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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将陆箫重赶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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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箫重嗯了一声,也不做答,却是看向底下的农田沉默不语。
夏莹伸手抚了抚腹部,不知不觉又看到刚才岺子寅送她的镯子,这一支镯子又到她的手上了,上一世岺子寅也是临别之时送给她的,这一世也是,她跟这一支镯子还挺有缘的,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若不收下,岺子寅怕是会伤心吧,毕竟上一世他也曾为她赴死。
夏莹悄悄地将手镯拿下来,用布巾包起来纳入怀中。再看陆箫重面色严肃的看起来挺生气的,于是挨近他,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殿下,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孩子们还在底下等着吧。”
“我叫安宝福送孩子们回去了。”
“那殿下不回宫了?”
陆箫重沉默。
“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夏莹将他的手放在腹部上,陆箫重的面色果然动容,便起了身,将她抱上马背坐在他的胸前,这一次下山的速度很慢,他尽量的护着她。
“你陪我一起入宫,就在御书房里陪着我,那儿也有休息的地方。”
陆箫重忽然提出来,夏莹连忙拒绝,无奈的抬头歪着身子看他,说道:“今日还能陪宝儿半日,殿下明个儿不是要将孩子送去王阳先生那儿么。”
陆箫重想了想也没有再勉强。
刚才他怒气冲冲的,这会儿似乎又不太生气了,只是话少了,将她送回院子,他又回宫里头处理政务。
夏莹陪着宝儿哪儿也不想去,这一次她跟宝儿怕是要分开好长一段时间了,能多陪一会儿是一会儿。
夜里陆箫重回来,还带着一丝酒味,他回来的有些晚,夏莹却一直等着他,不过是顺口问他去了哪儿,陆箫重说去秦家赴宴,夏莹便没有再问了。
关于秦家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秦姝马上要成为陆箫重的太子妃,这个问题上,她一直都淡然处之。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夏莹又使出了耳边风的功力,她说先前去过一趟永安寺上香,这会儿她打算去还愿,说腹中孩子有些闹腾,她想去永安寺静心的住上一个月。
想起那日皇上和申氏的话,她不得不骗了陆箫重,她实在没有办法叫陆箫重回太子府,她也舍不得直接叫他回去,如此也只有这一个好办法了。
这一次陆箫重可不好说话了,她要出府陪家里人,他准许了,得知她怀孕,她不愿意回去,他就搬过来陪着她,如今她要去永安寺住一个月,却让陆箫重心情很是烦燥。
想起白日她与岺子寅的那个眼神,还有眼下她将镯子藏起的举动让他心里头很不好受,不管夏莹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
夏莹没法,起身准备下床,陆箫重急了,生怕折腾到她腹中的孩子,他面色幽冷的问:“你这一次去永安寺真的只想去静休一个月,为孩子祈福?”
夏莹点头,认真的看向陆箫重,说道:“我不过是想去一趟永安寺,那儿隔着京城不过是半日的车程,如今宝儿拜了师,我也没有什么事儿,去清休也挺好的。”
“一个月时间有些长。”
陆箫重有些不赞同,他看向这简朴的内室,说道:“你若去了永安寺,我住在这院子有什么意思?”
夏莹见他松口,回身搂住陆箫重的脖子,看着他那漆黑的眸,认真的说道:“殿下,你回府住几日,待我一个月后回来再说。”
陆箫重没有说话,一双幽深的眸里似乎有不少想要说的话,却是没有开口,过了好半晌,他轻叹了一声,说道:“自从你怀孕,你就变得任性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哪样的?我不争风吃醋识时务,殿下要娶正妻了,而我也想家里人,所以我就搬出来了,这一切也是经过殿下同意的,我在外头也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情,不过是安安静静地养着胎。”
陆箫重听到这话,反而感概的说道:“就是因为你不吃醋,你……到底有没有心悦过我?”
陆箫重捧起她的脸,仔细的看着她。
夏莹连忙避开他的眼神,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方闷闷的说道:“自是心悦殿下,所有的女人见过殿下的都会心悦殿下。”
然而这话落到陆箫重的耳中却完全失去了滋味,也不是他所要的答案,陆箫重忽然又笑了起来,他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女人,竟如此在乎起来?
陆箫重倒是答应了夏莹的事,同意她去永安寺住上一个月清休,为此他多派了些禁卫军跟着去。
第二日陆箫重带着孩子们去了王阳先生的府上,夏莹便收拾好,中午同夏家人一起吃过饭,又将自己马上要去永安寺的事给说了,邵氏心情复杂的看着女儿,半晌方说道:“何必要这么折腾,殿下为了你,连太子府都不住了。”
夏莹却是笑了笑没有解释,她带的东西很少,本就是去清休,也不必这么奢华。
安宝福跟在宝儿的身边,夏莹身边只带了秋水和冬香,就这样的低调的上了马车,左邻右舍的也不敢上前打探,甚至自从得知夏莹的身份后,这条街都静悄悄地,她都要怀疑这些邻居都搬走了。
出了城门,走上官道,不过半日的路,就到了永安寺。
爬上半山腰,夏莹有些劳累,秋水和冬香一直扶着她,走走停停的,她倒还受得住。
寺里早已经打点好,院子不大,隐在山林之间,她带着两丫鬟住进去,院外和树林里布满了禁卫军和暗卫。
夏莹第一个夜晚就失眠了,她想不到自己会这么想念陆箫重,以前住在夏家院里时,跟宝儿和父母兄嫂在一起,她倒不觉得。
而今到了这深林里,静得只能听到小桥流水之声,她反而失眠了。
初来的两日,她还能在林里走来走去的,熟悉了后,她便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听着寺里的钟声,这便是青灯古佛的感觉吧,的确清静,抛开了世俗的烦恼,这寺里的钟声当真能安神。
她就这么躺着,直到秋水匆匆从外头进来,手里头拿着陆箫重写来的信,她才起身,紧张的打开信,看到那刚劲的字,她的思念也越发的强烈起来。
信写得很长,有两页了吧,里头写了他这几日都忙了些什么,并说他已经住回了太子府,每日除了公务,晚上还得出去赴宴,有时半夜方回,回到太子府,他觉得有些空落。
整封信里他没有写过想她,可是夏莹却看出了浓浓的思念,亦如她的,她不过是地位低下的农女,能得陆箫重的宠爱已经万分庆幸,她岂能再奢望。
夏莹拿着信又躺在那儿望着天,许久没准备着回信。
秋水站在那儿,过了好半晌才提醒道:“外头还有信使等着,说是等着主子的回信。”
夏莹反应过来,合着陆箫重的人还要急忙把她的回信拿回去呢?可是她能回什么呢?
