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王志[GL]》黎赛桃红

17、SEC 17 你的目光

　　佛莱雅·安塔尔·雷文一行人终于顺利越过了萨兰特的国境线。他们不敢停留，一路往国都努米亚前进。此刻汇合的人包括佛莱雅在内，还有红发女郎艾薇儿、达内尔·霍根、雅各布、阿莎以及另外十多位一起逃亡的奴隶伙伴。他们一行二十来人被野马群护送着，一路西行。

　　相比于地形复杂的蕾斯蒂亚，萨兰特的地形较为单一，除了广袤的平原戈壁，便是环绕平原的连绵群山，由于平原土壤贫瘠又缺少水源，萨兰特的重要城市及市镇大多依山而建或是设在背靠山谷临近水源的低洼地带，也不怪得萨兰特因着这特殊的地理因素而得了“群山王国”这个别称。
　　她们随马群一起穿越了平原地带，待得进入山区，马匹无法随行，佛莱雅便让野花带马群离去，骄傲的马王在夕阳余晖下人力起来，发出一声划破天际的嘶鸣，佛莱雅对它挥手告别，胸中翻腾的热血却告诉她，她与自己的分身只是暂别，终有重逢的一日，艾薇儿在她身旁，将她垂在身侧的手暖在掌心……

　　山脚下有一处村落，他们不敢贸然靠近，将伙伴安置在村外密林中等候，达内尔、雅各布、佛莱雅和艾薇儿扮作旅人入了村落。

　　村子不大，十来户人家围着中央一处高台，看样子像是举办活动或祭祀用的场所，不过眼下倒是有些狼藉，散落的棚架与断木横了一地，不少粮食与蔬果裹夹期间，昔日余晖还未完全消散，家家户户却已呈现门窗紧闭的状态，间或有一两颗窥探的头颅从窗户中闪过，达内尔弯腰拾起一个滚落脚边的苹果，那东西被人踩过一半，他在外衣上将完好的那一半轻轻一擦随即送入口中，

　　“这村子倒似比我们还狼狈。”

　　艾薇儿横他一眼，将头上兜帽又压低了些，她抬手一指街道尽头一栋早已燃起灯火的泥屋，门口插了面绘有粗糙酒桶的木牌，想必该是酒馆，

　　“我们去那儿瞧瞧。”

　　佛莱雅轻嗯一声跟上她的脚步，倒是雅各布微微露出了笑意。

　　他们在满室昏黄烛火中推门而入，时间尚早，酒馆中三三两两散客，小小酒馆中一下出现四个生面孔加上他们那扎眼的异国服饰，空气瞬间凝固……

　　他们寻到窗边一张小台坐下，感受着周遭投掷过来的复杂视线佛莱雅又拉扯了下兜帽，倒是艾薇儿心平气和的将兜帽退下露出一头嫣红的长发来，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她娇媚的容颜染了尘土与惫意却丝毫不减那妩媚的姿态，猜疑的视线被另一些焦躁的目光冲淡，气氛倒是缓和了一些。
　　坐得一会，一个瘸着腿的胖女人扭到他们这桌，

　　『要点什么？』

　　陌生的嗓音和听不懂的词句飘进耳朵，佛莱雅微微一瞪眼，她终于实实在在意识到已经跨入了别国国境的现实。

　　达内尔笑呵呵的脱了兜帽，对那女人伸出四根手指，

　　『四份干面包外加四杯果子酒。』

　　『我不要果子酒，给我没有兑水的麦肯酒』

　　想不到从向来沉默的雅各布口中居然也蹦出了这绕口的异国话，佛莱雅连眉心都打了结，艾薇儿看着她不由得一笑。那胖女人听了半天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哑着嗓子又道了句，

　　『本店概不赊账。』

　　看架势没钱是请不动她大驾了，不过一群在逃的罪犯也带不了啥资财，倒是艾薇儿撩起腮边长发将耳垂上一枚精致耳环取了来往桌面一扔，那胖女人两双放光赶紧抓在手里，耳环呈新月形状，上面还嵌了些细碎宝石，她欢喜得赶紧上牙一阵啃咬，这才满意的准备转身，艾薇儿却唤住她，

