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由我再定天》字太丑

139、都疯了

　　上官玖玖是睡不着了，读完信后呆呆地坐在石阶上。
　　冷风拂过面庞，缓解了身体里的一些痛感。
　　后面的凌洛站在窗根好久，终于回过头来，却看到院中玉雕上透出绰绰人影，不停蠕动。
　　走出主殿，发现上官玖玖正坐在庭廊外、殿门口的石阶上，托腮打盹。手中攥着那封他不要的信。
　　他一笑，“喂。”
　　声音太轻了，上官玖玖根本没有听到，但却感应到什么似的转回头来，笑，“师父~”
　　“你坐这里干什么？”
　　“哦，无聊，就坐一会儿，嘻嘻。”
　　“地上凉，起来吧。”他伸手过去想扶他，上官玖玖却飞速拽住他袖子，一把把他拉下来，像个树袋熊似的挂着：“师父~陪我聊聊天嘛！”
　　看着在自己广袖上蹭脸的小孩子凌洛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妥，但千百年来单调至极的身子第一次被人亲密触碰却仍不适应，甚至感觉尴尬，“放开！”
　　“不放！除非你陪我聊天~嘿嘿。”
　　本来应该出现在琼楼妓馆地痞流氓无赖才有的语气，到他身上有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泡相称反而像个撒娇求宠的孩子。
　　他大大的眼泡里饶是没有什么脏污之气，明透氤氲，氤氲是由于睫毛太长了，扫过袖子，遮挡了半扇目光。
　　“好，”他终于妥协，“那一个时辰后过去睡觉。”
　　“哦，”上官玖玖扁扁嘴，想了想，冲他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凌洛赶紧把袖子从他怀里抽出。
　　感受到人袖分离的上官玖玖不悦地又扁了扁嘴。
　　“师父你看！星星好亮！！”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又挂满了大大的笑容。
　　这是鹡鸰宇做高处，星星当然亮。不过他没有打击他，轻哼了句，“嗯。”
　　“据说这天上有北斗七星，连起来会是一个勺子，可我看了看，怎么没有啊？”
　　凌洛一梗，北斗七星么？那是他出生前，人界的传说里才有的东西。
　　“那个东西，五百年前就没有了。”
　　“五百年？！”上官玖玖惊呆地望着他。
　　“嗯，它只存在于传说中，我也没见过。”
　　凌洛也没见过的吗？上官玖玖抬头望向天空，皱紧了眉头。
　　凌洛在低头沉吟，五百年前，他出生，那时正值风云大战之后的祥和日子，可南无国现，天降蚀雨，北斗星没，根本不像是一片祥和该有的景象。
　　如今鹡鸰宇身为九州最高灵力学府代表，同样一股污浊之气并起。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在自己还未死亡时就一同毁灭——
　　一股暖意袭来，回头发现，不知何时，上官玖玖轻柔地附上了他的手，靠着他的肩膀，已沉沉睡去。
　　看着他靠在胳膊上仍在咽唾沫的红润嘴角，笑了。
　　他亦抱起他，朝偏殿走去。
　　上官玖玖从榻上起来，身下是粗纹花褥，脚下是古色古香的木床，室内一片明净，才意识到他是又睡着了，他砸了砸脑袋，晃了几下，不对，自己怎么又睡着了？以前的杀手的警觉气息呢？突然，他精光一闪，他明白了，从第一次花君在他身边睡觉开始，他就全无防备，睡得昏沉，北冬国出来后，到入鹡鸰，上官惊华、乃至凌洛在旁边都会睡得昏天暗地。
　　怎么了？他苦笑一声，什么时候，自己这么信任别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对他这种目的是报仇，注定了孑然一身的人来说。
　　起身出门，经过了主殿，主殿空无一人，果不其然又走了。
　　不知他来无影去无踪地是要要什么；
　　亦不知道，他这千百年来是怎么活的。
　　他知道自己主要的事情是报仇，于是克制住自己心底的探索欲望，理了理头发，出了门。
　　凤凰儿果不其然还在外面，他这两天从来没有带过它。
　　看到他，凤凰一阵惊喜，抖抖翎羽精神气十足地像亲卫兵一样注视着他出门。
　　一出门，上官玖玖止住了。
　　“嗨，师父，”淡青色的袍子跨坐在横梁上，眉眼极帅，一股所向披靡的傲气。
　　看着师父呆呆地看着自己，他扬了扬手中的绳子，“不下去吗？”
　　师父还是没动。
　　半天，咽了一口唾沫：“...你又想什么歪理邪说？”
　　“什么歪理邪说？我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怎么样？千水碧篥的果子给你的信你看了？”
　　看着他嗫嚅纠手的样子，上官玖玖皱紧了眉头：“嗯。”
　　“她，，跟你告白啦？”
　　上官玖玖的舌头打结，眼珠子送了他一记，‘？’
　　“那你同意啦？”
　　。。。。。。
　　先不说她跟不跟我告白，你纠结啥？
　　看他还不说话，“这算啥呀！昨晚我们也陆续收到一些告白信，你以为就你自己呀！切~”
　　上官玖玖瞪着他，他立即改变了些态度，“就像是鹡鸰宇的传统一样~”
　　“我没说是给我的呀！”上官玖玖突然来了那么一句。
　　“那是给谁的？”西云格树蓦了。
　　“关你屁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师父你有相好那可是一件大喜事！”
　　上官玖玖回头疑惑地望着他，“就算我有相好，也不关你的事吧？你今天怎么那么特殊？往常这些事你都完全忽略呀？”
　　“我哪有？”
　　“啧，抽风了今天。”上官玖玖也不管他，径自爬了下去。
　　“我不管，反正师娘不准是她，你要喜欢她的话例外。”
　　上官玖玖内心里笑吐了，心想人家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到了登文殿，“昨天是筋脉知识，今天是武学，师父你要不要好好给他们露一手？”
　　“不要。”
　　“为什么？”
　　“打不过，他们灵力一掌就把我给轰碎了。”
　　“.......”