夏莹想了想,叫秋水拿来信封,她在一棵槐树下抓了一把土装到了信封里,接着封存起来,叫秋水送去。
秋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不明白主子为何回信是一把土,多脏。
见主子又躺回去了,秋水只好将信送了出去,那拿回信的信使忍不住掂了掂,内心一喜,这份量很重,不会是写了不少页吧,刚才他在这儿等这么久也是值得的,这一下太子殿下该高兴了。
信使翻身上马,高兴的回去了。
过了两日,送信的又来了,里头又写了两三页信纸,其中一页信纸都在反复的问夏莹为何给他送来一把土,于是他种在了御书房的花瓶下做肥料了。
之后两页,写了写他的日常,还说了小顺子做了一些傻事,里头也有提到宝儿的学业情况,王阳先生说,等宝儿再大一点了,先生打算带着两孩子去外头游学,问她意下如何?
陆箫重还真是煞费苦心,竟然留下这样的问题来,这是逼着她回信么?
夏莹躺着眯着眼好半晌,才叫秋水将信封拿来,往里头塞去几片整齐的树叶,便叫人将信交给了信使。
这一次信使小心翼翼的,可是掂了掂信,却轻的不行,这一下他犯狐疑了,上一次的是土,那这一次的总该是信了吧。
好吧这一封信过后,一连三天没有收到陆箫重的信,夏莹心里也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的心清静下来,每日听听佛音,听听钟声,带着两丫鬟走走林子。
第四日,陆箫重的信又来了,这一次只有简短的一页,字迹用了劲,似要穿透纸张,上面的字也很大,却是问她为何不回信,他说将树叶给丢了,不明白她是何意。
夏莹看完信,她从怀里拿出手绢看了看,上面有她自己无事的时候绣的一朵兰花,她将手绢塞到信封里。
秋水很快将信送出来,那信使不走了,再次问秋水这里头的可是主子写的信,秋水一概只说不知道,若是不收,她就要将信夺走。
那信使无奈,只好拿了信翻身上马。
陆箫重再次收到小女人的回信,信到手,轻飘飘的,他的心就郁闷了,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一看,只见里头一块手绢,还带着淡淡地清香,正如小女人身上的香气,莫非这是她常带在身上的手绢?
他忍不住拿出来闻了闻,接着看到那手绢上绣的兰花,绣功并不是很好,算是能看吧,陆箫重看着就摇头,就这绣功,他怎么就看上了小女人,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可是他拿着手绢却高兴了好半日,他将手绢纳入怀中,处理完政务后也没有急着出宫,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去一趟永安寺。
这时御书房外传来小顺子的声音,魏帝来了。
陆箫重起身相迎,魏帝看向这个出色的儿子,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过是掌政几个月,却做得挺好,朕很放心,如今只有你的婚事尚未成,就操心这事儿了。”
魏帝一边说一边坐上了主座,陆箫重在主座的下首座坐下来。
魏帝接着说道:“平素宫里冷清,申氏太过年轻有些闹腾,不过她的心地倒是好的,她想主持宫宴,叫几个内臣来宫里聚一聚,朕便同意了,今日太子也忙完了,这就跟朕去赴宴吧。”
“现在吗?”
陆箫重有些意外,他还想着要不要去一趟永安寺。
“太子可是还有政事未处理?”
魏帝知道让儿子代他处理政务,着实辛苦,也有些心疼。
陆箫重摇头。
于是父子两出了御出房,往前殿去了。
到了殿外,这儿早已经来了几位大臣,都是与秦家交好的几位,那这一次宫宴本就是宴请秦家人么?
陆箫重朝魏帝身边的贤妃看去一眼,接着一同入了宴。
申氏却起身回清华宫招待女眷去了。
吃完宫宴,还没有散场,之后又有歌舞姬的表演,天色也尚早,陆箫重来到御花园里醒酒。
看到熟悉的御花园,让他想起上一世的百思宫,他曾经带着小女人在这御花园里走过多少次,似乎那时的小女人与现在的小女人越发的像了,她是不开心了吗?还是他会错了意?
正在陆箫重暗自沉思时,旁边小道上走出几人,为首的正是秦家贵女秦姝,身后是她的两位丫鬟,撞见陆箫重,受了惊,连忙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