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如果 ...
-
那天最后，胜利建议他也出去散散心，暂时放下这一切，好好打扫一下自己的内存和系统碎片。
他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于是让经纪人大哥调出了两天假期去济州岛。
两天充其量就是个普通的双休，然而对他这种行程琐碎的明星来说，能连着休息两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两天时间即便去济州岛也紧张了一些，不过好在他的目的不是游玩，目的地也简单得多。
二月的天气还很冷，济州岛的海边清冷萧瑟没有什么游人，他呆坐在和她一起待过一下午的石堤上，被海风吹得透透的。
保姆车停的远远的，小助理在车里跺着脚，虽然很担心很着急，但不敢贸然上前劝他回车里暖和一下。
亲爱的，你在哪里？
车子要往哪里开，才能找到你？
买醉多少次，才能见到你？
不管我去哪里，处处都是你的影子，可是那些影子的终点在哪里？
在我的心里。
我的世界已经全部都是你了。
可是你在乎吗？
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雪了。
你过得好吗？有没有穿厚厚的衣服？
他的思念猝不及防、溃不成堤，然而太平洋的风在耳边呼啸，并没有带来她的消息。
海浪义无反顾地卷上礁石，然后破碎了一地，仿佛他的心，拼了命也补不回来。
他想起上次在这里即兴哼出的那首歌，现在已经制作完成被列入团辑主打之一了。
很讽刺。
那时他明明爱着她并且刚刚追到她，却写出了《我们不要相爱了》，说的是之前彷徨不敢更进一步的心情。
如今呢？果然没有再相爱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离得远远的，会不会更好一些？
他看着海面自己笑起来：如果再来一次，也许还是会相爱吧。即便现在那么痛苦，可是回想起和你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还是会觉得，真好，有你真好。
你知道吗，就算失去你，我也不后悔这段感情。
当然如果能找回你，我会觉得更幸福。
他想起她曾经兴冲冲地憧憬，这里应该盖一间咖啡馆，要有巨大的玻璃窗户，可以欣赏最蓝的大海和最美的日落。
那时她的眼睛那么快乐，闪着充满希望的光。
他想起他们曾经互相安慰，要留一点遗憾，下次才可以再一起来这里。
还真是遗憾啊，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像傻瓜一样吹着冷风。
使劲闻一闻，只有腥咸潮湿的大海的味道，可是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济州岛的海边到处弥漫着香甜的橘子酱香？
还有那些最后也没能吃到的小面包，她究竟做出了什么味道？
他想起她曾经唱过的那首歌：“我不会再爱了，无论是谁，我也无法重新开始”。
后来他有好好听过那首歌，那时只觉得深情而优美，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为自己唱的唯一一首歌，如今竟然一语成谶。
那时，你就知道我们会走到今天吗？
当初明明那么努力才把你留在我身边，为什么得到了却不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又后悔？
当初明明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为什么最后却这么草草收场，换来一个如此随意的结局？
胜利说，我是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你也那么说过吧，我是被人宠坏了的孩子。
胜利说，责任是一起面对做不好的事情。
你也那么想吗？
我很可笑吧？
看，我就是那只仰泳的鱼，没有你我快要窒息了。
Down on my knees，and down on my knees，向天空祈祷，你一切安好。
他用冻僵的手指，颤巍巍拨了个电话。
“胜利啊，我在济州岛……哦，今天刚到……对，找你有事……那个，你不是开了咖啡馆，我想在济州岛也开一家……教我吧，应该怎么做。”
亲爱的，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情难自禁了，你知道的吧。
虽然有些迟钝，虽然也曾迷茫，但是如今我非常肯定，那是爱。
我爱你。
如果你会再来这里，看到“Monsant”，能否明白我的心意？
你是我的梦想。
希望春天来了的时候，我能够在这里等到你。
希望我可以有这个荣幸，和你坐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再看一次眼前这片海。
到那时，我想我会为你写一首歌。
结束休假回去后，他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直奔公司。
强硬地霸占了录音室，熬了整整两天后，小队长发出成员召集令：录歌。
好久没有集合在一起的成员们收到队长的命令谁也不敢怠慢，准时准点赶来录音室，可是拿到新歌的时候，大家表情都很古怪。
简单的伴奏、简单的歌词、简单的旋律……简单，什么都很简单，一点儿也不像是他的风格，也不像是组合的风格，但是却出人意料地好听。
所以……
“哥，这个，没有DEMO吗？”大声小心翼翼地问。
“哦，没有，直接来吧。”
