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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第 208 章 ...
流素沿着容秀的目光看去,正北一座营帐,相距不过数百米,四周其余营帐漆黑一片,唯独那座营帐有微光透出。
“他……他的病情不知怎样,发作时是否痛苦难当?”
容秀摇摇头:“我哪有时间与阳笑细说,只借着擦身而过时悄声问了一句。”
“今晚上我想去看他。”
说完这句,再对上容秀充满怪异的眼神,流素不禁苦笑。虽是能遥遥相望,但这咫尺天涯,想要跨越谈何容易?
“流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向来离经叛道,从不在意世人眼光,哪会顾忌这些。
容秀沉默了一阵,道:“我发讯给阳笑试试。”
“怎么发?”
容秀不答,拉她回了营帐,取出她的琴,轻抚了一下,沉思片刻,弹了一段《西厢记》中张生月下会莺莺的一段“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容秀的琴声极具穿透力,遥遥百米之外,不久便由风声送来缕缕箫声,吹的是莺莺借探病为由去与张生私会那段。
流素微一皱眉:“你俩一吹一弹,尽是这月下私会的艳曲,也不怕被别人听见。”
容秀横她一眼:“你一会要做的事更不合礼教,倒没想着怕人发现。”
流素微哑然。
冰鉴过来,皱眉问:“什么不合礼教的事?”
容秀打量冰鉴一下,道:“你换上主子的衣衫躺在床上,倘有人来你便装病推辞不见。”
冰鉴吃惊地睁大眼:“你们……要做什么去?”
容秀道:“咱们主子要去月下私会情人。”
冰鉴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脸色微变:“不要乱说,这种话单只让人听见,便不要命了。”
流素道:“你按展颜说的去,本宫与展颜去去便回来。”
冰鉴向来听从吩咐,虽觉得这事隐隐有些不对劲,但终究不敢多问,依言换了衣衫去床上躺下。
不几时,月上三更,夜色溶溶,容秀拨了一声琴弦,先独自出了御营,不多时回来,竟已换了身值守侍卫的衣装。冰鉴见她这副模样,心中越发不安,蹙眉道:“主子,展颜,你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容秀却没回答,径拉着流素,悄悄行至御营出口,唿哨一声,犹如夜鸟啾鸣。
四下里静悄悄地,却不见之前来往逡巡的亲卫兵,跟着阳笑的身影在夜色中出现,瞬间便到了眼前。
“快点。”他也不多话,转身便走。容秀拉着流素急步跟上,流素嫌马蹄鞋碍脚,索性脱了提在手中跟着疾奔。
到了那顶亮灯的营帐门外,三人都停了步。
阳笑看着流素:“他在里头,你真要进去?”
容秀也眼有忧色,轻声道:“这一去,可真就是万劫不复,你不后悔?”
流素缓缓道:“我本就已经万劫不复,再糟一些又如何?”
“你真的……全不顾虑皇帝的感受?”
不知怎的,流素心中还是剧烈抽痛了一下,痛得连呼吸都停顿了片刻,才冷冷道:“他是如何顾虑我的感受的?除了将我当作一枚弃子,他还为我做了什么我的冬郎……可以为我去死,皇上……哼……在他眼里,我真的是个人吗?还是样可以随意遗弃的东西?”
她没再看他们,缓步走向营帐,掀开了帐幕。
阳笑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她果然是太过任性了,从小到大就这么被宠着,全不顾虑一切后果。”
容秀轻声道:“你不懂女人的心。”
“那你呢?你懂我的心吗?”
容秀看着他,入宫这么久,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私下相处过,如今两两相对,却也只能是如此而已。
有些身份,像天河一般横亘在他们之间,咫尺天涯,难以跨越。
“其实我很羡慕流素的勇气,不管怎么错,她都敢迈出那一步,我不行……”容秀微垂下头去。
帐幕在身后轻轻落下,帐内一灯如豆,火光被门口的微风带了一下,摇曳不定,闪着明灭的幽蓝光芒。
灯下案前,背坐着一个人,淡青色长衫,白色夔纹腰带,身姿挺拔,手中握着一枝笔,停驻在半空。
他似乎察觉了什么,却没有回身,只是静静坐着。
流素轻轻将鞋放下,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但终究只是方寸间的距离,她终于还是走到了他的身后。
十三年来,她第一次这样站在他背后,像当年一样,悄无声息地伸出手去,捂住他的双眼,却没有半分从前的俏皮淘气,泪水悄然滑落。
他身子一震,手中的笔摔落在案上,在玉版纸上溅开一朵墨色。
但依然是身姿端凝,静默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涩声开口:“流素?”蒙在眼上的纤指尖滑温软,这感觉如此熟悉,仿佛只在昨日。
他终于抬手轻轻掰开她的十指,回转身站起来,面对着她。
依然是无数次午夜梦回中的模样,清俊疏朗,温润淡雅。只是眼底的沧桑早已沉淀在深处,隐没于他平静的掩饰之色中。
两人只是这么四目对望着,谁也不说话。
不知又沉寂了多久,他才打破了这种窒人的寂静:“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这可是侍卫营。”
“我来看你,冬郎。”她的声音极轻,似乎怕惊破了两人之间这微妙的气氛。
他的目光偏了一下,避过她,道:“敏贵妃,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还是赶紧出去……”
“他们说你寒疾发作,雯月还说你发作时生不如死……我就想着,要来看你一眼,只是看一眼而已,也不行么?”
