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回眸忆倾城》以浅若宁

3、原来不是只有你

　　顾柔染和顾珥染是坐在最下首的，两人虽然是庶出，但是大房没有嫡姑娘，只有她俩，大夫人又是个菩萨性子，虽是规矩大，却也不至于苛待了两个庶女。

　　顾如染就坐在顾墨染的边上，她一向是端庄稳重的，坐得身子笔直，却不露出一点点的绣花鞋，这样的女子，真是深得长辈的喜爱呢。老太太最看重这个大孙女，总觉得可以嫁个好人家，为顾家增力添彩。顾墨染喝了一口花茶，可惜这个大姐姐，最后还是被皇后赐婚京城林家的二公子，那个出入烟花之地如自家的男子。

　　一切，都是皇后的手笔啊！顾墨染握紧手帕。

　　顾如染见顾墨染脸色很是不好，就低声问道：“妹妹可是昨日未曾歇息好？”“只是醒得早了些，身子乏困，劳姐姐担心了！”顾如染将自己的香囊递过去：“这个最是解乏，你嗅几下！我倒忘了，你最是喜欢跟药材打交道！”顾如染说着，自己先笑了。

　　是的，顾墨染是个喜欢接触药材的，那还是极小的时候，母亲病了，太医来瞧病，顾墨染蹲在药炉边，嗅着药味儿看着形形色色的药材，听着药童报着奇怪却好听的名字，就闹着要学。

　　但是这个爱好，随着顾墨染嫁入王家，就无暇顾及了。

　　顾墨染接过香囊，倒是有薄荷之类的提神醒脑的东西在里头，想来是二伯母给她特制的。拳拳爱女之心啊！顾墨染将香囊还了回去。

　　老太太的寿辰将至，几个儿媳妇正在询问老太太爱看的戏曲，好定了戏班子热闹热闹，二夫人余氏见顾墨染抬眸瞧过来，就笑问道：“墨儿爱看什么曲子？二伯母给你写上！”未及等到顾墨染开口，老太太便摇手道：“她们哪里爱这个？我年轻的时候，听见有人唱戏，恨不能砸了戏台子呢！”余氏掩口笑了，连秦氏都露了几分笑模样。

　　顾墨染自己也笑了，她的确不是个爱听戏的，而且还听不大懂，倒像个傻子似的坐着，有什么意思呢。

　　倒是下首的顾珥染，抢着道：“大姐姐却是爱听戏呢！”顾如染见自己被拿了说事儿，何况还是个庶出的姑娘，顾如染当下脸色就不是很好看，她最是等级分明的，哪里容得这样。

　　“大姐姐爱听戏不爱听戏我不知道，大姐姐爱折花我却是知道的！”顾墨染扑哧一声笑出声，惹得顾如染要去捏她的脸：“不就折了你几支铃兰花，你却喋喋不休起来！”顾墨染躲着，站起身就躲到老太太身后去了：“祖母你瞧姐姐，做了事儿还不许人说呢！”

　　老太太年纪大了，最喜欢儿孙绕膝，大家说笑，见小孙女如此，也不由大悦：“好了，你姐姐原就爱些个花花草草的，碧落，我记得咱们库房里还有几支花簪，当时我那侄女儿要，我也没给，拿来给大姑娘五姑娘吧！”碧落揣着老太太的库房钥匙，平日里最得力，听到这么说，赶紧就去了。

　　顾墨染顺势就坐在老太太边上了，搂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祖母偏心大姐姐，若是姐姐喜欢花花草草，自是让大姐夫去种，种个七八年也就得了，大姐姐也就嫁的了！”顾如染见小妹如此打趣，又是脸红又是气恼，老太太拍拍顾墨染的手：“别臊你大姐姐了！如儿，你且等着，我替你捶小五！”说着作势打了几下顾墨染。

　　顾如染倒是觉得有趣，也不好再生气，把此事丢了不提。

　　也就顾墨染这般口不择言能受老太太庇护了，若是换了其他姑娘，怕是要送去祠堂跪着的。

　　老太太看着出落的愈发秀美的大孙女，心里暗暗赞了一句，这样的教养这样的模样，京中能消受的人怕是不多了，皇室宗族，怕也是无人能匹配呢！皇室宗族，老太太心下一动。

　　顾墨染此时离老太太最近，老太太的表情再细微，都逃不过顾墨染的眼睛。看来老太太是有人选的，只是不知道是何人，要旁敲侧击打听出来才好呢！顾墨染暗暗注意着老太太的言行，却再瞧不出一丝蛛丝马迹了。

　　“老太太，九王爷来了！”九王爷？老太太略怔了怔，便知道是何意了。老太太瞧向顾墨染：“想来是接墨儿去太医院的，去吧！”顾墨染起身告退。

　　看着顾墨染的背影，老太太勾起唇角，三位夫人觑得老太太的表情，也就低头眼观鼻鼻观心了，看这样子，顾五姑娘的亲事倒是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