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传奇》北氓

10、古镇上的骷髅架（尾声）

　　古巴见波娜安用邪恶力量幻化了无数的骷颅头，而且所有骷髅头活生生地朝着古巴撕咬掠来。
　　当然，这些散射黑雾般地每一具骷髅头是极巨杀伤力的，因为当古巴身子如鬼魅一样前后左右、上下飘动腾挪之际，骷髅头的进攻速度会越来越快，甚至到最后竟会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旦任何一枚骷髅头咬中或者扩散的毒气吸入内脏，则会在内脏中爆炸。
　　但古巴练习定心术已有很多年，这定心术不但能练习人的思想境界还能百毒不侵，这点自然不用担心。但心的是，古巴在打斗中，望着这位实际年龄已是入土中的波娜安到底要不要除掉？
　　毕竟这一切是因为两姐妹的故事才引发了无辜的受害生灵，想来波娜安还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的。人活世上，亲兄弟，明算账的事情也是举不胜举，人性终究是美好的，但也是有着残缺的。而在波娜安所有的邪术幻象中，对于古巴来说，看似繁杂多变，实际上只要任何一个人的心灵深处是纯洁干净的，只要不存在害人之心，哪怕比波娜安更厉害的斜恶之术在正义面前将最终将化为乌有。
　　却在这时，古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个小女孩说道：“奶奶，等我们离开这座古镇后，我一定会在您面前尽孝道的，让您在今后的日子里不再担惊受怕，一切都有米拉呢。”
　　古巴不用回头看，也已猜到身后凝立住的正是自动被封解了的婆孙两，而在这时，波娜安再次挥臂之际，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因为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一生痛恨的亲人——自己的亲妹妹没能毙命在自己掌下，虽然自己的智慧和技能和巫术都超过海迪丝很多倍，但在心底深处，不知为什么，每次都有机会杀掉海迪丝的时候，内心就会有一种气血上下翻涌之感，那种滋味并不是练习邪门技能而导致的走火入魔，只是波娜安毕竟是人，内心深处还是充满着人性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十足的大恶人，也没有一个人是十足的大善人，因为地球无时不刻地转动，每一天每一时都在发生着巨变，人是大自然中的生物，怎能没有变化呢？
　　这一口血喷出原因还则因为，波娜安的嫉妒与羡慕。因为妹妹这么些年来，尤其曾经和一位年轻俊美的牧师尝试过了真正爱情的滋味，并有了结晶，而自己这辈子除了报仇斜恶的思想之外，什么也没有。可见，在和古巴的激烈打斗中，依然是听到了婆孙两的对话的。
　　因此，气血逆走，不攻自破，一口血喷出，在瞬间，波娜安整个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她的邪恶之术在古巴海般地纯真武技下，有好多都是无法发挥的，这也就是邪不胜正的真正原因。
　　既然邪不胜正，波娜安的容颜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在前一秒钟还是女王般地妩媚与威严，在下一秒钟就已忽然变成了一个奇丑的老太婆，本是一头乌发顷刻就变成了一头白发，面部表情也如龟裂了的大地般狰狞恐怖、经纬难辨。更重要的是，她拼尽全力，仓地一声拔出金剑，这剑虽然威力也是非常逼仄，尤其拔剑的刹那，夜下射出无数条金色光芒，但细细来看，邪恶的力量下，每射出的金色光芒暗中却暗藏黑色。
　　剑刷刷刷声，黏万物为己用，这就用剑指挥骷髅头在半空中形成一个非常壮观的画面，古巴被包围在黑色雾气中，落下时，忽然凝立住。双手左右交织，大喝一声：“该收手了。”
　　这就在手掌间，形成五股无形的力量，这无形力量如一道道巨龙般盘绕古巴周身良久，被古巴正义凛然下，推出五掌。
　　五掌推出去，瞬间在空气里形成了风火雷电水，夜空下，电闪雷鸣，水火相辅相成，在焚烧的同时一切将很快被冰冻住。
　　波娜安本想誓死一战，当发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样，这就扔了手中剑，亲眼目睹自己的双手、胳膊从白嫩中开始龟裂变得枯萎，变得另她难以置信，直到最后，波娜安在水火中凝立，披散的白发遮掩了任何人看了都会反胃的丑容，在平静中，如同死人般没有一点声息。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会是这样的？
　　波娜安喃喃着。
　　这时她好似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一生不管怎么样，无论是贫穷或者富有，都应该有个积极良好的心态，都应该正确面对这个世界，否则的话，会出问题的。
　　不觉地，波娜安又想起了小时候一个故事：
