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倒追指南》白萝卜与金蔷薇恋曲98

9、第一个世界·现代校园（9）

　　后来军训的一整个月，周凛都没有见到凌肆。
　　反倒认识了同方阵的一个同班。

　　那女孩跟他一起走方阵，因为他们组的方阵入选校级闭幕式表演，所以后期一起彩排时联系得比较多。他们互换了微信。
　　有事没事，周凛会收到这个女生的消息，跟当初在高中时收到凌肆的消息一样频繁。

　　他大概看出了那女生的意思。

　　寝室室友大部分都比较矜持，有一个男生特别外向，咋咋唬唬，每次见那女生找周凛时都要八卦上好一阵。

　　“我说……”，周凛问他，“是你喜欢她吧？怎么这么关注。”
　　“我是喜欢啊，她长这么好看，你难道不喜欢吗？”室友非常直白地反问他。

　　周凛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说，他没有觉得这女生有多好看，还没有凌肆好看呢。
　　转念一想，凌肆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联系自己了。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哭到打嗝的女孩，两个人绕公园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吃完宵夜回了青旅。
　　聊天界面自此再也没更新过。

　　朋友圈也是。

　　进了大学以后，她没有更新任何新的动态，半年可见依然空空如也，头像倒是变了变，换成了自己画的小人，做出了一张强颜欢笑的脸，看上去有点儿可怜。

　　周凛很想问她，在美院那边过得怎么样，听说他们大一上体育课比较麻烦，她选了哪门选修呢？

　　莫名的，他又想到肖楠跟他说的那句话。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吊着她。

　　周凛觉得有点为难。

　　之后大概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新生们渐渐适应了大学的生活。虽说是到了大学全员解放，但清华却是个重新教你做人的地方，课程安排适中，课后却需要补充海量内容。
　　他寝室的学霸每天六点钟就已经起床了。

　　周凛忙得忘记时间，再次见到凌肆已经转入秋季。
　　他在c超看到正在买奶茶的她。

　　周凛刚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听到了肖楠的声音。
　　“这么巧啊。”他说。有点阴阳怪气的样子。

　　当时周凛跟室友一起到c超买日用品，室友看到了他们在打招呼，很自来熟的，也说了一声“你好”。
　　接着跟周凛朝凌肆的方向使了个颜色，“这位美女是？”

　　周凛自然而然地介绍，“是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妹妹。”
　　室友的眼神变得有点儿暧昧。

　　可很快，凌肆突然出声补充，“只是妹妹。”

　　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周凛想。
　　他第二反应才会意凌肆那句话的意思。

　　……只是妹妹。

　　高中时代，周凛不知道向班上人解释过多少次他们的关系，但屡教不改，因为凌肆远在平行班，她跟班上同学并不是这么说的。
　　他知道她喜欢自己。

　　而现在。

　　大学了，她要往前走了。
　　周凛的目光落在肖楠身上，想起他当时说的这句话。然后他看到自己见一个爱一个的室友又一次露出了他兴致勃勃的表情，非常开心地向凌肆套近乎。

　　“这样说来你老家跟周凛一个地方的咯？那我们其实住得很近呢……”

　　肖楠不悦地把手搭在了凌肆的肩膀上，拉着她匆匆跟周凛说再见。

　　周凛眼看着他们走远。

　　突然就有些迈不开步子。

　　他听到室友在喊自己，说让他去买纸自己去看洗衣液，他听到了，但是没有办法立刻回应。
　　满脑子都是凌肆那天晚上哭泣的样子。和她刚刚离去的背影交叠。

　　她说，说到做到。
　　她真的说到做到了。

　　·

　　周凛躺在床上给凌肆发消息。

　　“你跟他在一起了吗？”
　　打完这行字，周凛又把它删掉。重新再打开微信，依然打的还是这行字。

　　他又一次删掉了。

　　开始说起了些别的，他说，“那两万块你还给肖楠了吗？”

　　凌肆好半天都没有回消息。

　　等到周凛刷完了今天的阅读，又看了会儿头条新闻，重新切开微信界面，发现她还是没有回。
　　他坐起身，慢慢靠在墙上，给凌肆播了个电话回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他扬起的笑脸在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声音的瞬间僵硬在脸上。
　　周凛听到了肖楠的声音。

