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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一个世界·现代校园(13) ...

  •   寒假过完,重新回到学校,大一下学期某一天,周凛问凌肆想不想回家。

      凌肆说:“去年回去祭拜过我爸了,暑假的话……还是不回去了吧。”

      她以为周凛会因此跟她异地一段时间,结果是,周凛也因此决定不回家了。

      “陈阿姨会更生气吧?”凌肆问他。

      周凛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我会处理。”

      一开始凌肆并不知道周凛处理得怎么样,后来临近暑假,她接到陈阿姨的电话,像要求她参加艺考一样,中年女人在电话里简明扼要地讲了一下自己的来意:希望凌肆可以参加学校暑期的夏令营,钱已经打到了她的卡上。

      凌肆大概明白……

      周凛并没有处理得很好。

      锁屏里指数一直停留在绿色的89,她不明所以,私下里把【原世界线】的视频观看了一遍又一遍,发现了这次夏令营的可能会是他们关系的拐点:

      原世界线里,周凛参加了斯坦福和清华联动的夏令营,在加州见到了他未来的妻子,那个女孩儿也算是他和凌肆小时候的玩伴,因为家境比他们两个都要好,高中就已经出国,所以凌肆一直没有见到。

      但周凛的妈妈和他们家常年有联系。趁着周凛去加州的机会,陈沁又联系上了他们一家,点名让几个儿时的玩伴互相见见。

      也顺便能让周凛和那女孩培养一下感情。

      章梓昕。家境富裕,童年一半在中国一半在美国,价值观更偏向西方一点,非常开朗。跟“凌肆”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孩儿。

      如果是真正的凌肆,在心爱的人面前露怯,受到自尊心受挫和长辈否定的双重打击,可能还真的会如陈沁所愿和周凛吵架、分手。

      一直到下了飞机,和周凛一起站在异国的土地上,她依然对此有些疑虑。

      当然不是害怕见到情敌了,对凌肆来说,穿越过无数子世界,扮演过各种各样的【原主】,她早就可以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去引导事件的发展。

      问题是,她对周凛对她的感情心存芥蒂。

      根据历次穿越子世界的经验,以周凛对自己现在的感情,数值评估理应超过90%。

      而超过90点以后,光球由代表安全的绿色转为代表危险的红色,凌肆的任务完成,下一步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制造死亡,尽快脱离世界。

      ……但这个数值一直停在了89。

      很尴尬的绿色。

      让凌肆怀疑起周凛对自己的感情,远没有她以为的、看上去的那么深情。

      毕竟人类真的是一种很复杂的物种。凌肆想。

      所以她保留了对章梓昕的态度,没有在一开始就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

      久居加州当地的女孩邀请周凛和凌肆去她家坐坐,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参加了章梓昕朋友的聚会。地址在章梓昕家小区里另一栋独栋别墅里。

      一进门,音乐声轰鸣,灯光闪得一阵目眩。

      很快就有人给他们分发饮料。鸡尾酒。

      章梓昕向朋友介绍凌肆和周凛。

      明明是明显的华侨,说起话来一定要用英语,只说了周凛是她青梅竹马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在清华读书,然后扫了凌肆一眼,继续说周凛,说她和他关系很好,家长常常一起聚会。

      “你喜欢他吗?”章梓昕的朋友问。

      女孩子笑而不语。

      说得很快,口语里连读很多,周凛刚来,有一部分没有听懂,他牵着凌肆的手,没有放开,面带微笑。

      凌肆站在旁边,笑得也相当乖巧。十分称职地表演一个背景板。

      甚至在章梓昕有需要的时候,她特意从周凛身边溜走,好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他们两个在别墅的花园里讲话。

      凌肆站得很远,不咸不淡地听着。

      听到章梓昕说,“不是说好了我在这里等你,你为什么要中途跟别人在一起?”

      周凛说:“你说什么?”

      “我出国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等你来美国,我们就在一起。”

      周凛说:“当时你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我一直在等你。”

      周凛沉默了半分钟。

      然后他说,“可能没有那个缘分吧。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凌肆?”

