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太子妃》同人）》忆安

15、番外 - 新生（一）

　　桃花巷内的生活依旧是宁静朴实，平常百姓的日子总是细水长流到人的骨血内去。大概是书院的关系，也大概是他们成婚的原因，黄良媛和齐翰的日子过得真是越发的有了滋味。齐翰每日早出，去给学生上课，黄良媛便准备好吃食等他用。他们一内一外想扶相持的把这生活真是过了起来。

　　转眼一瞬，又是一年夏。

　　齐翰这日早早的下了学，他让银娣快些收拾好书袋，“银娣，过会儿先不回家，你跟着我去一趟集市。”

　　“知道了，先生。”银娣边收拾边回应。

　　梁武今日有些反常，他在下课前就将书袋悄悄的整理好了，就是等着下学。他走到齐翰身边，“先生，我可否今日借住您家一晚？”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告诉我是为什么？你爹娘知道吗？”齐翰低头看着这个快九岁的大小孩一脸羞涩的模样，说不出的怪异。

　　梁念低头盯着鞋尖支支吾吾的说：“他们……他们知道的。这……原因，是……”说到这儿他抬头看着齐翰，右手挠着后脑勺的头发，“我奶奶从黔州老家来了……她老抱怨我们家里人丁不旺这事儿，所以……我爹娘想让我在您那儿住一晚。”

　　梁念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了，这事儿男孩子总是懂的点儿的。齐翰也是一阵尴尬，这种事儿虽说是人伦常理，可真要人说出来还真是有些害臊。他不多问，点点头，“你和银娣都跟着我走吧。”

　　“先生，我好了。”银娣将书袋斜挎在身上，走到齐翰身边。

　　“梁武，牵着银娣。先随我去集市。”齐翰背对着他们，给书院落了锁。“回去后，别和师娘说我们去过集市，就说今儿是下学晚了。”他想给黄良媛一个惊喜。

　　“先生，我们去集市做什么？”梁武跟着齐翰下山问道。

　　“别问那么多，你就跟着走好了。”银娣抢在齐翰要说话前回答了梁武。她知道齐翰要去做什么。她是羡慕师娘的，也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师娘这样的人。

　　齐翰要去的是一家珠宝店。这是整个镇上唯一的，也是最好的一家珠宝商铺。他进门时，店家就热情的招待了起来。“哎呀！是齐先生，您今儿是来拿货的吧。正巧，今儿上午就好了，本来还说要给您送去呢。您看，您这就来了。”

　　“王大掌柜真是客气，齐某多谢了。”齐翰笑着作揖给王掌柜道谢。半月前他看中了一副金镶玉的簪子，便想黄良媛戴了一定好看。恰巧，他们成亲快一年了。

　　王掌柜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齐先生，那边请。我们里面看货。”他看了看齐翰身后的两个小尾巴，便招呼了一个小厮过来，“李茂，带这两位少爷，小姐去边厅稍作休息。一定要伺候好了。”

　　这样的热情真是有些惊到齐翰了，他连忙让梁武和银娣给王掌柜道谢之余，也给小厮道谢。这两个孩子也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好的招待，他们恭恭敬敬的给王掌柜和李茂作揖，齐声说：“多谢王掌柜，多谢李叔。”

　　“真不愧是咱们镇上最好的教书先生，您教出来的孩子真是不一般。若是有朝一日咱们镇上出了个状元，那一定是您门下的学生。”王掌柜是见惯了小少爷和大小姐的人。富贵人家的孩子骄奢之气总是流露于表，像梁念和银娣这般乖巧懂事的他见得极少，也是极为喜欢的。

　　齐翰真是受不住王掌柜的夸赞，他摆摆手，“别这么说，您这是折煞齐某了。这状不状元的事儿，是孩子们的造化，齐某只是送他们一程的先生罢了。”

　　王掌柜笑着捋了一把他的络腮胡子，“齐先生是谦卑。”他看向小厮，“去吧，好好照顾小少爷和小姐。”