　　『先别急着走，我们途经此地，跟你问个路呗？』

　　胖女人顿了顿转回来一张极不情愿的脸，但手里那枚耳环被她攥得死紧，

　　『有话快说？』

　　艾薇儿笑着抬起一双妩媚眼睛，

　　『我们旅行经过这里要往国都努米亚去，不知这里离努米亚还有几日脚程？』

　　胖女人撇了撇厚厚的嘴唇，

　　『快的话三日，至多五日吧，不过……现在走不了了……』

　　『为什么？』

　　胖女人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

　　『只能怪你们自己运气不好，这山里头本就有一伙山贼，最近特别猖獗，这不，前两日把我们准备缴纳的岁贡给抢个精光，领主大人大为光火，派了骑兵队过来，估计着这两日就要封山剿匪了……』她眯着眼睛又弯下身来，淡灰色的眼珠在艾薇儿和佛莱雅身上又转了一圈，

　　『我看你们，又是女人又是孩子的，就别赶着去送死，还是别处避一避，等过了这一阵再说吧……』

　　噗……

　　达内尔将一口果子酒尽数都喷了出来，艾薇儿掩嘴而笑，即便是雅各布此刻都因憋着笑意而蹙紧了眉，只有完全不明就里的佛莱雅用一双缀满疑惑的眼睛在三人身上轮番巡视却遍寻不着她想要的答案，然而答案很明显，笑点肯定就在她自己身上……

　　『多谢……多谢提醒……，我们会注意的了』达内尔好不容易忍住笑对胖女人挥了挥手，胖女人终于捏着耳环心满意足的走了。

　　达内尔这才转回头压低声音，将刚刚的对话向佛莱雅又转述一边，自然略去了关于孩子和女人的玩笑，说完，他才换了严肃表情慢悠悠的又瞅了瞅另外两位同伴，

　　“看样子，咱们是前有山贼后有追兵了……”

　　艾薇儿沉默不语，雅各布倒是很不屑的闷哼一声，

　　“不过区区山贼罢了。”

　　达内尔却笑道，

　　“你这角斗场勇士自然是不怕，不过，我们不是还有女人和……哎哟”

　　艾薇儿在桌面下给了他一脚，他乖乖闭嘴了，佛莱雅知他是狗嘴里蹦不出象牙的料，横他一眼，

　　“山贼、追兵、本地骑兵队，三选一，你们选哪个？”

　　三人一凝，艾薇儿微微一笑，

　　“我得说，以我们目前的身份，追兵和骑兵队一旦发现我们，不是被杀也是送回去等死……山贼嘛……不似军队那般无情却也很危险就是了……”

　　“山贼。”雅各布只是简单的吐出这个词便自顾喝酒去了。

　　达内尔看看他俩又转回头去看佛莱雅，

　　“我的塞姆大人，你也选山贼？”自从在国境线那边，佛莱雅驾驭马群救下了他们，达内尔便给她取了这个绰号，“塞姆”在蕾斯蒂亚语系里边代表的意思就是马背上的王子。

　　佛莱雅微微挑起一边的眉尾，她实在不习惯“大人”这个称呼，却又觉得为了个词组便去和滑舌的达内尔较真实在太耗费心力，于是也就由着他，

　　“这边山林广阔，我们人数也不算太多，与其被困在这里等着被俘，或许冒险潜过山去还有一线生路……”佛莱雅蹙紧眉心从嘴角抿出一道坚韧而决绝的弧度，艾薇儿但笑不语，雅各布只顾喝着杯中酒，达内尔轻轻一拍佛莱雅瘦弱的肩头，

　　“那么，塞姆大人，我便放心的将我等的性命交到你手里了哦！”

　　佛莱雅颇为不耐的横他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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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斯·斯瓦希尔德·拜伦向来浅眠，或许是年少便从军留下的习惯，在各种各样的外部环境中要将自己完全松懈下来无异于裸身暴露于险境，她习惯了即便是在梦中也保持着一份伺机而动的警觉，到后来，她做了将军又入了元老院，虽然少去许多亲临险境的机会，浅眠的习惯却被她保留下来。

　　可是最近，她却一连几日睡意深沉，她从未试过与人同榻还能安枕到天明。然而阿格莱雅在身边熟睡，她拥着女孩的身体，呼吸属于女孩的味道，总会莫名安心……她们睡得并不早，初初尝试过的欢爱便如平静湖面漾开的波纹般一发不可收拾，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那贪婪好色之徒，曾从亲朋和友人那儿多多少少听闻过那些色欲勃发不能自己的情状与故事，年少时她也曾尝试过情yu的滋味，不过尔尔，身体的片刻欢愉顷刻即散，她总不明白那些沉迷和痴缠的源泉来自何处也无心考证，对于总是被缠住的那一方她甚或有些不耐其烦，成年后她便尤其注意私生活检点以免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惜，阿格莱亚改变了她对于自我情yu的认知……