　　已经很晚了，他们寝室十二点关灯，现在大概是十一点半左右的样子，刚刚刷微信时他留意过，在这个时间点里，他听到肖楠接过凌肆的手机跟他讲话，说，“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耳边还传来了电视机晚间档家庭伦理剧的声音。

　　周凛觉得脑子炸开了。

　　他见过凌肆脱下外套的样子。
　　手臂特别特别白，因为常年穿长袖不见光，白得有点病态。

　　他也见过凌肆坐在宾馆的床上的样子。
　　又瘦又小，好像融化在纯白色的棉被里，露出脊背上大片的深红伤口，肩胛骨瘦削而有棱角，看起来像只羸弱的枯叶蝶。

　　他似乎想象到女孩子纯白纤细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一个男人身上……
　　周凛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冷静。

　　电话被挂断，他立即又给那边播了两个过去，第三次打过去的时候，肖楠直接把电话关机了。

　　周凛突然下床。
　　穿好衣服往寝室外面走，敲开了宿管阿姨的房门说他要出去。

　　他解释不清楚，给不了出去的理由，但他非常固执地站在那里不走，最后阿姨说“那行你把你名字和学号给我，把你的学生证扣在我这里，我就让你走”，他立刻照做。
　　风驰电掣地出了门。

　　他又在给凌肆打电话了。
　　关机，每次都是关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
　　漫无目的地来到了她们女生寝室的门口。

　　周凛坐在寝室旁边的石凳上给凌肆打电话。
　　十一月，秋天，到了晚上天气偏凉，他穿了一个薄外套出门，很快就开始打喷嚏。

　　不停地在微信上给凌肆留言。

　　半个小时过去，电话还是关机。
　　他坐在石凳上拖这个点还没有睡觉的大学同学找到她们美院的课表，找到凌肆的同班，还有她的室友。

　　她们说凌肆没有回寝室。

　　他又要到了肖楠的手机号，给他打了过去。
　　瞬间挂断。

　　几乎都不抱希望了，周凛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想着最后再看一眼今晚的月亮就转身回去的。
　　听到远远有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凌肆和肖楠在石板路的尽头出现。

　　女生背着书包，男生站在他旁边扶了她一把，两个人远远走了过来。

　　周凛看着肖楠把手放在凌肆的肩膀上，看着他们谈笑风生，很是默契的样子，身体越坐越沉。
　　直到他们走到近前，他冲了出去。往肖楠脸上砸上了重重的一拳。

　　凌肆发出一声惊呼。

　　她呆滞了数秒以后开始帮着肖楠攻击偷袭的周凛，在夜色里过了一招，才发现那人是周凛。
　　瞬间收拳。

　　瘦小的身体微闪，她险险擦着肖楠的拳风而过。

　　周凛立刻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地对望，凌肆在周凛身后扯他，“你搞什么啊？”
　　周凛只是瞪着肖楠。

　　“你带她去哪了？”
　　他问。

　　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满口的血腥。

　　“和你有关系吗？”肖楠擦拭嘴边的伤口，回答说。

　　凌肆的声音从周凛背后传来，“我们工作室临时有一个项目，明天就要，今天熬夜赶出来了。”

　　周凛的身体震动了片刻。
　　他眯起眼睛看着肖楠，看到那个男人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有反驳。

　　紧绷的那根弦莫名就断了。

　　气势一泻千里，周凛又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凌肆说，“我手机没电了……”

　　他把手放在凌肆的肩膀上，直视着她，凌肆有点意外，不太满意这个姿势，稍稍挣扎了一下。
　　周凛按住她脑袋不让她动，手便放在她脸颊边上，触感极软。

　　他突然笑了起来。

　　飞快地，猝不及防地，也用力而凶狠地吻住凌肆的嘴唇。

　　很奇怪，他没被肖楠打到脸，口里却不知怎的尽是血腥。
　　满满的铁锈味道在两个人的口腔里共享，他抱住女孩，紧紧的，绝不松手的。

　　闭上了月光里闪闪发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