      “是的。”

      “……”,有一瞬间章梓昕没有讲话,下一秒,她的声音抬高了一个八度,语气嘲讽,“你是有多可怜她,都要做她男朋友了?”

      远远的,凌肆只能看到周凛拂袖而去,留下了章梓昕气氛的背影。她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好久以后才重新出现在宴会里。

      那天晚上,凌肆和周凛赶到学校安排的校舍里。直到互道晚安,分开各自往宿舍走,周凛都没有跟她讲过章梓昕和他的对话。

      大概是为了安抚凌肆,不让她多想吧?到了夜晚,凌肆在纸面上写计划。

      她有了一个让周凛情绪波动的主意。

      不过这件事,需要章梓昕的配合。

      实施起来并不算难。

      夏令营选课,凌肆以“我和你专业不同”为理由和周凛选了两门完全不一样的课,错开了他们上课和放学的时间。

      即便是夏令营,斯坦福的课业也非常繁重,一瞬间周凛回归到了清华考试季的备考状态,整个人上了发条,拧得很紧,也少了很多和凌肆互动的机会。

      凌肆渐渐落单。

      不像周凛性格开朗、在哪里都可以交到朋友,【原主】几乎不善言辞,很容易就与人交恶,很少有朋友。来到这个世界,凌肆的攻略目标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所以她没有改变这一特质,遂并没有拓展社交圈。而现在的情况是,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夏令营,她落单得非常有道理。

      周凛太忙了,以己度人,作为心思不如女生细腻的男生,他没有提前预料到这件事。

      章梓昕特意出现在了凌肆面前。

      以她们是发小为由,把凌肆约了出来,大约一起吃饭了三次,姿态和善,教凌肆放下心房。

      第四次,约她出现在了初次见面的聚会上。

      给凌肆灌了一瓶掺了料的酒。

      稍微让她有点意外,凌肆想——她以为娇蛮的大小姐使起手段来多少会有点天真,没想到这样没个轻重;另一部分,她以为常年住在美国、出身高贵的富贵花到底是聪明的,知道想要得到一个男人,与其把女人作为目标、不如把男人作为目标这个道理。

      但人类真的很复杂啊。

      凌肆如是想。

      她在那瞬间交换了自己和章梓昕的杯子,看着她倒在了准备好的包间里。

      从房门外进来了两个身高一米八的金发异国人,凌肆从门后偷袭,用手刀迅速放倒这两个男人,把他们绑了起来。

      用章梓昕的手机给周凛发了一条短信,说她需要帮助。

      她躲在暗处等周凛过来。

      没有以章梓昕的口吻说“凌肆遇到了危险需要你”,而是说章梓昕自己遇到了危险,凌肆相信周凛一定会来的——年轻、善良,阳光又温柔的男孩,他真的太有责任感了。

      飞蛾扑火一样跳入到陷阱里面。

      远远的,凌肆看着周凛在衣衫不整的章梓昕面前无所适从,被她紧紧抱住身体、无法动弹。

      将准备好的熏香燃了起来。

      很大的烟雾,肉眼可见,但那两个人看不清。

      周凛和章梓昕昏睡过去。

      凌肆走到近前,用酒水打湿章梓昕的衣物,捂住她的口鼻,做完这一切,她很快退下去。

      处理掉那两个应约而来的外国人,给他们灌满掺料的酒,让他们昏睡到忘记今天的一切。章梓昕的电话也来了。

      “喂?”凌肆说,“梓昕,你在哪里?”

      先发制人,她胡诌自己的处境,“刚刚有两个男人叫我出去一趟,我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大堂,他们喝了东西像疯了一样开始嗨,于是我躲起来了。你还好吗?”

      章梓昕的声音听起来仍在反应期,讲话有些不稳,几乎是褪去伪装,命令凌肆:“你上来一趟。我在刚刚的房间。”

      凌肆走上楼梯。

      打开门。

      看到了周凛躺在床上。上身的衣服散乱不堪,与章梓昕相拥而卧。

      然后慢慢转醒……

      和凌肆对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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