　　阿格莱雅矫健的身体布满伤痕与故事，算不上美艳温柔却充满生机与爆发力，她冷峻的容颜背后也有娇柔妩媚专属她一人的温柔，那些颤抖着落下的亲吻、掌心里缀满关切的爱抚，抑或是压抑着无法出声的呻吟……在艾瑞斯眼中看来全都似充满蛊惑的指尖，拨乱她藏于表面看似波澜不惊的心弦……她迷醉在阿格莱亚带来的别样诱惑里无法自拔，她渴望拥抱她也同样渴望带给她无限的快乐，仿佛便只有如此才能表达那些连言语都无法描述的思慕与爱恋……

　　艾瑞斯在夜晚数度欢愉后便沉沉睡去，拥着女孩即便无梦也有甜美的滋味。不过晨间醒来后总是不见女孩的身影，身体还留有欢爱后的悸动告诉她夜晚的一切并非梦境，她猜测阿格莱亚应是于兵士的晨间操练之前返回了佣兵小队待命，这一日她便打定主意看看女孩到底是几时从她的怀抱里离开……

　　她一夜未眠，只是在晨曦微露时轻轻闭上了双眼。又等待了片刻，阿格莱亚在她臂弯里轻微的抬了抬头，她知道女孩醒了，于是继续假寐……

　　阿格莱亚将她置于腰间的手臂轻轻抬起，自己便泥鳅一般滑出薄毯，她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再转身将艾瑞斯的手臂重新放回毯下……

　　艾瑞斯在黑暗中无声微笑。

　　十分温柔，而且妥贴仔细……

　　她闭着眼睛只听得一阵布料摩擦的轻微响动，估计是女孩在穿戴衣服，又等得一会那声音消失了只换来满室静寂，她臆想中推门而出的声音并未想起，她又等了片刻几乎就要睁眼一窥究竟……腰身边的床榻轻微一震，随后，一截尚带着暖意的手指极其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颊……

　　那手指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仿佛一阵不愿打扰她安眠的微风，那微风细细扫过她的眉弯，眼角，鬓发，下颌……她满心愉悦的感受着指尖带来的舒适与惬意，在那手指妄图退开的瞬间她抬起左手将它牢牢固定在自己的脸颊上，随后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在金粉色的淡薄晨光中，她毫无疑问的望见一双柔和的深碧色眼眸，此刻那眼瞳中还缀满来不及掩饰的温柔笑意与突然被逮住的茫然与窘迫……

　　一摸红晕爬上阿格莱亚的脸庞，却因着受制的手指而无法脱身，她有些羞涩的扭开头，

　　“抱歉……我……”

　　“为什么要道歉？阿格莱亚……

　　艾瑞斯从床榻间撑起半身，凌乱的睡袍在她肩头晃动一下便褪到腰际，她裸露的上半身在晨光中晕着耀目的白光，紧握住阿格莱亚手指的左手却未曾放松，而是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垂在身侧，微微一用力，女儿便不由得往她身前靠过来，

　　“我……我……那样的……”女孩呢喃着，她的眼睛又对上了那抹浓稠的淡紫色……

　　“可是，我很喜欢哦……我喜欢你看着我……”

　　她俩鼻尖贴着鼻尖，艾瑞斯感受着女孩渐渐急促的呼吸以及脸颊上越发显眼的红晕，

　　“我要你看着我……我要你永远都看着我……”

　　她轻声念着的魔咒消失在阿格莱亚的唇瓣之间，女孩被她引导着渐渐融化在唇齿的缠绵间，她撑起身体将阿格莱亚又平放回床榻上，一吻结束，她撑起半身迷醉的望着她红润的唇瓣，阿格莱亚扬起无奈却宠溺的浅笑，

　　“艾瑞斯……你好贪心……”

　　艾瑞斯抬起右手用指尖轻轻抚过女孩充盈血色的唇瓣，她扬起自信的微笑，这一次，绵长的吻全都落向阿格莱亚敏感的颈项和耳垂，感受着女孩在怀中微微的颤抖，她在哪小巧耳垂边慢悠悠的道，

　　“还有更贪心的呢……阿格莱亚……”

　　她将那诱人耳垂含入口中，轻轻舔舐厮磨，又沿着那耳背的轮廓一路舌尖滑行，一声压抑的低吟终于飘进了她的耳朵，她便在那耳边轻轻的呼出一口魅惑暖流，

　　“我要你……永远都……只能看着我……只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