“当然不行。”他似乎觉得这样冷硬的语气有些伤人,缓了一下口气,“我没有发病,这不是好好的么?”
“那你为什么撒谎不去宴筵?”
“不习惯出席那种场合而已。”
“你是怕见到我吧?你连远远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你是在怕什么?”
他避而不答,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怎么进来的?”跟着自己也有了答案,微一苦笑,“你不该让阳笑做这种危险的事,倘若被发现,会连累他的。”
流素声调陡高:“你为什么还是和当年一样,能表现得这样淡定,仿佛我只是个和你毫不相干的人?你要是从没把我放在心里,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事?”
在他面前,她的情绪全然失控,丝毫不记得自己的处境,完全忘记了周遭全是侍卫营。
他一惊之下抬手便捂住她的嘴,轻喝:“不要这么高声,倘若有人回营,会听见的!”
两人之间咫尺的距离瞬间消失,流淌着一股暧昧不明的气氛,流素低头在他掌上轻咬了一口,泪水潸然而下,泣不成声。
“流素……”他松了手,这样亲密的距离,他在人前强作的掩饰终于崩溃,颤抖的手轻轻抬起,想要替她拭去泪水。
流素抬眼看他,他脸上的哀戚之色再也掩盖不住,眼中的情意决堤泛滥,与分别前在小红楼那夜一模一样,十三年来从没有改变。
“冬郎,我是你的流素,一直都是……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不……”
她突然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吻下去,一如少年时代那样大胆热烈,肆无忌惮。
他的理智令他想要推开她劝她离去,然而终究没抗拒得过这十三年来堆积的相思,一点一滴像海水一样弥漫开来,忧伤地将他俩包围在木兰的夜色之中。
“流素,流素。”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本该属于他的那个少女又回到他怀里,带着十三年从未改变的思念。像一场梦境,宁愿不要醒来。
他抬起的手似乎想要将她推开,终究只无力地停在半空,却被她握住了,轻柔地按在她胸前。
他一颤。
手底柔软的触感,令心底的火苗瞬间被点燃,星火燎原,失控地燃烧起来。
她衣上的玉扣一颗一颗在他手底松解,他心底的防线早已被崩断。
“冬郎……”她呢喃的声音带着靡柔,勾魂摄魄,诱得人心志大乱。
他将她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她的身子轻盈温软,眼波柔媚如丝,没有半分抗拒的意思。
他的手停在她腰间,迟疑着恢复了些理智:“不……我们不能这样,你是贵妃,我也有妻妾……”
“我不是贵妃,我是流素,是你的流素,冬郎。”她按着他的手,盈盈欲泣,“你是不是嫌弃我,我已非完璧之身……”
“你知道,我从未这样想过。”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已与他人生儿育女,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他凄然一笑,想起当年对她的承诺,终究是没能守住。
“难道如今你依然害怕?怕碰了我……会万劫不复?”
