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由我再定天》字太丑

124、别吃了

　　“对啊！这锅一直放在这里那么久，蘑菇都烂了，还好吃个屁。”一阵戏谑之音传来，身后是一阵衣袍翕动声。
　　一个绿衣女孩在他身后怯生生地张望。
　　“上官玖玖——”上官惊华大喜过望，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弟弟——”
　　上官玖玖被抱的嘴角抽了抽，笑了，鲜少没有挣扎。他等了他好久，没想到他那么慢。
　　“千水碧篥！”白姬冲上去，一把抱住他身后的女子。
　　二人身后的少年笑了，两步并做一步走到锅前：“你们就剩四个了？”
　　“你们呢？”
　　“我们啊，多亏那位少侠相救，比你们啊，多一个。”
　　“你们好不要脸，加上那位少侠，你们不才五个？去掉那位少侠，不还跟我一样呢？”
　　“说什么呢？！”白姬砸了一下青衣少年的头，“吃你的蘑菇汤吧！”
　　“诶嘿嘿嘿，”少年摸了摸脑袋。
　　“别吃了，都烂了。”一句话传来，这话让白姬小脸一红。
　　“话说，你怎么这么慢？”语气如常，没有丝毫嘲讽之意。
　　“我这么慢？吼，你也不看看路上有什么？全是杀人利器！我能活下来——”对上上官玖玖的目光，然后瞬间低下了头。
　　是啊离了鳈殿，没了灵力，他依旧是那个王，而他，依旧是那个兵。
　　刚想开口说对不起，突然一个少年开口，“谁能知道，出口在哪？”
　　“在蘑菇林尽头。”上官惊华看了上官玖玖一眼，说。
　　“不，那是假的。”
　　“假的？”上官惊华瞪大了眼睛。
　　“我给你写信之后，去那里看过了，是假的。”
　　“那怎么办？我们不会困死在这里吧？”
　　“别闹，”白姬戳戳千水碧篥的肩膀，“是他把你给救出来的？”
　　“嗯。”
　　白姬抬眼看了看右边那个方向，正是他们没去过的地方，立刻对那个丑八怪刮目相看了：“谢谢你救了我的碧篥，大恩不言谢啊！”
　　上官玖玖瞟了她一眼，高深莫测地抬了抬眼，然后一把抱住上官惊华，蹭来蹭去：“哥哥，可想死我了~~~”
　　......
　　不仅上官惊华被蹭地浑身不自在，连众人拿树枝和石碗的手都停住了，虽然是黑林，可火光映照之下上官玖玖极似一个盘绕在玉面青年身上的瘢癞藤蔓或者老树桩子，看得人一阵恶心。
　　众人看着他，再看着咕嘟冒泡的蘑菇汤，皆没了胃口。
　　依次放下了权作树枝的筷子。
　　纵使此人实力非凡，可还不如其容貌带给人的惊恐。
　　从没被‘弟弟’撒娇过的上官惊华一阵心毛：“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多亏仍带着点关怀。
　　“没有，等你等烦了。”
　　......
　　“所以你顺便把那个叫千水的救下了当消遣？”上官惊华低声在他耳边以其他人都听不到的音量问。
　　“没有，我发现那道门是假的之后就到处研究，顺便救下的。”
　　“所以你现在找到了？”
　　“没有。”
　　上官惊华的树枝掉在石碗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他瞬间惊讶道。
　　“哼，这有什么稀奇？”上官玖玖瞬间大声，从他怀里脱出来，“我等你们，是需要你们帮助，共同找到开启门扉的钥匙。”
　　“嗯？什么钥匙？”众人好奇道。
　　“快说快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所处的地方，像极了一个太极八卦阵，左边、右边、和中间，以及那道门，像极了一种阵法，但究竟是什么，我还说不清，所以才需要你们的帮助。”
　　“什么帮助？义不容辞。”那人丢下筷子。
　　“只要别要我们的命，干什么都行！！！”
　　“哈哈哈！爽快！”上官玖玖拍了拍手，在地上画了一幅图，一群人聚在他身边，指指点点。
　　翌日，数片林地中腾升起来了五色光辉，有的田野是红色，有的沙地是黄色，有的丛林是绿色......
