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来日长》深挽

7、千万年河清海晏

　　聂风年离开了，温顾的课程也渐渐忙了起来，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去阅读室自习，偶尔没课的时候还会出去做兼职。接近年底了，等到放完寒假之后开学，医学系的学生就要联系医院做实习生。
　　聂风年离开的第十天。
　　“嘿！”程嘉南跳到正在做实验的温顾身边，晃了晃手，“怎么心不在焉的？”
　　温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曹思腻贼嘻嘻地走了过来，“我们温家小女啊，是犯了相思病了……”
　　温顾有些嫌弃地白了曹思腻一眼：“走开。”
　　这时宿舍长余苒走了过来：“温顾，徐行远在楼下，他说找你有事情。”
　　温顾拿着医用刀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嗯。”
　　温顾放下手中的医用刀：“嘉南，看好尸体。”说罢便离开了。
　　“……”程嘉南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怎么？这尸体难道还能自己跑啊……”
　　曹思腻摸了摸下巴：“啧，你们发没发现最近温顾神神叨叨的？”
　　众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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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顾跑到了倚在花坛上的那人面前，白大褂被风吹的鼓鼓的，“学长。”
　　徐行远看了看温顾，递给她一罐咖啡：“走吧，边走边说。”
　　“不了，我很忙，就在这里说吧。”温顾拒绝了徐行远的请求。
　　徐行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沉默了几秒，淡淡地说道：“离聂风年远点儿。”
　　温顾挑了挑眉：“学长凭什么就认为我一定会听你说的……”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徐行远打断：“我叫你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善茬！”
　　温顾双手插着白大褂口袋，静静地听着徐行远的下文。
　　“他出去比赛了，这你是知道的吧。对，没错，我承认我实力是不如他。”徐行远眯起了眼睛，“我是和他一起去的，在第二轮比赛的时候，我被淘汰，聂风年顺利晋级。可是温顾，他不过是一个和我们同龄的人，却有着这么强的实力和气场，任何一场比赛在他眼里都弹指一挥间，这种危险的人，浑身都充满了心机，不是你我可以接近的。”
　　温顾低头笑了起来：“徐学长，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试问谁不是凭实力站稳脚跟的？聂风年实力强，气场大你就要说他危险？是学长你技不如人，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诋毁他呢？我不是没有眼睛，聂风年是好是坏我自然会看得清清楚楚。”
　　温顾把手中的咖啡放到了花坛里，一脸冷漠：“还有，凡事不要带上你我二字，我不认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罢便转身回了实验楼，再也没有看徐行远一眼。
　　曹思腻和余苒正在研究一项实验结果，结果听到实验室的门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就看到温顾大步流星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曹思腻：“哟，我的小姑奶奶，怎么了这是？”
　　余苒：“我可好久没看过你发这么大脾气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嘉南：“她什么时候发过脾气……”
　　林漫幽幽地说：“喔，为情所伤，为情所困。目测，是和那个姓聂的有关系……”
　　“真的啊？”曹思腻快步走到了温顾身边，“徐行远跟你说什么了？”
　　温顾趴在桌子上闷闷地问：“你们觉得聂风年很危险吗？”
　　曹思腻看了一眼余苒和林漫，摇了摇头：“不会啊，聂师兄待人温和，怎么会觉得他危险呢？”
　　“那为什么……徐行远要在我面前诋毁他……”温顾依旧闷着脑袋。
　　余苒瞪了瞪眼睛“诋毁聂师兄？他想干嘛？”
　　林漫一副旁观者清的姿态：“这都看不出来，明明就是徐行远想吃回头草，完了呢，半路杀出个姓聂的一腿插在他和温小顾之间，你说，不把姓聂的打扫干净，他怎么安心的吃回头草？”
　　程嘉南挠了挠头：“林Man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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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那次徐行远来找温顾被她冷眼相拒之后，温顾就再也没怎么看到过他，只听说他整天在机房准备考试。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学校里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小型的元旦联欢晚会。不过表演的节目大多都是被舞蹈系和表演系承包，一场联欢晚会看的温顾整个人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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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南方降温幅度大，学校里大部分学生除了上课就是在宿舍里裹着被子待着。
　　像温顾这种坚持去阅读室自习和实验室向秦教授偷师学艺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诶我说温小顾，你就不能给自己放两天假放松放松，你瞅瞅你这整天忙的，小脸都黄了……”林曼看着温顾忙来忙去的身影感叹道，“你整天这么忙，倒显得我们不用功了。”
