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外传》梁九津

5、计划策反

　　“我本来以为，可以凭自己的力量策反他，却没想到，他直接说我是□□的美人计，连过去的情分都一并毁了。”
　　左蓝摇摇头，盯着李涯，眼睛一眨不眨。

　　“余主任，还真是坚定。”
　　李涯忽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崩溃，他可以无愧良心的说自己为国鞠躬尽瘁，然而，余则成的忠心，自己的忠心，换到的是什么？是背叛。

　　他忽然很想念自己失去的家人，在心痛的时候，自己连个归处都没有，这么大的房子，冷冷清清，每到过节，便越发凄凉，所以他不愿呆在这里，甚至愿意睡在办公室，都不愿一个人面对这四面冷冷的墙壁。

　　夜色总是公平的照在每一个角落，像阳光一样，不一样的，只是心境而已。

　　这一夜，余则成睡不踏实，陆桥山明天会借一次抓捕活动调开李涯和他的手下，为余则成争取一次进入李涯家里的机会，作为报答，余则成会全力支持陆桥山做副站长，然而左蓝会不会在李涯那里呢？这又会不会是一个圈套？闭上眼睛，余则成告诉自己，明天一切便都清楚了。

　　“老余，这附近有河吗？”翠平看出余则成心里的烦闷，难得轻言细语，
　　“我说翠平，我就说了你几句，你就要找条河，你想干什么。”
　　“明天端午，没有苇子叶我TA怎么包粽子！”
　　“哦，明天端午节了，这日子真快，粽子叶有卖的，你去卖就行了，咱们就别亲力亲为的去河边拔了。”
　　“那多贵，能省”
　　“翠平，那个叶子很便宜，比你坐人力车去河边都便宜。”
　　余则成闭上眼睛，他忽然觉得，比起与翠平沟通，所有的事都显得简单了。
　　有四个字形容他现在的样子很合适不过，便是连哄带骗。
　　“那，那就买吧，不过肯定没有鲜的好吃。”
　　“你做的都好吃。”
　　“真的啊。”
　　“真的。”余则成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说出这句话，也许，他真的已经习惯翠平在身边。

　　端午节李宅。
　　“你不吃粽子？”左蓝好奇的问道，一向冷淡的脸庞染上几分女子娇柔的神色。
　　“什么粽子？”面对左蓝主动开口，李涯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是端午节，你不买粽子吗”
　　“端午？”李涯猛地记起原来今天是过节了，
　　“不好意思，我从不记得节日。如果左代表想吃，中午带给你，现在我有急事。”
　　李涯轻描淡写的略过这个话题，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家人，也翘首期盼过节能吃个粽子，只是现在，梦而已，多提只会徒增伤感，更可况他现在真的有急事，陆桥山那个家伙打来电话说发现了□□的地下交通站，他要马上赶去。

　　然而他是不知道，此时，余则成正潜伏在他的家门口，只等他已离开，便潜进他家。

　　门锁啪的一声，打开，余则成带上脚套，轻轻走上楼梯，“谁？”
　　“左蓝。”余则成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即庆幸，又无奈，
　　“则成！”左蓝想站起身子扑到那个人怀里，却站不起来。
　　“快，跟我走。”余则成没时间解释所有的问题，只能上前抱起眼前的女子，他只想带她走，然而左蓝却犹豫了，“不，我不能走。”
　　“你知道自己有多危险，我有多着急吗！”
　　“则成，我没时间解释，我也知道你很难理解，但是，李涯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觉得，他有策反的可能。”
　　“什么你要策反？左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是佛龛，曾将打入延安的特务，怎么可能策反！”余则成已是不冷静。
　　“你不也是刺杀李海峰的功臣么。”左蓝转过头，说出一句极为伤害余则成的话，
　　“深海，你这样，太鲁莽了，快走，李涯随时会回来。”左蓝称呼余则成为深海，便是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不可以意气用事。
　　“左蓝，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余则成不是商量，而是决绝的告诉。
　　“深海，现在，我没办法解释，但是，我要你查一项资料，就是1939年，李涯家人的资料，所有资料。”左蓝倔强的倚在床上，“真的要策反他？”
　　“是。”
　　“左蓝，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究竟排在什么位置，除了你的信仰，工作，任务，你是不是只有在空虚寂寞时才会想起我。”
　　“我有信仰，不会空虚，亦不会寂寞，也许，深海，你身边的那位同志都比我在乎你吧。”
　　左蓝只想让余则成离开，脑子仿佛乱又仿佛清明，余则成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我会查那些资料你，自己，小心。”
　　左蓝面无表情，她其实很疼，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余则成，余则成说的对，在她心里，余则成能排在第几位
　　李涯心中着实郁闷，什么TA的□□，陆桥山是觉得自己好耍吗对了，余则成，一天怎么没见到他？李涯心道不好，想起自己曾偷偷潜入余则成家的事情，更是心里发闷，不行，要回去。
　　“你今天回来的好早，粽子呢？”左蓝镇定自若的向李涯讨粽子，倒真有几分小女儿的姿态了，李涯一时心神晃了一下，“我忘记了。”
　　“忘记了你不会是心疼钱吧。”
　　“怎么会，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李涯一时对床上的女子有些无语，“那就去买啊。”
　　李涯披上大衣，无语的出门，不知为什么，他似乎习惯了这个女子每天迎接他回家，一颦一笑，或是蹙眉冷语，都让人，让人有种迷惑的感觉，这难道是所谓的情李涯不由浑身一抖，她是□□，自己绝不能有情。
　　“好险，快走。”左蓝望向衣柜里的余则成，“你小心。”来不及再说什么，余则成只能深深望了一眼这个直至现在还爱的女子，然后步履坚定的离开。

　　站在粽子摊前的李涯犹豫了一下，最终买了二十个。
　　“这次，够了，你看我不是心疼钱吧。”左蓝看到背着一包粽子的李涯，不知怎样形容，“你，还真是可爱。”
　　除了可爱这个词，左蓝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李涯却愣住了，可爱，第一次有人说天津站的李队长可爱，而这个人，还是一个女□□。
　　“吃吧。”
　　“你也吃。”左蓝剥开一个粽子，上面一颗鲜红的大枣让人食指大动，左蓝轻轻捻起那颗枣，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轻轻送到李涯嘴边，
　　“吃吧，我妈妈说吃了它，会有好运气。”

　　李涯瞬间脸色变了变，竟变红了，“吃啊。”左蓝扬起脸，纯净的笑容没有一丝杂质。

　　李涯咽下那颗枣，心中突然很堵，“你就是这样俘获余则成的么，我不是他。”

　　左蓝手中的粽子啪的落在地上，一滴晶莹的眼泪，不知是委屈还是受伤。凭什么，她也是女人，她也想好好爱一个人，这个时代却不容许，“你竟是这样看我的啊。”左蓝轻轻吐出唇边的话，淡淡一句，却仿若锐利的刀刺在李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