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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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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买我设计的人不会要求见面,所有的事情在网络上都可以谈妥。但这一次,对方要求面谈。我本想说服对方,说我们并不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对方说见过我,一定要求见面。
我最后放弃,同意了。
所以当我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时,我不得不说我吓了一跳。虽然花衬衫这个词并不确切,但是那个男人的衬衫花的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花的衬衫,这让我冷汗直冒。而且已经十二月份了,他居然只穿着一件衬衣,他从北极来的吗?
我下意识想要趁他没有发现我的时候离开那家店,但他已经站起来并向我打招呼。我想了想,反正最后烦恼的不是我,便怀着不负责任的心情走过去坐下。
“你好。”他说。
“你好。”我回答。
接着我开始解释我的网站可以提供的服务,我告诉他,因为我还是全日制的学生,所以大型网站不做,只专供精致型需要高度美工的网页设计,并一个一个标出价格。他明显的心不在焉,我也不管他,只顾说自己的。等到我全部介绍完,我问:
“你需要什么样的?”
他踌躇半晌,犹豫的说:“其实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我不出声。
他又说:“当然,我会付钱。”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拿起桌上的苹果汁喝上一口,想了一会儿,说:“你要找谁?”
“上次跟你一起出现在街上的男孩儿。”
“啊?”我装傻,“上次是什么时候?”
他一愣,开始有些焦虑,急于说出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是学生?”
“我刚刚说了。”
“你在哪儿上学?”
“……A高中。”
“你们学校有一个叫做郝海的吗?”
我摇头:“不知道,没有听说过。”
忽然间,他恍然大悟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的人,不用说,就是李峰海。那么眼前这个人的确就是李峰海一直在躲的人!都过了四个月了,他都不换衣服的吗?还是说他的品味就是这样?
“……”
我拿起照片仔细看,里面和人和现实中的李峰海却并不是完全一样,照片里的人比较小,大概只有十三四岁,却穿着西装,不苟言笑,最主要,头发是金色的。头发的颜色一改变,他看起来完全是个外国人。这里面多半有一个深而又深,扣人心弦的故事,可惜我是个没有好奇心的人,所以我只是摇头:“不认识。”
他垂头丧气,开始喝水,一杯接一杯,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眉头紧缩,仿佛陷入沉思。我不说话,打了几个哈欠,吃了一块蛋糕,要了一份冰淇淋,直到肚子饱了。我说:“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他吓了一跳:“请等一下。”
我摊手:“我等了半天,你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不是。”他无意义的挥挥手,“我知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毫不犹豫。
“你明明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拿着照片看那么久?”
“因为他很帅啊。”我脸不红气不喘。
“我没心情说笑!”
“你不觉得他长的不帅吗?”
“这不是重点。”
“你希望我说什么?”
“你认识他。”
“好吧,我认识他。”
“真的?!”
“假的。”
“……”
“……”
啊,他生气了。
这个人,好奇怪。他真不像个大人。说话做事完全没有条理,外表看上去已经30多岁,却仿佛未涉世事一般。
“你为什么不去警察局报警?”我问。
“怎么可以报警,他又不是失踪。”
“那你找他做什么?”
我一说出口,他突然满脸沮丧:“他不愿意见我。”
他是小孩子吗?
“他不愿意见你就别找他呗。”我翻白眼。
“……我,我必须要见到他。”
我望天花板长叹。
这个人不像坏人,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样。或许告诉他也不会有什么坏处。但是这是李峰海的问题,我不想介入其中。
“如果他不想见你,你找他也没用啊。”
他沉默半晌,然后将脸埋进双手:“我必须见他,我欠他一个道歉。”
时间是黄昏,光线倾斜着从窗口照射进来,昏黄的角度让人有种世间宁静的感觉。眼前这个穿着可笑的花衬衫的男人,居然显得楚楚可怜。
“啊……”
我小声叫了一下。突然想起之前对李峰海说的那些话,其中一个可能性和眼前的画面这么符合。
“……”
不会吧。
那时,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你怎么了?”
“没事?”
“你在看什么?”
“嗯。”
“你在看李峰海?”
“……”
“喂!”
脑袋突然被扳正,一回神就看见小乐的蠢脸挡在前面。
“怎么了?”
他口气不怎么好的说:“你才是怎么了?你喜欢上他了?”
“啊?”我傻,“你在说什么?”
“不是你今天一下课就盯着他?”
