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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翦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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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南有国君主因为失去挚爱从而变得好色、堕落。
都说南无国被九州捧在掌心是因为它美丽又神秘,事实却是遍地脏污;那么南有国呢?
上官玖玖亲眼看见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从帐篷里推搡了出来,帐篷周围围着一圈骑马奔跑的将军......咦?是不是哪里不对?这将军应该在帐篷里,而不是帐篷外?好吧,这里肯定有什么复杂深奥的关系,比如,帐篷里的是一个比将军地位还高的人。
南无国,以无上的军力著称,这个从城门外就是一圈遍布城市的黄沙治军场就可以看得出来。它没有强大的仙力,也没有精深的武学,但是从这里培养出来的人,都是一腔热血奋战沙场的英勇无畏之人,城外黄沙里,从□□到攻守器械样样俱全,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整个云霄。
将士们多,所以南有国沽酒酒楼青楼红楼之类的也特别多。
上官玖玖从一家酒楼外面经过,突然听到有人在说书,他驻足,凝神细听。
“传说,上汤古国,有一位神将,看中了南有国这片疆土,得以用它来操练兵器,并且预言,南有国后续,十一位君主在位的时间内,会出现十一位神将,得之,助之。
而翦姬,翦将军,正是这十一位。
后来,国王狩猎途中,星夜未回归,得见月光下有一璧人,身将白玉,面若星辰,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堕入爱河。
后来才知,此女姓潘名诗诗,是护国大将翦将军的青梅竹马,打小就在一块儿,两两相知,两两相恋。
后来,国王派重兵寻找此女下落,翦将军无奈携此女浪迹天涯,归隐山林。”
听着听着,他已经进去坐着,用筷子无意识地敲着桌子,翦姬吗?那个船舱壁画上画的曾经找到了千年无心木做乘云渡船的那个人。
但是,在酒肆里,听人们说,这些都是一个姓翦的将军归隐之前的事情了。
“不知道小客官想要点什么?”
“喂,喂!”一只手在他一眼前晃。
“不知道小客官想要点什么?”
听完书时,酒楼小二已经在他面前站了好久。
“滚。”丢下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红衣娃子起身离去。
”淅沥沥,哗啦啦,轰!轰!!“天空暗灰一片,没有一点珠光之色,狂暴的雨露混着飞卷的障碍物,总之,突如齐来的雨给了上官玖玖一个很窝火的心情。
他有些烦闷,纵使喜爱淋雨的他也讨厌起了周围的一片灰土暗尘,好不容易躲到一片山林里,此刻,他红衣斗篷下面尽是乱发,直直地伫立在一个山洞的跟前,身后的树木成林,铺满半山,整个呈月牙合抱之势向外,总之,若无细察之心,观微之力,则没人会发现这口林荫掩映下的洞口,此刻,树叶遭暴风横扫,似有狼嗥,整个天空似有一只怪物,张口倾盆,吸纳尘垢。
上官玖玖抬手叩响了并不存在的门——石壁,因为他放出的气玄可以感觉得到,曲曲折折的‘蛇洞’中,有一个久居者,有火炉、石椅石凳、还有一整个墙壁的木桶——酒香四溢。
“扣扣、扣扣、施主,贫僧乃东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经者,适遇风暴,恳请借宿一晚,日后再行!”
......
一只鹰,衔着一只乌鸦,从他头顶上“啊—啊——”地飞过。
上官玖玖一只脚却早就已经迈了进去。
“合着敲门只是形式?”洞内一尊石像缓缓开口。
“咝——”上官玖玖倒吸了一口冷气。
洞门口趴附着一个庞然巨物,正拿着铜铃一般的大眼瞧着他,黄澄澄,带着黑叶一般的巨型蛇眼,就像是两只巨大的灯泡。
上官玖玖噗嗤一声笑了,用脚踢了踢蛇腹:“原来是一个死物。”然后径直往洞内走去,看来不知是谁,替他把蛇杀了,正好,毫不费力捞到这个可以避雨的洞窟。
洞的尽头有一个石榻,榻上有一尊石像,背对着他,穿着灰土土脏兮兮的衣服,头发蓬乱。
石像嘴角一抿,笑了,无论是什么人都应该能听出刚才这小孩子话里的调笑味道,试问,九州各方,是否有地名曰东土大唐,又是否有人明白,何方是西天?
他走得异常销魂,大摇大摆,自顾自地走到西边的石室,对着满墙的酒坛发起由衷的感叹,吸了口气,拍手笑道:“浓郁甘香,直达肺腑,果真是好酒!”