　　“人啊，在这种年纪呢，最不应该偷懒了……因为只要休息第一天，你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就会想休息第二天，第三天……”温顾换上白大褂，“所以啊，要让自己忙起来……”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照了照镜子，摸了摸脸：“我脸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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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聂风年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温顾偶尔会想起他，想到那天他凑到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低头默默呢喃：“呐，师兄，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呢……”
　　这天下午，温顾兼职回来的路上，接到了聂风年的电话。一时间，两个人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聂风年先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师妹，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温顾抬了抬眸：“我刚刚做完兼职，在回学校的路上，就快到了。师兄…这一个多月过的还好吗？”
　　电话那边低沉干净的声音传来，让人感到莫名的安稳：“这里挺不错的，其实很久之前就想给你打电话了，只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给你打。”
　　就像普通朋友那样？温顾笑了笑：“徐学长很久之前就回来了，听说他这次又是你的手下败将……”
　　“嗯，习惯了。”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等我赢了最后一场比赛，就回去了，很快。”
　　“等你回来，就快放寒假回家过年了。”温顾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电话那边低低地笑声传来：“嗯，放心，我们会见面的。”
　　温顾有些窘迫：“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到宿舍了，不跟你说了…挂了。”
　　聂风年：“先别挂，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温顾：“嗯？”
　　聂风年收敛了笑，很正经地问：“有没有想我？”
　　温顾恶搞似的笑嘻嘻地答道：“小女子不敢。”
　　说罢，就挂了电话，带着一脸笑容进了302宿舍。
　　林曼被温顾进来时的样子吓了一跳：“温家小女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呀。”
　　曹思腻观察了一番：“嗯，就像一棵小草受到了雨露的滋润……茁壮成长……( ^_^ )”
　　“有那么明显吗？”温顾捏了捏自己的脸。
　　曹思腻：“有有有，很明显！是不是聂师兄联系你了？”
　　温顾：“= =嗯，打了个电话。”
　　“啧啧啧……”曹思腻咂了咂嘴，“一通电话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真是和当初你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
　　温顾凑了过去，问道：“我当初对他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你对那姓聂的什么态度你还不清楚吗？”林曼乒乒乓乓地摆弄着手中的游戏机，“当初你对那个姓聂的爱答不理的，整天一张冰山脸，跟人家上辈子欠你八吊钱似的……也亏了那个姓聂的对你有耐心，要不然……”
　　温顾无语望天：“T_T我大一的时候初来乍到对你们不也是这样吗，我只是……慢热罢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到了一月底，温顾迎来了大三上学期的期末考，期末考之后A大也该放寒假了。
　　考完试在宿舍待着等成绩的这几天，是温顾有生以来最无聊的时刻。
　　但是嘛，这也给她和聂风年创造了沟通的机会，温顾只好抱着手机和她的聂师兄聊天，虽然聂风年回复消息很慢，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但是他总是会回复，绝不会让每次聊天的最后的一条消息出自温顾之手。
　　温顾知道聂风年很忙，一边学习一边陪她…温顾为此还特意跟聂风年说让他先忙，忙完了再来和她说话，但是聂风年却执意说没有影响，坚持要陪着温顾。这样一来，不好意思的倒是我们温小顾了……
　　出成绩的那天，医学系众人哗然一片。
　　本以为这次温家小女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全级第一，却没想到她的名字排到第二名，这次的第一名是另外一名姓温的……男子，叫温怀瑾。
　　此人在A大的医学系里也算一朵奇葩，算不上很出彩，却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温怀瑾，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握瑾怀瑜，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温和感……但事实呢？此人长了一张冰山脸，就差每天在脸上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字，一米八的身高配上一身清冷的气质，简直透心凉，心飞扬。
　　如果说聂风年是校草，那么温怀瑾就是不折不扣的系草。要说他清傲，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不及聂风年；要说他温和，那就有点儿不太沾边，不及徐行远……这样说来，确实是比聂风年和徐行远这种人类低了一个等级。不过也不错了，至少这孩子挺认学，他大一的时候，年级排行榜上都找不到他的名字，和温顾相比较而言，简直小透明一枚。
　　这天下午学校有一个颁奖仪式，要求所有学生必须仪表整洁的出席仪式。这句话强调的是“所有学生”，而不是“仪表整洁”。
　　于是在天寒地冻的一月底，302宿舍所有女生全部都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趿拉着棉拖鞋来到了学校会议大厅。
　　一时间也是人头攒动，温顾一时没站稳，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地四仰八叉，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拖住了温顾的腰，把她扶了起来。
　　“走路不看脚下的。”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感情，“还穿拖鞋来，嚣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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