的人哦？“
　　少年听完他说的话，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冰清玉洁的眼睛有了寒光，郑重地说：”不错，我是让你走了，可你自己要回来，难道是我的错？”
　　这句话，真得很像凌落。上官玖玖愣了愣：“你没错啊。”
　　“我是没错，可你有错，这神山，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这里没有禁制，可是属于婆婆的神寨管辖，平民百姓不可轻易入内。”
　　“哦，吼吼，”上官玖玖双臂一展，浪自形骸，“九州圣地，属于私人管辖的范围还真是多啊！”他弯下腰，贴近他的脸道：“你知不知道，这种形制，在我家乡那是要犯法的。”
　　温热的呼吸贴近他的脸颊，大大的凤眼近在咫尺，月拉贡愣了愣，往后飞快地躲开。却在躲开的瞬间被一双细长的手臂勾住了脖子，往前一拉，鼻尖顶住鼻尖，脸贴地更近了，“我告诉你，本大爷最讨厌拿所谓的身份地位狂妄自大地说某地与某地是我的地界的人，这样的人，我一般都会给他打趴在地上，让他签字画押，然后让所有的百姓给他踏平。”
　　“甚是狂妄。”月拉贡冷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圣子......大人？”上官玖玖揶揄道。
　　“放肆，这里是月国圣土，神寨所辖之月色山，千年来只供蜜酿采摘，岂容得你等不恭不敬之人，还不快快下山——”
　　“你的音色如此淡泊明志，为何如此之间，就变了一副嚣张跋扈模样？”
　　“你还是快快下山去吧，我不与你等俗人谈话。”
　　“俗人不过是重情重义之人，表面上说着淡泊，却有几人能消减地了俗欲？”
　　月拉贡不再讲话，他觉得和俗人交谈，着实没意义。
　　“这样吧，你听我一曲。”上官玖玖一把把琴抢了过去，半毫进土，像弹琵琶那样奏了起来——
　　宝琴，他的宝琴，他脸上闪过一抹疼惜之色，还未等抢回去，
　　“铮————”琴声乍起，惊空了半山飞鸟。
　　“桥鹊兮，桥鹊兮，前世今生两何如？当日牛郎挑担去，划过宫门几重哀？相见年时梨花开，日复一日求等待，哪知四百五十回，终究忘却身前事；美人眼种心底，从此携手渡河梁，美鹊双双入洞飞我与爱人两双归；春去秋来堂前燕，未料人心如刀海，未盼复归家园去，却知她有人来爱，离别愁，愁断海，去时天裂烟笼雨，谁知两心入洞开，无人能算归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