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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番外 东风泪洗胭脂面 ...
纳兰府的鼓乐敲打之声响彻长街,阖府内外喜气盈门,若说此刻府中还有谁与这喜气格格不入,怕只有新郎纳兰性德本人。
大婚、拜堂、洞房。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当此人生两大得意事之一,却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
新房门外廊下,雯月站在纳兰性德身侧,低低道:“爷,你好歹笑一下。”
纳兰性德没有看她,也没理会她。
雯月有些难过地看着他,又说了句:“卢家小姐没有错,她嫁进来,就是你的人,你再不高兴,此时此刻也得给她张笑脸。”
他踏入了新房,关上门,喜乐之声仿佛遥远了些,他的心也静了许多。
拿起盘子里的玉如意,他出神良久,再往喜床上看去,大红嫁衣,凤冠霞岥,底下那张脸他应是见过几次的,但他已经不记得了。
“新郎倌,新娘可等不及了,快挑盖头啊。”喜娘笑着在侧催促。
他深吸了口气,玉如意缓慢递到红盖头下,迟滞片刻。
恍惚间,他仿佛觉得盖头轻掀起时,见到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犹有三分稚气,半笑半恼地看他:“掀个盖头都这么磨蹭,你是不是不打算娶人家?”
他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眼底有深不见底的情愫,看着床上女子那张脸。
“该喝交杯酒了。”
他从恍然中回过神来,喜床上坐着的女子含羞带笑看着他,风姿楚楚,赫然是那年上元灯节上手执团扇的卢氏小姐。
提亲时他并未正眼看那幅画像,此时见了人,终于是依稀想起些来,居然是她。流素当年见了她,神色便一直不正常,他当时斥她胡搅蛮缠,流素却落泪道:“你将来会为了她不要我的,我知道!”
“冬郎,你现在就会为她骂我了,将来还会多看我一眼吗?”
……言犹在耳,他蓦然一震,手中玉如意摔落地上,只听见清脆撞击之声,仿佛重重敲到他的心上。
他对卢小姐没有半分印象,可流素的每句话,每个笑脸,每滴泪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流素为什么会知道他将来要娶这个女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未卜先知?
“爷……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喜娘脸色都变了,即刻有婢女去收拾如意碎片。
纳兰性德的脸色不合时宜地苍白起来,新娘脸上羞涩的浅笑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愕然不解的神情,有些失措地看着他。
好容易收拾完毕,喜娘蹙眉将斟满的两杯酒依次递给他们:“新郎新娘请同饮合卺酒。”
洞房之夜便砸碎了如意,甚是不吉利。
新娘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但仍是温顺地接过酒杯,在她的带动之下,他有些迟缓地穿过她的手臂,两人先后将酒一饮而尽。
喜娘终于完成最后的任务,使个眼色,同伺候的婢女一同松了口气退出去。
洞房之内,气氛肃冷得窒人,新娘似乎也未料到大婚之夜会是这般情形,脸上渐渐有了难堪之色,半晌才低低道:“夫君……”
他回过神来,雯月让他给个笑容新娘,可他的笑脸在见到她的那刻便凝在了脸上,随着如意落地,消逝得无影无踪。
此刻再让他笑,他再难做到。
他想过无数次,他的新娘会是那个慧黠刁钻,又有几分难驯野性的小小少女,也想过无数次,她这样穿着嫁衣,凤冠霞帔站在他面前的模样。
她必然会抱怨:“好重的凤冠,脖子都要压断了……”
可是面前这个静雅秀慧的女子,只轻轻唤了声“夫君”。
流素是不会这么唤他的吧,她只会“冬郎冬郎”地唤着,在人前勉强肯称他一声表哥而已。
“对不起……”他终于在胶滞的气氛中开了口,却是这三个字。
新娘怔怔看着他。
她早已察觉他的异样了,哪怕大婚前他们从未真正的正面相对,但此时此刻不该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欣喜的日子么?
