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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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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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
云织织缩在方桌上，浑身发颤打着喷嚏。
“仙君、仙君真的不能用法术弄干我的毛么……”
她上下牙齿在打架，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乌发如瀑的仙君坐在方桌旁，花树婆娑，明月姣姣的光芒透过花叶缝隙漏下，如同碎玉般铺在他衣摆。白檀十指慢悠悠剥着莲蓬，温润如玉的面庞一丝表情都没有，好似听不见云织织在说话，亦看不到她耷拉着耳朵颤个不停。
“虎虎你不听话呀，白哥哥喜欢听话的宝宝，芊芊听话，白哥哥喜欢芊芊。”
虎口逃生的胖鲤鱼跟到院中的池塘里，肥脑袋趴在莲叶上冲着云织织兴奋地摇鱼尾，差点将一旁照明用的河蚌打落。
它又不是狗，对她摇什么尾巴，还叫她虎虎，这是什么破称呼，太拉低她百兽之王的身份了。
于是忍着寒意不甘示弱对池塘大喊：“谁要你给我乱取名字的，你给本王听清楚了，本王叫织织！”
说完又觉“织织”这个名比“虎虎”似乎好不了多少，怎么看都不像是百兽之王老虎的名，便很是郁结地揉揉鼻子，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吃吗？”
白檀剥完莲蓬了，取了一枚碧绿的莲子递到云织织面前。
“我要吃肉！”
云织织把脸一扭哼唧。
“哦。”
白檀才懒得理她，径直把莲子放进自己嘴里，接着把一盆莲子都吃光了。
“……”
咕噜——
肚子再次发出抗议，然而莲子已被白檀吃完，云织织就是后悔都来不及，也罢，还是去吃那条胖头鱼吧！
“阿嚏！”
再打了个喷嚏，末了扭扭屁股跳到白檀肩上，后爪借力朝池塘扑去。
“嗷呜——”
“啪！”
“……”
嘤嘤嘤，她要回家，天上的神仙太坏了，呜……
白檀又一道法术给她拍地上了。
云织织四肢着地脸朝下落在草丛里，身畔飞起无数落花，委屈之际就听到那头胖鱼在池塘里笑得水花四溅。
“待在这，不准乱跑。”
身后传来白檀云淡风轻一句话，云织织愤怒回头怒视，然对方看也不看她一眼，优雅起身拖着长袍缓缓离去。
……
金乌换班之后，整个仙书阁都沉浸在安稳的夜色之中。
原本天宫是没有白天黑夜的，新上任的天帝觉得太死板无趣，便要月华仙子将皎月光芒也撒到九重天上。
凉风徐徐，卷了梨白小花送到帷房之内，闭眼许久却不能入睡的白檀睁开眼。
透过厚重的帷幔隐约可见屋内角落的桌上，一只黄白二色的小兽静静伏在薄毯之上，呼吸平稳有规律，显然已沉沉睡去。
白檀无声无息下了床榻，光着脚走到小兽身边，抬手欲触碰她又收了回去，凌厉的眉微拧。他今日带云织织去仙池边见芊芊，是想看看她还认不认得它，看她的反应是不认得了，那她究竟是不是数万年前那人？
“呜~”
沉睡的云织织倏地嘤咛一声，白檀以为她要醒了，指尖一道法术凝着，若她真要醒便施法过去弄昏。
而云织织却是没有醒转的意思，哼了一声后脸颊蹭蹭毯子又睡过去。
白檀便抿一抿唇转身回到榻上，不一会儿他又起来了，面色带着点恍惚迷茫，后仅着单薄中衣离开了寝房。
谁知他前脚刚走，后脚云织织便醒了，倒不是被他离开的动静吵醒的，而是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了，进食的欲望令她挣扎着从梦中清醒过来。
睡眼朦胧的瞥一眼蓝白色帷幔后的床榻，就见一小块拱起，那仙君应是在里头睡觉吧，如此想罢，云织织轻手轻脚跳下桌子，又看了眼床榻确定没动静后，撒开四只爪子往外跑。
一直溜到院中，脖子上的银链圈都没反应，看来白檀是真睡死过去了。
云织织暗暗欢喜，末了朝正门跑去，跑了几步又猛地停下，身子一转掉头去了浮桥。此举令事后的她后悔不迭，若不是因一时贪嘴，她也不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但此时此刻，她一心贪着那头大胖鱼，嫌它之前太过嘴碎，一门心思吃它既是果腹也是给它个教训。别觉得她看着好欺负，实际一点儿都不好欺负，且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算那胖鱼倒霉了。
等她吃饱喝足回青丘后，狐王定能帮她解开脖子上的玩意儿，到时候再告个状，让狐王写个折子上天参白檀一本。
哼！小小一个看书阁的神仙也敢动青丘的人，他是好日子过腻了吧！三界谁不知道天宫为了增加战斗力到处拉拢势力，连西海新起的鲛人国都送了礼物名帖过去，何况是掌管四泽的青丘狐族。
……
夜深后，云雾愈发铺天盖地，似一张大网罩下，周遭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云织织凭着记忆摸上浮桥，爪子落到沾了露水的桥面时还觉得有点凉，便蹑手蹑脚地走，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一株孤零零的绿荷河蚌边停下。
借着河蚌微弱的光，她跳进水里，四肢轻盈敏捷地划起水来，全无白日里手脚扑腾的狼狈样。
白日里为何装作不会游水呢，大概是被白檀丢下水后，他居高临下站在浮桥上盯着她的神情太过热切期盼，云织织不解之余下意识撒了谎。这是她一个自保的习惯，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她便会用各种方式来伪装保护自己。
从前用这招倒也没被谁识破过，便是叫人识破了，云织织也有圆谎的法子，可她没料到白檀比其他人要难办多了，她那些小花招在他面前几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下水后没游多远，方游到仙池里的一处绿竹假山边，云织织顶着一片落叶从水里探出头时，同假山后光着膀子露着胸膛的白檀打了个照面。
也不知吹什么邪风了，浓重的云雾眨眼间散的一干二净，令本想立即转身逃跑的云织织无处可逃，整只虎都在白檀的目光之中。
“……仙君好雅致，在此边沐浴边赏景，织织便不打扰了。”
对视片刻，云织织挥了下爪子要逃。
“青虞？”
身后传来不敢置信的一声轻呼，随即有人从水中滑了过来，伸手揪住了云织织的尾巴。
“……”
云织织四肢狗刨划了半天没用，还是被身后之人揪着尾巴抓到面前。
“哈、哈……仙君真是好雅致，莫非是要小妖同你一起沐浴？”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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