“可是，不用先拿给老板听听吗？”太阳也有点儿拿不准情况。
“不用，我有信心。”
面对成员们的各种反应，小队长本人只是顶着一张严肃脸，不容置疑地交待着工作：“这首歌会放进团辑，虽然和我们以前的风格不一样，不过，我们也到了可以唱这种歌的年纪了，不是吗？”他轻轻一笑，带着睥睨天下的自信，“没有RAP，因为很简单所以我也没有录DEMO，哥你唱第一段，胜利第二段，副歌是我的，后面是大声和永裴。嗯，开始吧，大哥先来。”
鬼神大人看着分配给自己的歌词，久久没说话。
她离开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爱情离开了，我还傻傻站着
虽然只有短短四句，但是大哥用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老烟嗓唱出了最温柔最隐忍最迟疑的情绪，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可以袒露自己的软弱。
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
化成一个小小的点消失不见
随着时间流逝，是否会逐渐麻木
想起往事，想起你
胜利难得在录音室里没有被骂，他甜甜的声线带着很多很多的无奈，和很多很多的不舍。
顺利录完自己的部分，胜利看着外面专注工作着的小哥哥，心疼得要命：姐姐，你还好吗？志龙哥他，好像很不好。
你怎么样呢，真的无所谓吗
试着经历离别，必须忘记你，可这并非易事
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
化成一个小小的点消失不见
如果和谁见面，能否得到安慰
想起往事，想起了你
大声的嗓音带着海洋般的空旷与悠远，仿佛有谁曾站在海边呼喊过她的名字。随后接上的太阳把情绪完美地压制回去，像在最黑的夜里最深的心里，曾经流下过最苦的眼泪。
又跳着录了些七七八八的和音，小队长对成员们的效率表示满意。“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我的部分自己录就可以了。”
“不用等做好一起听一听吗？”太阳知道他的意思，可即便如此，录音也不是这么玩的啊。往常他们都是等全部结束了，再修修剪剪听听看，有时需要加个和音什么的，有时甚至要重新来过，尤其是这次副歌还没录，他竟然先让大家录了和音……只留他一个人的话，这是注定要返工的节奏啊。
“这样就可以了。”他坚持着。
“要不我们改天……”
“不相信我吗？”他一记眼刀，带上了往常在舞台上才会有的霸道。
好久不见了啊，这样凌厉的小队长。太阳捂捂心口，拉着胆小的大声默默先离开了。
“志龙，你……”
“哦哥，没问题的，放心吧。”他朝TOP哥笑笑，“哥，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的包容和宠爱。以前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懂了，我会珍惜的。
真的很谢谢你，哥。
大哥深深地看着他，最终了然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太累了。”
“好。”
他送大哥出门后，房间里只剩胜利还倚在工作台上。
“呀，你也回去吧。”
“哥你一个人又要在里面唱，又要在外面操作，太麻烦了。”胜利一动不动。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
“还是我来帮忙吧，这样也快一些。”
“说过了不用。”
“哥。”胜利只是叫了他一声，依旧倚着工作台，眼神里带着劝慰：没关系的哥，我知道这很不好过，就让我陪着你吧。
他想了想，是胜利啊，是胜利的话……
“那好吧，你来帮我录。”
胜利便坐在他哥惯常坐的位置上，故意端起一副制作人的架势，朝他点点头示意可以了。他好笑地鄙视了一下忙内，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才走进了录音棚。
IF YOU，IF YOU
如果还没有太迟，我们能否重新回去
IF YOU，IF YOU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难过，我们能不能走得轻松一点
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好好对你的
他闭着眼睛一遍唱过，小奶音带着淡淡的嘶哑，卑微地乞求着。听到耳机里胜利说了一句“可以了”，他才睁开眼睛，想了想却跟胜利说，“再来一遍吧。”
于是伴奏再次响起，他才开口唱了一句就停住了。
“重来。”他面无表情地指挥胜利。
“重来。”
“不对。”
“再来一次。”
……
不知道重新唱了多少遍，直到这次耳机里迟迟没有响起伴奏声，才把他从沉浸的情绪里拉回到现实，他疑惑地看向外面的忙内。
胜利透过玻璃墙静静地和他对视，过了好久才摁开通话键。
“别这样，哥。”
别这样，别这样折磨自己了。
他一下就忍不住了，摘掉耳机蹲下身子，不想让忙内看到自己。
胜利面色沉郁地把通话和调音台都关了，在外面静静坐着。多亏完美的隔音设备，录音间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但是忙内知道，他心爱的小哥哥正在里面失声痛哭。
分手的悲伤的重量，当时的我为什么不懂呢
IF YOU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