“……”其实我上课的时候也盯着他,不自觉嘛。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问一下。虽然这不管我的事,但既然那个人都找上门来了,总不能真的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是?
“唔……”但是我不想惹麻烦,
“唉……”作为同学也不能太冷淡吧。
“嗯……”但事情好像太复杂了。
“唔……”还是算了吧。
“嗯……”但是还是……疯了!
“你没事吧?”小乐一脸惊恐。
“没事。”我趴倒在桌子上。
还是……告诉他吧。
我做好会有麻烦上身的心理准备之后,对他做出正式的邀请。
“李峰海,中午一起吃饭。”
他想了想,很快点头:“好啊。”
“我也一起。”小乐举起双手。
“你自己一个人吃吧。”我将李峰海推出教室,“我找他有点事情。”
“喂!”
李峰海倒是心情不错:“找我什么事?终于想清楚要跟我告白了?”
我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我昨天见到一个人,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给你说一下。”
“是吗?谁?”
“一个正在找你的人。”
“……什么?”他愣了一下。
“你一直在躲的人。”
“……”这次,他停下脚步愣了很久,“在哪儿?”
“他装作要买我的网页设计,约我见面。”
“他装作?他认识你?”
“哦,他好像有见到过我们在一起的样子。因为我有把照片放在网站的站长简介里。”
他沉默,然后突然蹲下去。
我们站在楼梯间,大部分的学生已经离开学校吃午饭去了,所以周围比较安静。我站在那里,等他冷静下来。话说虽然他的表现已经够冷静了。
“你什么都知道了?”他突然问。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虽然猜测的想法一堆,但谁知道事实是怎么回事?只是他这句问话,让我一时间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妄想。来不及对他的问题做出及时的反应,于是他将我的沉默当作默认。
“吓了一跳吧?”他继续说。
“呃……”
“其实,我并没有生他的气。我只是暂时不想见他。”
“……”我觉得自己的嘴角不停的往后扯。
“我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他抬起头,然后愣住,“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赶紧摸摸自己的脸,让其恢复正常。
“呃……其实呢。”我也学他蹲下去,“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少见,何况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开放,你不用感到自己很奇怪。”
他听着听着,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我措辞还不够谨慎?那这样怎么样?
“其实呢,恋爱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私事,跟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不用在乎他人的眼光。”
不过他还未成年,这个应该还是问题吧。
我一边说一边这么想。
他的眉头越皱越高,几乎形成一座小山。
“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个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情。关恋爱什么事?”
这样也不行?要不要换强硬一点?
“其实你一味抵抗不是办法,人就是要接受原本的自己才会变得坚强。当然,你也可以不用理会我说的话,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才能解决,毕竟旁人永远也无法真正的理解体会自己。”
“……嗯。”这次他点点头,颇有同意之感。
好!我右手握拳。再接再厉!
“你现在不想见他,就不要见他。人偶尔要放纵自己的感受,让自己觉得轻松。不过一味的逃避就没有意义了。听那个人的口气,他根本不知道你念这个高中,也就说你已经躲了他……一年半了……”
哇!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的恋爱开始于初中吗?还是小学?MY GOD!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常识,这是犯罪吧!不对!就算开始于高中也是犯罪啊!
想到这里,我突然义愤填膺。
“不过,我看他也不像个好人!继续躲着吧!”我愤愤不平。
“嗯。”他奇怪的看着我,然后笑笑,“谢谢,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心里舒服一些。不过,那个人是个好人,他的生活经历比较特别,虽然已经36岁,却还像个孩子那么单纯。”
“那又怎么样!生活经历算什么,能当作借口吗?没有常识也该有个限度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
可怜啊……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都帮那个人渣说话,看来他是沦陷下去了。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沉默,我陪着他沉默。
这当中,我在脑子里将所有的妄想以极其快的速度过了一遍,顺便将那个人渣从头到脚的问候了一遍。
直到他叹口气,拉着我一起站起来,“不是说去吃午饭吗?”
这样OK了?他OK了吗?这样就行了?没我的事了?
很好!
“是啊,走吧,今天我请客。”
“这么大方。”
“当然。”
“什么都可以吃吗?”
“不行,只有一碗面。”
“这哪叫请客?”
“有的吃就不错,还敢挑剔?”
“至少来个菜。”
“吃面还伴菜?没听说过这么吃的。”
“一笼蒸牛肉。”
“再讲价连面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