　　上官玖玖站在山脊处，看着金木水火土五色光辉，在四方土地上硝烟似的冉冉升起，叉腰满意地笑了，然后背过身去，开始画图。
　　画完之后砸吧两声，然后顺手采了八枚蘑菇，对着它们，向对着自己的孩子们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主子骗我的事呢，我就不计较了，但是这次，你们要是连人都给我叫不回来，我就把你们的母体剁碎了，做成蘑菇汤~”
　　。。。。。。几朵蘑菇立马从包袱里弯腰坐起，一扭一扭地连大带小地朝山上山下蠕去。
　　一个时辰后，上官惊华跪坐在他旁边，周围是一个有一个擦着冷汗的人。
　　一个人擦着脖子上的冷汗，对他发着牢骚：“你怎么叫了个蘑菇去啊！我还以为，它又要吃了我。”
　　上官玖玖白了他一眼，敲敲画上图的石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地方，为了防止作弊，连传声符都被禁了，要不然，我花那么多时间等你们吗？”
　　上官惊华和上官玖玖对视了一眼，幸亏，此项测试禁止了传声符，不然，上官玖玖没有灵力、不能使用传声符的事恐怕要提早露馅。
　　“也是，兄台抱歉。”那人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上官玖玖摆了摆手，没有将他在意：“‘哥哥’，我来考考你，这个阵法你我以前见过。”他一把揽过上官惊华。
　　每个人都对他的不尊敬兄长的施压语气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也只是一瞬缥缈划过，转眼散了。
　　他看着地上熟悉的摆盘，跟上官家庙堂的摆设重叠，却又有些许不同，沉吟几声：“这不就是回镜转圆嘛？！”
　　“那你猜猜，真正的‘门’在哪里？”
　　上官惊华低头揣摩着图画。
　　“小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再等下去，我们都得被妖怪吃了。”
　　“不急不急，还早得很~”上官玖玖一甩头发便听得到身后一句，“是那里。”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向看去，指向当初那个经过无数个蘑菇精的田野。
　　“你确定？那里看起来只是稻田而已啊？”
　　“不，就是那里，”地上石板被上官惊华换了个方向，指向田地。
　　“那具体在哪里呢？”上官玖玖戏谑问。
　　“现在还不知道。”
　　嘴唇咧开：“如若我猜得没错，应该就是——那里。”他指着那户农家。
　　农家炊烟袅袅。
　　就是那个，当初被他们当做杀人巢穴的农户？！
　　被他们误认为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几个然面面相觑，垂头丧气。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的感觉谁都是不好受的。
　　但，这也按抐不住众人找回终点的欣喜：“还等什么？快跑啊！”
　　几人撒着欢儿朝山脊下跑去。
　　“需不需要叫他们停住？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像。”
　　几人越过山头，越过梯田，走在田野的边框上，下过了泥阶，敲开了茅草房子的木门。
　　不是‘敲开’，而是有一老夫和一妇人早早在门口等着他们。
　　也不是在‘等’他们，老夫在门内喝酒，老妇人在门口烧炉做饭。
　　“诶呦，进来坐，进来坐。”老夫招了招手。
　　众人在门口踟蹰着，犹豫着，不好意思。
　　“诶呦，老奶奶，您这炖的是鸡汤？挺香啊！”
　　上官玖玖惊恐地面容赫然出现在阳光底下，反而不那么恐怖了。尤其是一笑地时候，像极了沧桑的老人。
　　老妇人没有看他，仍低头摇扇，盯锅：“不是，炖土豆而已。”
　　上官玖玖咽了咽唾沫，即使是炖土豆，他也想吃。
　　上官惊华掀开帘子，看屋内黑咕隆咚一片，唯有一人影坐在桌前，也不好再进去，于是掀帘问：“老大爷，您可知，出口在哪？”
　　问的光明而直白。没有犹豫和揣度。
　　上官惊华是山野里长大的孩子，自没有达官显贵那些弯弯肠子。
　　老夫叹息了一口，像是没有人陪酒那样有点失落，黑暗中，还是起了身，还是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回答：“有有有，这带你去。”
　　“谢谢谢谢，实在谢谢。”上官惊华道。
　　“谢谢啊！”老妇人出去了，老夫出门时上官玖玖也看着他，来了一句。
　　“谢谢谢谢。”
　　“谢谢您。”
　　周围人随声附和。都不知如何是好，他们跟农户打交道，算是履历的千万分之一，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该怎么做。
　　“谢谢爷爷。”
　　一路‘谢’字跟随，被老大爷绳穿一样领到了一只井旁：“喏，跳下去吧，这就是。”
　　......
　　怎么看都像是在引人自杀。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小的一口井？”
　　老年人没有生气，反而离开他们，晃晃悠悠走远，上了屋，喝酒去了。
　　上官玖玖盯着这个碗口大的井，只容许一人通过。胖子估计塞下去都困难。难不成，这里还有其它出口，想当初自己走的是左边那条路，那么应该，右边也有一个出口才对。
　　只是可惜了选左边的路的胖子了。
　　“这么一碗口大的井，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谁先下去看看？”
　　“对啊？谁先下——”
　　“谁先下去？！”
　　白姬和千水碧篥在众人身后躲着。
　　上官玖玖没听他们的声音，趁上官惊华愣神的刹那抬腿就往里边迈。
　　上官惊华正盯着石井愣神，就看见碗上多出了一只白布绑腿的红袍子。
　　“等等，”他不耐烦地拦住他，“我先，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还可以告诉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人一笑，轻薄的衣袂划过他的指尖，纵身跃了下去。
　　可上官惊华指尖有力，划透了他的袍子，堪堪抓住他的一方袍角，趁整个人还没坠落：“你给我上来！”说罢就要使劲往上提。
　　众人看此情此景，都往后退了几步，给二人留出空间。
　　他有所耳闻，所以不能让云国那档子事儿再次发生，据说，曳惊华为了救他半只手差点废了，现在，自己更不能让他一个人去赴死————
　　“放心。”一阵轻飘飘的声音传出来。
　　端的是冷静、沉着。
　　不知怎么的心就安了，一个脱力间，红袍挣开他的恍然，落了下去。
　　“玖玖！”上官惊华扒住井口，向内大喊，没有回音。他眼神一紧，指节一个使力，也随之跳了进去。
　　“惊华公子！”白姬扒住井口，想抓住他，可是也没抓住，眼神一个发狠，也随之进入。
　　众人扒在井口大喊大叫，皆没有回音。
　　几人面面相觑，跳还是不跳？
　　还是回头问问老太婆和老大爷这井是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