他心底一阵颤栗,手指轻轻一滑,她腰间的玉带松落下去。
“从前我只想让你活下去,却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那样活着,总以为我给的,就会是你要的……但是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如我想的那么快乐。”
“那么,”他俯声在她耳边道:“倘若是罪,就让我们一起承担,倘若下地狱,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她精致无瑕的身体如软玉雕琢,肌理细腻,触手温软,周身散发着蛊人心志的幽香,所有的美好都一览无余,每一寸肌肤都在诱他沉沦。
如此熟悉而陌生的身体,当年这样呈现在他眼前时,是青春稚嫩,尚未长成的,如今却是充满危险,却又诱惑无边的。
任何男人都无法抵御的那种诱惑。
他辗转留恋于她唇齿间的芳馨,滚烫的身躯压上她的,终于忘记了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天堑鸿沟。
她总是能令人失去理智,从前是,现在仍是。
细而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断续地回荡在营帐之内,谁也不会知道这座看起来与周围一模一样的营帐中,正上演着一个无可挽回的错。
与阅人无数的皇帝相比,他其实是有些生涩的,他这一生并没有过多少女人,婉宜死后,他更是谁都没有碰过。但他指尖所到之处,流素却觉得寸寸肌肤都在燃烧,连灵魂都要燃成灰烬,到最后周身酥软,只能攀着他的颈项,柔弱无助地贴着他,陷入迷乱的情愫之中。
流素伏在他光裸的胸前,指尖在他唇线上划过,心中只有无限依恋。
“我以为自己一直恨你,可是听了雯月的话,我才发觉,所有对你的恨,都不过是我强加于自己的意念,我不断对自己说,你负了我,你违背了诺言,所以我要恨你,要忘了你……可是我做不到,今日看见你我才知道我真的做不到……冬郎……”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描摩着他的轮廓,一 点一点,从他的眉眼,到唇边,都是她熟悉的模样。
他轻声道:“雯月对你说了什么,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在你面前乱说,你别相信。”其实他清楚,她今日能来见他,雯月应该对她坦承了一切。
无论他怎样不想让她知道,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雯月回去跟你说过见我的事吗?”
他摇头:“没有,但是她是个不善掩饰的人,越是不说,越是流露出痕迹来。”他落寞而无奈地笑了一下,带着凄凉,“她这个傻丫头,哪怕被我伤得那样深,还是无怨无悔,我负了她一生。”
他默然回想起那个无星无月的雷雨之夜,他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看着那张宜春迎祥的字帖,思绪紊乱,理智崩溃。思念像一把天下间最锋利的刀,寸寸将他凌迟。
他从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但还是被雯月发现了。
日夜相伴的身边人,终究不可能对他全然不知。
她只想劝慰他,可她的脸在他眼前晃动,不觉间变成了流素的笑靥,声声轻唤着冬郎,他抱着她,将她当成了流素,一直唤着流素的名字。
他醉得太厉害,全然没顾忌她在身下哭泣,她根本不情愿,因为他把她当作了别人的替身,这种情况下任何女子都不会甘愿。
“你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我想起了雯月,想起了对她的伤害。”
“是我们俩一起伤了她,不是你一个人。”
他轻叹了口气,他伤害的又岂止是雯月,还有婉宜,她至死都未能走进他心底,她是那样聪慧善解人意的女子,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他心底一直藏着别人,那个人不是她。
“皇上……对你好吗?”
每个人都要问她这句话,但此刻流素只觉得不愿置答。她咬着下唇,半晌没有回答。
“他爱你吗?”
“他只爱他的江山,不会爱任何女子,我在他心中,不过是一枚弃子。”她淡淡地别过头去。他爱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爱的人在她身边就够了。
哪怕只是烟花般璀璨的一刻。
“我们这样做,其实对不起他.”
“这种时候,能不要提起他么?”流素无由地烦躁。他有那么多女人,他搂着别人时,想过对不起她么?想过她寒夜里的孤衾饮泣么?背叛,往往都不是单方的。
他默然搂紧了她,半晌才道:“你对他动过心,是么?”
“冬郎……”
他掠着她额前的秀发,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只爱你一个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吻着他胸前的肌肤,心中另一个人的影子终于淡去。
“我一直不相信有来生,所以我害怕你会消失,害怕你会死……”
“我入宫那么久,做过许多错事,冬郎,我已经不是个好人,倘若我死了,只怕没有来生,只会堕入地狱。”她轻声说着,凄凉万分。
“那我就陪你一块儿下地狱,若你在第十八层地狱,我也绝不会在第十七层。”他的语调缠绵缱绻,回荡耳边。换作从前,他只怕说不出这样露骨的话来。
她看着他时,笑意漾在唇边,说不出的温柔醉人,一如当年,仿佛这十三年的离别,从来就没有过。她依然是那个深恋他的少女,天真烂漫,不谙世间疾苦。
他对皇帝的那分内疚,终于也已淡去,若不是皇帝将她从自己身边抢走,怀中的这个女子,本来就是他的。
他们本该共偕连理,白首到老,不会被那道宫闱隔开,活生生拆散。
下班了~更新。更完这一章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各种死的准备,不管是板砖、臭鸡蛋,统统砸过来吧……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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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第 2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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