　　走到大殿，突然看见大殿上立着一个人，身影好熟悉。
　　台下的人都离了好几丈远。
　　“呲，”刹住脚。
　　身后徒儿没刹住‘啪嚓！’贴到他后背上。
　　“怎么了？”西云格树捂着鼻子，从背后探出脑袋。
　　“凌洛？”
　　西云格树瞅瞅他又瞅瞅台上：“你师父？！”
　　上官玖玖“啪！”地将他脑袋打回去，“不准这么叫他。”
　　“哦，”西云格树捂住脑袋委屈地叫唤，师父什么时候这么爱面子了？连师父都不认。也罢，反正是他们复仇的一个幌子，这样才对劲，这样才是我师父，绝不是新生第一天被人骂还不敢还口的傻子。
　　上官玖玖不知何时站了过去，在台下干杵着，抱着手，看着台面上的他。
　　凌洛与山长交涉回来，正巧与他目光相接。
　　奈何上官玖玖的目光在他看来太咄咄逼人，看了一会儿便默无声色地转开了。
　　在上官玖玖看来，今天的一切人都不正常。
　　因为——
　　“哎呀师弟，你在这而儿啊！”
　　凌洛一回头：“...夜行云？！”
　　“哎~别那么惊讶嘛~”他揽着徒弟胳膊，按了几下，“我送徒弟过来，刚好就看见了你，你说巧不巧？”
　　巧，巧死了。
　　哼。
　　上官玖玖的冷哼写在面上，
　　凌洛的冷哼在心里。
　　西云格树看看师父和凌洛二人又看看夜行云，赶忙冲上去当和事佬：“嘿嘿，惊华老弟，别来无恙啊~”手一兜将上官惊华从夜行云骨骼都要捏碎的力道里救出。
　　鹧衣寒一打眼，咳，今天呢，我要给大家附送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凌洛师尊要帮我们带这一节课，测测学生们的武力根骨！
　　什么时候，鹧衣寒也来了？他堂堂一个灵尊十阶，却来教授武学，也不对啊！
　　“好！”
　　“好耶！”
　　好个屁！上官玖玖腹诽。
　　看凌洛一个接一个地替人摸脉，上官玖玖的眼神似刀，千刀万剐，恨不得将那些人的手腕剁碎了喂狗。
　　凌落也时，发什么神经？堂堂一个天尊来监督武道课？！
　　看他有时点头，有时摇头，也不知道在砸么些什么。
　　“西云格树，”
　　“唉，来了！”西云格树滑行到他身边，站定，撸起袖子，一股冲锋陷阵的样子，“师叔，我的根骨怎么样？”
　　“还行，只要勤加练习，算是好的了。”
　　哪怕只是一点肯定在西云格树这一根筋眼里也是肯定，根本没有多想，立马笑嘻嘻地：“好嘞师叔！谢谢您嘞，那我走啦！”
　　哼，上官玖玖冷哼一声。看凌洛在望他，空旷的大殿上现在就剩他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上官惊华执起他的袖子。
　　“就是，让我的徒儿和你一起~”夜行云拍拍上官惊华的肩。
　　霎时间，上官惊华肩膀就湿了，是汗渍透出。
　　只见上官玖玖连内心也不笑了，眼底的冰块从眉头冻到冰点。
　　夜行云一脸慈爱地盯着他俩上前，各自伸出胳膊，撸起袖子。
　　凌洛正巧一手抓一个。
　　“咳，”上官惊华把手放在唇下咳嗽了一声。
　　。。。？上官玖玖回望着他。
　　眼神：你没事吧？做的行吗？不会露馅吧？要不要我帮你啊？
　　上官玖玖冷哼一声，根本不屑于看他：要你管。想多了。
　　“呼——”上官惊华呼出一口气。拿开袖子，发现凌洛师叔早已脱手。看向弟弟，发现他还在被抓着。
　　顿时，瀑布汗又下来了，嗫嚅道：“师尊...啊不，师叔，要不然......”他伸手就要去拽二人手尾连接处。
　　被凌洛无声地拿胳膊挡开。
　　。。。怎么办啊？怎么办？？
　　“你的根骨......竟异于常人，比常人坚韧，倒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呼——”已经满头大汗的哥哥捂住心口，敲锣变沉潭，他都有些不适应，好在，好在不用被杀了———
　　上官玖玖在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就这点心理素质，你还好意思拿出来？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