　　那是五六岁的时候，因为父母早亡，海迪丝比她更小，每一天寻找吃的就落在了她的小肩膀上。有一天，她在镇外的一座山上，树林中发现了十多颗草莓。她的发现，足另她小小的心灵和眼睛发出比成人更需要的贪婪之光。二话没说，她就摘下了一颗鲜红欲滴而且带着香味的草莓往口里送，到唇上了，她又停止不吃。因为妹妹海迪丝还没有吃，而且自己不能尽快回家，她就很有可能会被饿死。
　　想到这里，波娜安小心翼翼地把摘下的十几颗草莓包在了自己的裙中，风一样朝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很是激动地喃喃自语：呀，这些妹妹有救了，妹妹有救了！
　　回家后，海迪丝的确已饿得快要死了，当时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却没有了饿中的哭哇声，只在一个很大的摇篮里奄奄一息地望着波娜安。
　　波娜安被妹妹的惨状吓得不轻，一边哭泣一边不停地往妹妹嘟嘟的嘴巴里塞草莓，“海迪丝，你不能死，不能死啊，你要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于是，波娜安把所有草莓都让海迪丝吃了，而自己也是非常饿的，但为了救回海迪丝的命，只能看着草莓强咽唾沫。
　　现在，古巴的风系技能一经发挥，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大风刮得波娜安更如一具枯瘦嶙峋的野鬼一样，只是，良久良久，波娜安才用嘶哑刺耳的声音低低呼唤：“海迪丝，海迪丝！”
　　海迪丝也就在刚才自己被自动解禁之后，携着孙女的手，颇多感慨，人生这辈子究竟为了什么？
　　她不知道。
　　但她从心底里忽然萌发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念头，这个年头就是在一瞬间，曾经的一切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平淡无奇，一切都好似没有任何意义，而能让继续活下去或者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在她老的心底里萌发了非常想念姐姐波娜安的念头。
　　想到两姐妹争斗了一辈子，到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如果有答案，得到的应该是痛苦。
　　没错，是记忆深处的痛苦，但在痛苦中，脑中会不由自己想起两姐妹从小相依为命在一起的美好快乐时光，虽然那时穷、孤独、不被任何人瞧得起，但两人每天的身影都是给彼此的一个温暖，——那是家的味道，胜过一切美餐的味道，那样的幸福就算现在用金山银山也是换不回来的。
　　“波娜安——”
　　海迪丝同样也是在痛苦中，用嘶哑的声呼唤着姐姐的名字，然后张开双臂，同样在这个时候良心发现了，想起了小的时候，波娜安对自己的各种好，那份感动又有几人能够体会到了？
　　两姐妹这就蹒跚中、匍匐着拥抱一起而老泪纵横，夜空上的繁星一眨一眨的，好像能为两姐妹的和好而调皮着，却没有想到，因为波娜安从一个普通人到一代女巫，由于邪功的根深蒂固，就在良心发现得刹那，整个人忽然就开始变形，而且皮肤收缩，这就用最后力气真诚地拥抱着海迪丝，趁着最后一口存活着的正气在狰狞中发自肺腑地朝夜空吼叫：“——海迪丝，波娜安对不起你，波娜安用安娜的名义起誓，下辈子再做亲人吧！”
　　话刚说完，然后在痛苦的巨吼中，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具冒着黑气并烧焦的骷髅架。
　　“该死，不要！”
　　海迪丝剧烈地颤抖着年迈的身子，很明显，身心都受到了她这个年龄不该遭受的打击，她希望波娜安能够重新活在人世，两姐妹重新能够生活在一起，能够相依为命，但一切在夜寂中变得是那么诡异和无助。
　　古巴内心也是此起彼伏的激荡着，但毕竟前方的路太长，自己才刚刚出山，前面不知道还要面临怎样的邪恶与可怕？
　　古镇里却在这个时候所有民居和勇气以及士兵如梦初醒，开始原地雀跃着，嘶吼着，因为波娜安终于死了；甚至有个身穿黑袍的教父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的手势，翻开旧约，站在一家店面门前，念起圣经来。
　　古镇从这一刻起，好像重新点燃了一切美好的希望，各种店铺正常开张，在暗夜下如一座不大的不夜城般美丽堂皇，而古巴辞别了海迪丝婆孙，重新踏入他的新江湖。毕竟，他在进古镇前，是纯正的走进去的，也是非常受欢迎地走进去的，有人想请他吃夜餐，也有人给他献上珠宝，甚至有大商人想把自己漂亮的女儿嫁给他，但古巴拒绝了。
　　因为他的江湖和寻找师叔才刚刚开始。
　　海迪丝则牵着孙女的小手望着古巴一步步走进古镇，很久很久，叹息一声，然后和孙女离开这个让她忧伤了一辈子的地方。或许，婆孙两要找个永远是秋天的地方，看着小孙女在秋千架上快乐地玩耍，并一辈子看着小孙女那可爱的容颜，但能不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
　　——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