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昼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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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踏着匆忙的脚步赶走了秋天，以强势的姿态进驻人们的生活。
金善俊结束了赛季，开始进行冬季集训。江世延等大学生也结束了大一最后一个学期，开始了他们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寒假。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日早晨八点十三分。
江世延难得地没有赖床，早早地起了床，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去金成均的家乡玩……
至于为什么要去金成均的家乡玩，还要从一个小时前的一通电话开始说起。
一小时前。
江世延一大早就被李日花叫醒。
淡绿色的窗帘拉开，玻璃上映着的是从天上纷纷扬扬飘落的白色的小雪花，像一场轻柔的细雨，给远处的景色也打上了一层柔和又梦幻的滤镜。
“是初雪呢。”
江世延突然间就明白了书上写的那种想将这份美好的景色分享给另一个人的感觉。
可惜手机还没被发明出来。
江世延走到窗边，决定用相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隔壁床的赵润真也同样被叫醒了，呆愣愣地看着站在窗边拍照的江世延，好几秒才慢慢清醒过来，也走到窗边去看雪。
江世延有点惊讶——没想到向来酷酷的她也喜欢这种浪漫的东西。
“照片洗出来也给我两张吧。”在江世延胡思乱想之际，赵润真突然请求。
“好啊。”江世延没有问为什么，点点头就答应了。
早起之后也没有别的事干，江世延拍完照片就和赵润真下楼洗漱吃早餐了。今天除了江世延之外大家都是准备坐车回家乡的，只有她是后天等姐姐和姐夫放假才一起回去。
刚坐下来吃早餐，脸颊就被温热的杯壁轻轻触碰。江世延轻轻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忍不住弯起嘴角：“什么啊。”
金善俊将热好的牛奶放到江世延面前：“快点喝，天气冷。”
室内开着地暖差点被热出汗的赵润真：……
“今天下了初雪，你看了吗？”江世延轻轻啜一口牛奶，问道。
“嗯，在晨跑的路上就下了。”金善俊露出一口大白牙。
看不下去的赵润真睨眼：“你们两个？在正式谈恋爱吗？”
“不是！”江世延连忙反驳，脸却诡异地红了一片。
“就等她答应我了。”金善俊手放在嘴边，对赵润真作出说悄悄话的架势，但音量却是扩音机的级别。
“乱讲什么！”江世延难得地害羞，拿起一块面包就塞进金善俊的嘴里。
“阿西。”目睹一切的赵润真翻了个白眼，咬着面包往外走。
刚走去客厅，就听到成娜静接了金成均爸爸的电话，邀请他们一起去三千浦看日出吃海鲜。
江世延在大邱长大，也没怎么去过海边城市，就是假期去过几次济州岛度假。正好时间也可以，她没有苦恼多少就答应了。
“你呢？”成娜静问金善俊的意见。
金善俊整个人显得有点垂头丧气：“我今天上午有面试，去不了了。”
江世延听完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也不是那么想去了。
“你们好好玩。”金善俊对着江世延说：“这次再见，就要二月份才能再见了吧？”
江世延点点头，心里酸酸涩涩的，有一肚子话想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金善俊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江世延的头发：“虽然很想抱抱你，但是我会等你答应我的。”
江世延难得地没有炸毛，心口因为金善俊的话而涌上的陌生的情感让她一时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拒绝金善俊。
“面试加油。”
之后，寄宿屋剩下的孩子除了要打工的金东俊和要面试的金善俊还有有会议要开的金在俊之外，全都坐上了前往三千浦的长途大巴。
经过六个小时的长途车程，他们终于达到了金成均引以为豪的家乡。
第一顿午餐是在室外的饭桌。
江世延瑟瑟发抖地裹紧外套，开始接受来自金成均妈妈的审问。
“我是来自大邱江世延，是医学院的。”
“平时和成均其实不怎么聊天，因为院系不同……”
“喜欢吃海鲜，但是饭量不太大的，阿姨您多吃点。”
江世延脸上笑嘻嘻，藏在桌底的手早就拉住了赵润真求救。
“好了妈妈，世延有男朋友了。”最后还是因为丢脸而听不下去的金成均出来阻止。
“啊，有男朋友了吗？”金成均的妈妈可惜地看着江世延求证。
江世延硬着头皮点头。
金成均妈妈不舍地摸摸江世延的手，将目标转向她隔壁的赵润真。
本以为赵润真会不耐烦地炸毛，江世延还随时注意着准备打圆场，金成均也战战兢兢地注视着情况。但出乎大家意料的，赵润真居然面带微笑十分耐心地回答完金成均妈妈那些可以说是有点失礼的问题。
金成均的妈妈大概是不太满意赵润真矮小的身材，于是将枪口转向最后一个女同学成娜静……这次金成均的反应十分快，在成娜静自我介绍之后就立刻切断话题，说出了成娜静也有男朋友的“事实”。引来金成均妈妈的再一次惋惜的叹息。
江世延和成娜静都送了一口气，开始大吃特吃。
大概是因为经过长途车程后又吃了太多生冷的海鲜，江世延吃完不久后就觉得恶心头晕，吐了出来。金成均的妈妈立刻给江世延吃了药，让她躺在里屋休息。
下午的“都农复合”（三千浦和泗川市的合并改名）示威运动她也没去成，只有成娜静、金成均和孙湖竣去了，小小只的赵润真同样被留在了家里帮忙。
江世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她觉得房间有点闷，于是决定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走到门外就看到金成均的妈妈和赵润真正在和乐融融地开着蛤仔，金成均妈妈的脸上居然看不出今天中午的一丝嫌弃，反而是满满的欣赏和喜爱。而平时人狠话不多的社会真居然低眉顺眼地开着蛤仔，让江世延相当不适应……
总之，江世延打了个招呼得到许可之后就往村路走，准备去海边散散步。
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醉汉，跌跌撞撞，满身酒气，含糊地说着江世延听不太懂的方言。
江世延心里有点怵，连忙躲到一边，希望那个醉汉赶紧走过。
大概越害怕发生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是一条定律。