　　“多谢。”齐翰同那位小厮道谢后，便示意王掌柜去看货了。

　　边厅里，梁念和银娣坐在一块儿，李茂给他们端上来了一盘瓜果和一盘梅子糖。银娣出生于穷人家，她从来没见过梅子糖。她拿了一颗放在手上，细细的端详了起来。“这糖真是漂亮，晶莹剔透的身子里夹了颗梅子。”她把它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子酸甜劲儿从鼻子里直冲脑门，“好酸呀。”

　　李茂知道这梅子糖是稀奇玩意儿，他把那盘子糖像银娣那儿推了推，笑着说：“这是打东边儿来的新奇玩意儿，您大可以放心尝。”

　　“真的吗？”银娣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茂，像是确认一般的又询问了一下。李茂笑着点头，示意她可以吃。得到了李茂的再次确认，她像是放心了一般的吃了那个糖。当舌尖触碰到糖体的时候，她惊呼，“好甜啊。”舌尖的糖体在口中融化后，淡淡的酸味从梅子里释放了出来，一阵酸味从她的舌尖贯通到全身。那阵酸劲儿真是将她酸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下又是酸的了。”

　　梁念看她吃的这般开心，便也好奇的拿了一颗放到嘴里。味蕾上的层层变化，让他也是忍不住惊呼，“真像糖葫芦。不，比糖葫芦好吃。”

　　李茂见这两个孩子吃的开心，也是打心底的欢喜了起来，“要是太酸了就吃口甜瓜，这瓜儿是从西北边儿来的，那儿的瓜儿最好吃。”

　　“西北边儿？可是吐火罗？我记得先生说过西北边儿有个盛产瓜果的吐火罗，那儿可是离我们这儿好远好远的，比吐蕃还要远多了。”梁念拿起那瓜尝了一口，说：“真是脆甜爽口。”

　　“那这瓜儿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不会坏嘛？”银娣问李茂。

　　“他们有汗血宝马。据说这汗血宝马一日可行千里，别说是岭南了，他们可是要送到帝都去的。”李茂递给银娣一丝瓜，“这帝都里都是达官贵人，千里之外的他们可是要挑食的。所以，吐火罗来的商贸队带的都是好货。”

　　“李叔说的真是有道理。如今也算是明白了‘一骑红尘妃子笑。’里‘笑’的意味了。奇珍异果果然是一种追求。”梁念将手里的瓜三两口的就吃完了。

　　李茂见两个孩子吃的开心也不做打扰，便下去给他们打了一盆水来。他把水盆放在边厅的水盆架上，“小少爷，小姐，要是用好瓜果，可以到这里来净手。”

　　梁念打了个饱嗝，看着一盘子果皮，对银娣说：“走，我带你去洗手去。”

　　银娣生的矮小，六岁的个子却还和五岁的孩童一般。她两腿蹬了蹬，从椅子上下来跟着梁念走到李茂那儿去。

　　李茂作势要抱银娣去洗手，银娣微微向后躲了躲，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李茂说道：“李叔，让梁念先洗吧。我想让他抱我。”

　　李茂表示理解。他等梁念洗好手后，递给他一条帕子擦干手上的水迹。梁念虽然嘴上嫌弃银娣麻烦，但是心里还是愿意的，他一把将银娣举高，让她够上水盆。银娣三两下的把手洗了，接过李茂递来的帕子，她甜甜的同他说了声谢谢。

　　齐翰拿好了簪子便去边厅接这两个孩子。正好，他们都洗好手正坐在椅子上同李茂玩儿。

　　看到先生来了，梁武和银娣连忙就从椅子上下来，围过去。齐翰抱起银娣，便感觉到她的小肚子有些鼓，他打趣儿道：“银娣是不是贪嘴了？”

　　银娣嘴馋的特点从来都没改过，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不过，银娣吃的不多，还是留了肚子吃师娘做的午饭呢。”

　　“好好好，那就回家吃午饭去。”齐翰觉得这个小丫头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宠着。已经到了晌午，齐翰同王掌柜拜别后，就领着这两个孩子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