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倾城》岸石

7、此去经年

　　考试结束后，阮沁一回家就告诉了父母转文科的事。
　　阮爸爸向来疼孩子，只说让阮沁选择自己喜欢的就行。阮妈妈也没说什么，她和阮沁的爸爸常年不在阮沁身边，两位老人又没什么文化，在学习上从没给过阮沁什么帮助，实在不能要求她太多了。
　　除夕夜，阮沁收到了不少祝福短信，阮沁翻了翻，没有顾青城的，她给他发的他也没回。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开学那天，阮沁还在去学校的路上，班级群里就炸开了锅：某某和某某分到了一个班，某某人品爆发考进了实验班……然而最让阮沁震惊的，是顾青城没有考进实验班。阮沁认定是那位同学看错了，到学校后来不及把行李送回宿舍，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去看公告栏前。阮沁把有顾青城名字的那张表确认了好几遍，最后才不得不承认了事实。
　　阮沁想问问顾青城，可想起他寒假时的冷淡，又觉得自己实在没理由去过问人家的私事。
　　我们谁也没有资格去干涉别人的生活，这很公平。
　　阮沁没在有顾青城名字的那张名单上看到自己，她也不再去找，实在没有意义。但她确确实实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让她对自己的选择又坚定了一分。因为不管她做了什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

　　分班之后第一次见到顾青城的时候距离开学已经一个月了。
　　那天晚自习后，阮沁和已经是同班同学的魏琪并肩走在一起。魏琪在说她上次回家时发生的趣事，说到精彩的地方阮沁配合地附和她。
　　在走过了一个转角后，恰巧遇上迎面走来的一身黑色风衣的顾青城。阮沁一时有些无措，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她想打个招呼，手还未抬起，顾青城面无表情地越过她快步走开，视线不曾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阮沁扬起的嘴角僵在脸上，右手拇指用力地抠着食指的指腹。
　　魏琪看着阮沁发红的眼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想着要是周强见到她装没看见，她一定追上去打爆他的大脑袋。

　　高中剩下的两年多里，阮沁就像个偷窥狂。
　　她经常在下课后和魏琪去操场上散步，魏琪的话唠病好像永远都治不好，阮沁漫不经心地听着，眼睛却时不时看向旁边在篮球场挥汗如雨的顾青城；她还经常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去多媒体教室上课的顾青城……各种样子的顾青城。她甚至还在周末学校放假时跑到顾青城的教室门口，隔着窗户看教室里面的座位，猜哪一个是他的座位，可又觉得哪一个都像是他的座位。她的目光一一在上面流连，连教室外走廊的栏杆她都细细抚过，觉得那上面都有顾青城的气息……阮沁的课余生活里，全是他。
　　阮沁就这样偷偷看着他，觉得顾青城离自己很近又很远。近到就在眼前，远到阮沁觉得他们相处的一学期都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

　　她最后一次看见顾青城是在高考最后一门科目英语的考前。
　　大门打开后，上千名考生一起往前涌。拥挤的人群中，阮沁一眼就看见那到熟悉的身影，她默默关注三年的人的身影。看着那道身影随着人潮离自己越来越远，阮沁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哭……

　　阮沁的高考成绩不错，报考了C大，专业也是她喜欢的历史系。她登陆了Y市一中的网站，在光荣榜上找到了顾青城的名字，A大。在C市的邻市，阮沁下意识想道。

　　在高三结束后的那个暑假，阮沁下定决心要减肥。
　　三个月里，从前因为胖而不太明显的五官变得立体起来，细腰长腿也慢慢显露出来。被魏琪缠着发给她一张近照，魏琪感叹，真是一胖毁所有！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阮沁也在学着慢慢忘却。可她低估了自己的长情，这点从她高三时早餐吃了一年的糖芯饼还不觉得腻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