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岁月可回首》寒·素笙

52、换车（四）

　　第二天一早，我还躺在床上享受着难得赖床的美好时光，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招进来，打在我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我的头发散在枕头上满是阳光的味道，我侧头刚好可以看见还在熟睡的马轩，他松软的头发在微光中散发着黑亮，时光在此刻如此美好而静谧…….
　　好吧，以上皆是我美好的想象，一个原本可能会实现的景象，可惜某人压根不是拥有浪漫细胞的人，只有满肚子的算计，哼，不解风情的奸商；
　　此刻，我正坐在奔驰在马路的车上，一偏头倒是也能看见某人闪着黑亮的头发，可是我现在只想一根一根的拔下来，然后扔在他眼前教他享受一下另类的浪漫。
　　有可能是我的目光透漏出太多的血腥，让某人有些不安，他伸手摸了摸脖子，语气倒是波澜不惊：“韩老师，你稍微矜持一点，我现在不能满足你。”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低骂道：“神经病，流氓。”
　　马轩笑了出来：“神经病我不承认，因为神经病是遗传的，你这样对咱孩子不公平，至于流氓吗，的确，但也只有你知道。”
　　……
　　这……算不算是甜言蜜语呢？我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翘起，转过头看向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才发现，原来今天天气真不错，出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后停在了一家4S店的门前，马轩率先下了车，我愣了愣忙下了车跟过去，跑到他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说道：“来这里干嘛？”
　　这真是个白痴的问题问完后我就发现了，只好亡羊补牢的添上一句：“你要买车吗？”
　　好吧，这个问题也没好到哪去，可惜这次没有给我补救的机会，4S店的店员便迎了上来：“先生，太太，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马轩淡淡的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还是在应店员的话，如果是回答我的，那他大概也离白痴不远了。
　　随着4S店员四周逛了一遍，马大老板才驻足问道：“怎么全是日本车，没有德国车吗？”
　　我和店员同时愣住，但明显人家反应比较迅速，立马堆起笑脸说：“有，当然有，先生太太这边请。”
　　我看着抬步跟上的马轩问道：“好好的换什么德国车？你那车不是挺好的吗？”虽然我不是特别懂车，事实上我基本上是汽车白痴，但我身边的人都懂啊，比如潘研，王海之类的，想当初我就因为不认识奥迪而被那厮嘲笑了半年，真不懂两个买不起超过十万块好车的人凭什么瞧不起我，虽然我也买不起。
　　马轩闻言转过头看着我似笑非笑了半晌，蓦然伸手将我拉了过去，由于惯性我便直接撞进他的怀里，还没等我鼻子的酸劲缓过去，他又俯下脸，呼吸热腾腾的喷在我的侧颈，有点痒，又有点麻，导致我的脸慢慢的温度上升，他倒是十分自在，声音低沉的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担心日本车不稳？德国车够稳，咱们就换个德国车，这样，车震的时候才安全。”
　　What？我一瞬间觉得一团火光扑面，烧的我差点挫骨扬灰，大庭广众下，堂堂马大老板，竟然调戏我，偏偏这时店员又转过头来，以羡慕的口吻说：“先生太太感情真好。”
　　我还陷在马轩臭不要脸的调戏当中，总觉得她这话透着几分暧昧，于是脸就更红了，心想着，你等回家的，回家再和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算账。
　　店员带领我们在4s店里转了许久，我看着店员脚下那目测快有十五厘米高的恨天高时，忽然有种她踩得不是鞋而是风火轮的错觉，这让穿着平底鞋还累得想立刻拉着马轩回家的我很是惭愧。
　　转了大概四十分钟后马轩还是选择了一辆德国轿车，签合同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孙浩，于是我站起来说：“你签吧，我去接电话。”
　　马轩却拉住了我说：“等会，你把钱包留给我。”
　　我事先声明，家里的财政大权从来没在我手上，马轩之所以向我要钱完全是因为今天出门的时候他穿了一件里外都没兜T恤，我瞪了他一眼，在4S店员各种艳羡的目光中将钱包交给了马轩，无知的女人，真以为我是西宫娘娘呢，我充其量也就是一嫔。
　　刚接起电话孙浩咋咋呼呼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嘿，哥们回来了。”
　　我没好气的说：“你还知道死回来。”
　　孙浩大笑两声说：“两个月不见，想没想哥哥呀？”
　　我抖了抖被他激起的鸡皮疙瘩说：“我真怀疑你到底是去了英国还是日本，你实话告诉我，我不会笑话你，你是不是去日本当AV男优去了？”
　　孙浩闻言愤怒的吼道：“靠，韩小雨，你丫的是一女的，还是老师，能不能说话注意点分寸，嘴这么毒是会没有朋友的。”
　　我冷哼一声，表现出完全不想理他的状态；他忽略了我透露出的含义，干咳了声接着说道：“那个啥，依然和你在一起没？”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问徐女士，一瞬间却又不知道怎么遣词用句，支支吾吾了半晌才一鼓作气的说：“她没跟我在一起，大概在她男朋友那。”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叹了口气又说：“耗子，要不，你就算了吧！”
　　“我以为她不接受爱情是因为心里放不下赵祁俊，原来我错了，她不接受的，就只是我而已。”我心底隐隐替他心疼，其实他以为对了，她就是放不下赵祁俊，即使有了男朋友，却并不代表她有了爱情，可这话我不能对孙浩说，我情愿他这样认为，如此才肯放过自己一马。
　　孙浩笑了笑，声音带着凄然：“小雨，我似乎从一开始就很狼狈，这一狼狈，就到了现在，我他妈怎么会把自己逼到现在这一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许，他也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在爱情这个问题上，谁都是混沌者，没有最好的老师，只有走一步伤一点，磕磕绊绊的自己学会。
　　就像小时候我以为的爱情很简单，有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比如王子吻醒了睡美人，睡美人就爱上了王子，大一些遇见了付林，我以为一瞬的倾心就是最美的爱情，可在岁月里摸爬滚打了数年，如今才发现，爱情，不似其他，不是你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有时候还是需要足够的霸气与勇气，就像孙浩，默默守候了这么多年，却比不过赵祁俊给徐依然的寥寥几年，徐依然终究是执着的，可结果到底是什么，谁也无法预估。
　　电话早已挂断，我却兀自站在路边，直到被不知何时出来的马轩拥进怀里：“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摇摇头问：“买完了？”
　　“嗯。”
　　我转身靠近他的怀里喃喃：“真好。”
　　新车要一个星期才能提车，马轩就只能继续开着那辆被各种嫌弃的日本车；离开4S店时才刚过晌午，我看了看手表说道：“你下午回公司吗？”
　　马轩道：“不回，最近公司没什么事，所以我的周末都是夫人的。”
　　我侧头看着马轩嘴角上扬的侧脸，不由得也微笑起来，低低的笑道：“真好。”
　　马轩噗嗤笑出了声说：“你今天怎么就知道说真好。”
　　我只自顾的笑着，我不能告诉他，作为一名语文教师，我竟然会突然间词穷，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瞬的心情，其实我只是觉得，真好，有你这么强势的闯进我的生命，真好，你抹去了初恋逝去对我的影响，也真好，你还如此甘愿，与我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