江世延一移动，醉汉就注意到了她，骂骂咧咧地朝她走来。江世延好歹跟当警察的姐姐学过几招防身术，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在醉汉接近她之前就连忙躲开，一路往前跑一路呼救。
没跑两步，她就撞进了一个带着寒气和熟悉的清香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
江世延惊讶的声音和金善俊担忧的疑问同时响起。
“我没事。”
“面试取消了。”
回答也是异口同声。
大概是看到抱着江世延的是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醉汉骂了两句就转头离开了。
江世延终于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平复着因为恐惧而加速心跳。
金善俊不舍地松开怀抱，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江世延，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面试取消了是怎么回事？”江世延冷静了一会儿才问道。
“因为天气不好，飞机延误了，改到了明天上午。”金善俊详细地解释。
“那你不就今晚就要回去？”江世延不赞成地皱眉：“这么奔波干嘛，来回坐车太累了，你就这么想看海吗？”
“不是，因为想见你。”金善俊又在一脸认真地说着让人肉麻的情话。
“毛病。”江世延心里酸酸甜甜的，开心得不行，嘴上还是不饶人。
“我坐了六个小时车赶过来，你就这样对我！”金善俊摆出委屈的表情。
江世延对上金善俊湿漉漉的眼睛，将原本准备好骂他的台词都擦掉。伸出手捏了捏他冷冷的脸：“好啦，辛苦啦，快跟着姐姐去休息吧。”
金善俊借势抓住江世延捏他脸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
江世延立刻害羞地想抽掉。
“我冷。”金善俊眨巴眨巴眼睛。
江世延咬了咬嘴唇，双颊飘上可疑的红晕，大眼睛四处乱飘，就是不看金善俊：“谁、谁让你不多穿点。”手上倒是没有在挣扎。
金善俊早就知道江世延的傲娇，握住江世延的手就不放：“是我错了，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那、就一会儿啊。”江世延将脸别去另外一边，心跳如擂，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金善俊看着江世延通红的耳朵，笑弯了眼睛。
一回到金成均的家，江世延就松掉了金善俊的手，但还是被刚从厨房出来的赵润真看了个正着。
“噢！这就是世延你的男朋友啊！果然比成均好多啦！又高又帅！”紧接在赵润真身后的是金成均的妈妈。
金善俊惊喜地看向江世延。
江世延瞪了他一眼，看向金成均的妈妈，笑着称是。
“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谈恋爱噜~”金成均妈妈抱着处理好的食材就和赵润真去了空地洗菜。
两人一走，金善俊就迫不及待地拖起江世延的手，得寸进尺地十指相扣，像八爪鱼一样缠地紧紧的。
“你干嘛！”江世延被金善俊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
“行驶男朋友的权利！”金善俊理直气壮。
“嘚瑟！”江世延用另外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拍了金善俊的头。
“什么呀，刚刚你自己承认的……”金善俊用另一只手摸头，委屈地看着江世延。
“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想和我交往都不认真地自己亲口请求吗？”江世延傲娇地别过头。
金善俊一听，惊喜地单膝跪地：“那请问江世延小姐愿意和我交往，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江世延被他夸张的行为逗得绷不住脸，笑了出来。但还是没有松口答应，而是看着他的眼睛，真挚地提问：“我脾气不好，喜欢骂人又喜欢打人，还耍小性子，你都能接受吗？”
“能。”金善俊也褪去了玩笑，认真地回视江世延。
“我对男朋友的要求很高。要爱我、要忠诚、要听话、要坦诚、要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逗我开心，在我开心的时候陪我开心、要事事以我为先，我说东不能去西、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无条件相信我，站我这一边。这些事情你都能做到吗？”
“能。”金善俊真挚地承诺。
“我这个人很没有安全感的。”江世延有点鼻酸：“而且很胆小。”
“我给你安全感，我保护你。”金善俊握住了江世延的双手，依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所以，我一生只想赌这一次，你会让我倾家荡产吗？”
江世延对待恋爱和对待婚姻的态度都是一样的认真。
“我不会说太多情话，对你的喜欢也不知道要怎么用言语表达。”金善俊忍着将眼红红的江世延拥入怀中的冲动：“但如果你肯将手交给我，我绝对不会放开。”
“好。”江世延听到自己轻声回答。
然后被拥入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
怀抱里，有她最喜欢的，阳光干净的香气。
江世延不知道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是怎样的，也不知道世上最真挚的爱情是怎样的。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这一辈子不会再有此刻这样深刻又真切的心动。这个跪在她面前的人，在她不懂情爱的时候默默守护，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她恶语相向的时候温柔包容，将她的每一句话记在心中，清楚她所有的喜好，接受她所有的缺点……
在遇到金善俊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具体想要怎样的爱情。
在遇到金善俊之后，她明白道原来爱情不是要满足什么标准，而是因为他才有了那些标准。
她十分庆幸她在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金善俊的首尔青年，然后在错过之前，抓紧了他的手。
“我喜欢你。”
“非常非常喜欢。”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昼初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