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不好,令他一眼之后便瞬间凝住了笑容,挑开盖头那一刹,眼底所有的深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她并不是他意想中那个人……
唯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
“我想出去一会儿,你先歇下吧。”他恢复正常之后,神色有些匆匆,仿佛逃避她一般,折身便要出去。
“夫君……”
他顿了一下脚步:“你以后可以叫我容若或性德。”他不喜欢听她这么称呼自己。
虽然流素可能永远都不会这么恭敬地称呼他“夫君”,可他下意识里,仍觉得这两个字应当属于她。
她静默了片刻,在他背后轻轻道:“我叫婉宜。”
“婉宜……”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两个字在他心头划过时,激不起半分涟漪。
“橱内还有一床喜被,……今夜洞房花烛,不适宜让人看出……异样来。”
说罢,她默默地收拾着喜床上散落的各种红枣、花生、莲子等,然后从雕花立柜里取出另一床正红绣金字双喜被,平平整整铺在百子被侧边。
“容若。”在他回首的时候,她已收拾好了心情,朝他温婉怡人地微笑了一下。
她实在是个挑不出任何刺儿的女子,举止得宜,善解人意,大度得体。
他看着床上并排铺就的两床被褥,默然无语。
她吹灭了灯,无声地上床,宽衣,自己在内侧睡下。
次晨他起身洗漱后,床上外侧那床被褥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
他们有名无实的姻缘,就这样维持到雯月被一顶喜轿从侧门抬入。
人前恩爱,举案齐眉,琴瑟和谐。
雯月被纳为妾后,他便夜夜在她房里,很久都没来过正房。
卢婉宜曾见过他们相处的情形,雯月进门后,两人相处之状与纳妾前无异。
虽然他不愿碰她,也不见得他就有多宠爱雯月。
那年中秋,他喝了许多酒,两次洞房花烛都未曾见他喝过那么多酒。
卢婉宜有些担忧地看着纳兰性德,他也看着她。
良久,他撑着桌面起身,淡淡道:“我去雯月那里。”
卢婉宜心底刺痛了一下,与往日一样,默默点了点头。
毕竟才纳妾两个月,她想他纵然宠爱妾侍,也没有理由指责他。
墙上那幅宜春迎祥的字仿佛活了起来,每个字都从纸上蜿蜒下来,沿着他的足底如藤蔓纠缠,禁锢着他的灵魂,越束越紧,直至生根。然后抽枝吐蕊,开出一朵朵名为离情的花,结出一颗颗断肠的果。
他觉得呼吸渐渐窘促起来,无法再直视那幅字,捂住胸口,踉跄出了门,夜色中的身影慢慢往晓萃轩的方向而去。
那里久已不住人,园门理应早落了钥,但他手中有钥匙。
出乎意料地,园门的锁竟只是虚挂着,里头有微弱的灯光。
他轻轻推开那扇门,没有预料中的尘灰簌簌,蛛网百结,洁净如往昔,只是陈设一应简单,不是她旧日之物。
正在收拾的窈窕背影回过身来,与他同样惊愕的是雯月的面容。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酒意微微上涌,明显有不悦之色。
雯月沉默了良久,轻声道:“我想,爷会希望这里明净一些。”
“出去。”
雯月默默出去。
“等一下,先拿壶酒给我。”
她怔了一下,不多时便端了酒壶酒盏来。
她身上有些沾湿的痕迹,他扫了一眼:“下雨了?”
雯月点点头。
窗外阴云蔽月,暗雷阵阵,他连对影成三人的机会都没有,只与孤灯一盏相伴,在夜雨芭蕉的昏黄烛火下,独斟独饮。
自从那年中秋她入了宫,此后年年中秋都成了他们恋情的祭日,但他没有向人悲泪的权利,只能将那段情葬在心底。
“窗前蕊娇如倦,东风泪洗胭脂面。人在小红楼,离情唱《石州》。夜来双燕宿,灯背屏腰绿。香尽雨阑珊,薄衾寒不寒。”他举着杯,本已有三分醉意,此刻杯空盏消,更是酒意上心头。
窗外雨滴碎在叶片上的声音,渐次敲击着雯月的心,她咬着下唇,凄怨地看着他灯下孤清的侧影。
秋夜清冷的风自斜支的窗格内吹入,带着侵肤寒意,细密雨丝斜飞。
雯月忙上前去将窗格放下,窗缝中卷入的最后一缕风,却将烛火扑灭了。
酒盏顿在桌上的声音,他似乎也被这突出其来的黑暗扰了一下。
“爷……”她匆匆上前,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摸索着过去,想要点着烛火。
突然被人抱住,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醇酒的香气,和他凛冽的醉意。
“流素……”
雯月一震,失声道:“爷,你喝多了,我不是表小姐……”
然而身子一轻,她被横抱起来,感觉他步履有些不稳。
雯月想要挣扎,却被他双臂箍得更紧——跟着他脚下似乎一绊,两人都重重摔在床上。
幸而已到了床边,床上是雯月新铺的褥子,她自己都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赶在今日将这里收拾得如此整齐。
“流素……流素……”他的声音在唇齿之间逸出,俯身吻着她的脸、唇、颈项……
“爷,我不是表小姐!”雯月终于哭出声来。
她如愿以偿地收房为妾,可他哪怕同床共枕,也从不碰她,她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身为他的妾侍,他怎样对她都是理所当然,可如果他唤着别人的名字对她做这种事,她无论如何也难于接受。
她挣扎反抗,哭着求他,可是向来沉静自持如他,居然在这一刻全然没有理智,按着她的手,解散她的衣襟,压上她温软的身躯。
“你说过要嫁给我,却又入了宫,你不是不愿做他的玩物么……流素……我不该放你走,都是我的错……”
雯月脸上落下一滴潮湿,滑入她口中,苦涩如他的心。
她终于慢慢停止了挣扎,哀哀哭道:“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爷,你忘了她吧……”
“你是我的流素!我这一生,再也不能去爱别人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一直以为被禁锢在怀里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只是不想再压抑自己,不想再放她离开。
雯月绝望的闭上了双目。
窗外的夜雨越发细碎密集,打在窗纸上的声音连续而急促,一道闪电凄厉地划过夜空,照在雯月惨白的脸上。
谁的初夜与她一般,耳边听到的都是别人的名字,身上的人喃喃倾诉的都是对别人的相思之苦。
喜欢纳兰的,提前上番外,可是不一定招人喜欢喔~我也不造番外是不是要另开一卷,不过反正不签约木有入V,夹在正文里或另开一卷也没什么关系。婉宜是个好姑娘,但是不打算写她,写多了会影响纳兰的形象,我基友骂纳兰是祸水,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很伤我的心。又要把他写成一个完美的情圣,还得诠释他为什么会有一妻二妾,实在是很痛苦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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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番外 东风泪洗胭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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