他从顶上取下来一坛红罐酒,与墙壁对酒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与君同醉解千愁!”说罢取下来掀盖就要饮之。
甘酒入喉,清香甜美,待到他要饮第二口时,一块石子飞来,打断了他,再待转身,又一块石头打来,直让他丢了坛子。坛子却被人瞬间夺去。
石榻上那个人扶着酒坛,仰头而灌,那汹涌澎湃的酒水瞬间被他的舌头扫进了肚里,除了飞溅的水花,倒未流出一滴来。
“好,豪爽。”上官玖玖拍手笑道。
那人饮完一坛,背过身去,半晌,溜出一句:“你是何处听得那‘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句的?”对一个小子看到他却分外淡定毫不在意。
“这有何难?酒馆驿站里的人说的还不止这些呢!”
“哈哈,哈哈哈!那他们还说了什么?“
“说的是潘诗诗和翦将军......等等,既然阁下有兴趣知道,那我们一起把酒言欢一下,如何?”他还以为刚才背对着他的人像是一尊坐化禅身,五感尽销,现在看来,只是个普通人。
石像没有说话,一刻钟后,有一股强劲的内里疾风尽扫一般将东室里的石桌石椅尽数扫出,排置到上官玖玖面前。
悠悠道:“......好。”
酒过三巡,上官玖玖颊上已上两团红晕,他咳咳嗽嗽着,将石桌拍地轰轰响,桌面上的灰尘一抖一抖地。整个晚上都是上官玖玖一个人在说话,从天南谈到地北,从经纶讲至美女......对面那尊石像始终没发一声,始终都端坐在上官玖玖对面,看着他,耳朵细微地动着,陪着他喝酒。苍白的唇色也因为酒力的浇灌显得红润了些,似是在挑唇微笑。
“喝!”上官玖玖拎起一个罐子,与他大碰了一罐然后悠悠地到了下来,说着梦呓:“你听我说,我还没说完......”说罢从石位上滑了下来,他揪住对面那尊石像脏兮兮的袍子一扯减速,“哗”地一声,将那人的袖子生拽下来一块,古铜色的肌肤寸露,“......不,不好意思哈。”他费劲地给他提上去,旋即倒在地上。
声音越来越低:“这人怎么那么难灌...我快要撑死了......真难受。”然后就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一个黑色的大眼从桌子底下‘噌’地睁开,接着一个黑影从桌子底下’嗖‘地站了起来来,后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小头颅在石桌上探出,探头探脑地张望,异常小心地挪到石床跟前,对着上面的石像吹了几口气,然后伸到他面前摆了摆手。
“看来是睡着了,嘻嘻嘻!”
一会儿,这个黑影又在西边的酒壁上冒出,张开灵气漩涡,抬起一个酒坛就要往里扔——
这时,一把刀子样凌厉的光线对准了他,稍一抬头,便对上了一枚像极了鹰在捕食猎物时的凌厉锋芒。
黑影突然感觉到这个目光,疑惑地转过头去。
未干的酒粒顺着石像浓密的髯胡滴滴答答地没入,淌进脖颈内,渗进衣服里,这些水滴,是漆黑一片的室内唯二反着光线的物质,第一个便是他的眼睛。
“你在干什么?”
“额,”上官玖玖赶忙把酒放了回去,“误会,这是误会。”
“哦?”石像挑眉。
刚才那一瞬,虽然石像低着头没有看他,但上官玖玖还是捕捉到了那人目光里瞬间掠过的——精光,根本不像是一个常居深山的人应有的眸光。
“哎呀,好啦好啦,我就是打心眼里欢喜你酿的酒,想要顺道载几坛回去路上喝,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偷你的酒了,干脆在你这住下去,喝够了再走!”
没脸没皮,石像十分无语。
“你恐怕要的,不是这坛酒。”
上官玖玖挑眉:“何以见得?”
“第一,没有人会闯入这个有名的蛇窟,只为偷酒。”
“第二,南有国境内,凡喝过我酿制酒的人必会睡上八十一个时辰甚至永不转醒。“
“第三,你手中拿的酒不是别物,正是可以使人永不转醒的‘梦三生’。”
“‘梦三生’是个什么东西?”
“它是用澧泉泉水混合无上果果肉加之以数千种药材精制而成,一盅可以使人忘忧,两盅可以先知,三盅便能使人梦见世间最美好的事,超脱于现实。”
“哦?那不就是安乐死?”
“安乐死?呵呵,的确是安详、快乐地死亡。不过有趣的是,你一个小娃娃,第一次来偷的竟然这种酒。”
“哈哈哈,凑巧,凑巧,我瞎拿的,谁知道世界上竟有这种酒,我倒只喝过啤酒、红酒、老白干......”
于是上官玖玖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把胳膊伸进去会怎么样?”
“肌肤同样能吸纳精气,酒与混沌之水不同,似水却非水,是一种芳华。”
“......那打碎它呢?”
教材中说道,酒是挥发性物质,难道这种酒也是——
“梦三生的香味可以蔓延到你的周身气穴,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上官玖玖郁闷地捂脸,干脆不说话了。
他是怎没想过要偷一坛这种酒回去啊,只因酒里有他要的东西而已......现在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