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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DAY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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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落山当然摇头,祁备翻了个白眼,饶过他,继续往前面走了。
……
城落山有一点不知所措,他站在原地,打算仔细思考怎么做才能让她们两个和好,但是嘴巴却比脑子快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跟齐克尚闹别扭?”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没有要好到能够将这种问题直言不讳的讲出来的地步。但是祁备依然没有理他,她只是加快了脚步,望着前面的一个方向露出亲热而又温顺的笑容:
“凡凡哥哥!”
那是一个已经可以被称之为是少年的人,初具规模的眉峰,已然挺立的鼻梁还有隐约可见棱角的轮廓,程落山和他周围的大人们都习惯于将自己称作孩子,并沉溺于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轻松和宠爱,他第一次认识到年龄给人带来的差别。
原来她还有个哥哥啊,他怔怔的想着。
那个凡凡哥哥穿着球衣,咯吱窝下还夹着个篮球,却一下子就把祁备给抱了起来,他单手掂了她,又把她放下,抱怨道:“备备,你又胖了!”
祁备的脸红了,程落山看着手拉着手的两人,发觉自己是个孤独的“外人”。
一直到回到家他都没有再说话,脑子里都是那个比他高了半个身子的“凡凡哥哥”还有祁备红扑扑的脸颊。
他试图搬起家中的餐桌椅,但是刚刚抬起一厘米的距离就险些砸了自己的脚。
“哎哟喂——你要造反啊!”程妈妈赶紧过来把椅子搬开。
程落山就沉默的回房做作业了。
他不再提起要调解祁备和齐克尚关系的事。
——但这对于齐克尚来说无疑是很不利的。
全国幼儿体操大赛就要开始了,整个省只分到了10个名额,h市千辛万苦争到了一个,为了表示民主,这一个名额将由投票的方式推选出来,最后,孩子们的票数乘以70%,老师的票乘以30%,两者加权得出最后的结果。
其实能不能参加倒没什么,关键是这对孩子们的以后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如果真的要走体操这条路的话,就算没有得奖,参赛的经历也会在今后去专业的体操学校时加分不少。
齐克尚的父母不知道来体操馆找了领导多少次,对这样的票选方式表示不满,其实大多数教练也都觉得这样的方式有问题,姑且不说祁备和齐克尚之间到底谁的能力更强,但这么小的孩子哪能明白投票所富含的意义呢?
但是毕竟是上级发文的,整个省的运动员都是这样选拔出来的,h市当然不能例外。
于是祁备毫无悬念的成为了那个代表整个h市出去征战的人物。这个消息宣布出来的时候,齐克尚看着祁备的眼神相当复杂。
我就是不服你,那双眼睛里直白的写着,但是还有一些其他的感情,这些感情被齐克尚藏起来了。人就是这样,就算是小孩子,也会直觉的把自己觉得最骄傲的情绪像宣誓一样展示给外人看。
但是那些复杂的,被隐藏起来的感觉,让齐克尚变得敏感,胆怯。至少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她没有信心确定自己还会那么坚决的选择与祁备对立。
祁备没心情去关心“敌人”的心情,这么好的事情,她一回家就告诉了爸爸妈妈。
祁晚德又风光了一次,在全市最好的酒楼:醒狮楼摆了一桌,醒狮这个名字他特别喜欢,总能让他联想到更广阔的世界,更激烈的竞争,而只要雄狮醒来,又能横扫千军。
祁备就是那只雄狮。
“凡凡哥哥”也来了,他是祁晚德厂子里党委书记的儿子,大名胡之凡,很文艺的名字,寄托了他父亲胡邓先生在和平时期的革|命理想。今年还是小学3年级,却已经有1米6的高个子,很得祁备的喜欢和崇拜。
整个席面上就只有他们两个小孩子,胡之凡还是很照顾祁备的,有个大哥哥的样子,不时问祁备要吃什么。
大人们就开始拿他们打趣,还是胡邓先开的这个头,
“诶,小祁啊——你看我们家胡之凡这么照顾你姑娘,以后把她送到我们家来做媳妇可还行?”
所有人都笑了。祁晚德在温热的菜香和酒味儿中昏昏然的咧开嘴,却没有表态。
祁备假装没听懂,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凡凡哥哥,橙黄的灯光下,他耷拉着眼睛,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像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
她的心就随着他的睫毛一起跳了起来。
祁备这边其乐融融,齐克尚家里却要闹得要把屋顶都掀了。
开粮店的生意人每天接触的都是些牛鬼蛇神,最不怕的就是折腾。早在结果没出来之前齐克尚的爸爸妈妈三番五次的去找领导,为的就是能够让齐克尚参加这次比赛。领导也确实说要考虑了,但是最后还是把祁备推上去了。
齐克尚的妈妈气的直发抖,肥胖的身体像波涛一样层层叠叠的颤动着,
“她爸爸不就是个厂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的手臂一挥,擦着齐克尚的头皮过去,在齐克尚的耳边刮起一阵飓风,然后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扯过去,齐克尚一个没站稳,就感觉撞上了一座肉山。
“走,我们一起去找你教练理论,我就不信了还,明明你比那个什么祁备优秀那么多,教练也亲口跟我说你就是这么多孩子里练得最好的……”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肚子的怨气,齐克尚一听她要去体操馆就急了,
“妈,你别去体操馆了,人结果都出来了……”
但她越拦着齐妈妈就越激动,
“怎么不去,这是该你得的!”她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怎么就没点心眼?我是为了谁!要是你自己能争点气我还去干嘛?!”
齐克尚被她妈妈拖着到了体操馆,一路上嗓子都喊哑了,就是不愿意来,其实她并不在意究竟能不能去参加比赛,她对自己的实力是有自信的,但是被妈妈这样一闹,好像她特别在意这样的事情,其他的小朋友该怎么看她呢?
“胡教练!”齐妈妈的大嗓门回荡在整个体操馆,她热烈的冲胡教练招手,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孔。
“我就是想来问一下,咱们这个评选规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领导也说了要改,怎么最优秀的孩子还是不能选上呢?”她特意强调了最优秀这三个字,就连祁备也听到了。
胡教练开始头疼,他十分不擅长处理这类纠纷,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