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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白礼虞】 ...

  •   他又梦魇了。
      梦中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想触碰那人的容颜,却穿过了它的肌肤,直接抓住了皮肤之下几近透明的血管。那血管如丝线一般缠绕住他的手指,令他仓皇而不敢挣脱。

      「礼虞……」

      他听到那叹息近在耳边,心下更是惶急,然而睁大眼睛,那人的面目仍是看不清楚,声音也如同隔雾传来,如真如幻。

      「礼虞,我……」

      他看见它张开口说了句什么。那血管竟突然炸裂,血液如浓浆溅满了他的手指和脸庞。他难以置信地看见自己通红的双手,迸发出一声喊叫。

      「啊!」

      他终于从梦中惊醒。而始料未及的是,这喊声竟不是从他的口中发出——却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他微微迟疑,转过头凝视那声音的发源处。少女的表情有些惊慌,她有一双陆地上常见的黑色眼睛与浅色唇瓣,发梢带着些微金色。这容颜再普通不过,好像看见一次就会忘记一次。

      少女有些诧异地盯着眼前的青年。
      ——倒霉!这可是逃出来后的第一桩活!他明明睡得很熟——熟到……她都以为他死了一样——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他这是……发现了么?
      但这面前人闭上眼睛尚且不觉得,睁开眼后,竟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也有着常见的黑色双眼、黑色长发,穿着随处可见的男子服饰。也许是因为身量较高,显得有些瘦削。但不得不承认,他有着一副好容貌,尤其是那双眼,沉沉浮浮如岭海孤舟,令人深陷。

      「你在做什么?」
      青年发声,那声音因刚醒来微微有些喑哑,却带着酥人的醉意。

      「唔……」少女转转眼珠,作出一副警戒的样子,「你也是今天跟着这队商旅,想过鹭关的吧?」
      东南交界为鹭关,是谢族与孔族的交界,所有经过的人都会被详查。近年两族因联姻失败而一直交恶,所以盘查严密。跟着商旅是最好的选择,只需要付一定的报酬,商旅便会保护你的安全,同时将你装作商人之一。——当然,商旅也绝对不收可疑之人上路。

      青年点点头。
      还是挺无害的嘛……少女暗想,如此便好。
      「既然你我都借居商旅之中,我看你也不像坏人——刚刚我听见商旅头子和他属下说你那戒指不错,让他想办法取来。我估摸着,你要出事。我学过些傍身之技,最看不惯这种阴险把戏,所以特意来告诉你一声。」

      青年好整以暇地支起下颌,似乎漠不关心的样子,眼睛半阖似乎仍有困意。
      少女心中飞快地想着对策。到谦城仍有漫长的路要走,盘缠、令牌、乔装与好马,这些都得准备。这青年虽然穿着不起眼,但他手上那枚戒指可是好东西呀……如果能骗来……怎样能骗来?

      「喂,我叫殷殷,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终于站起身来。他比想象中还要高些,殷殷要仰起头才能直视他双眼。而那双冷淡的眼让少女觉得他好像已经看穿自己所想。
      但是他却突兀地笑了,那笑意温柔缱绻至不可思议地步,非但让人觉得距离有所拉近,而是想逃离。

      这人……好可怕!

      「谢谢你啊,殷殷。」
      「我叫白礼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白礼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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