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前行 ...
-
在布拉格停留了两天后，旅途仍要继续。
意大利的傍晚灯火通明，古城在灯光的照耀下金碧辉煌。莫子衿走进一家咖啡厅，淡黄的灯光在深蓝的夜色里迷茫而温馨。
“嘿！”莫子衿微微一笑，坐在一个人面前。这人穿着墨色的长袍，里面是复古精致的丝绸上衣，雅致繁复的蕾丝边在他身上完全体会不到丝毫的女气，他的长发在身后束紧，立体深邃的五官带着古典贵族的俊美沉静。
“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见面了。”马库斯微笑，深褐色的眼瞳仿佛有着洞悉一切的魔力，又仿佛空洞到泛不出任何情感的痕迹。
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可以看到过往的车辆和行人的喧哗，但咖啡厅里却只能听见人的轻声交谈，穿着西服的侍者坐在角落的钢琴边，弹奏的曲调显得这个空间更加的安静。轻淡的曲调优雅地流淌着，透着一股深夜的宁静情调。
“喀”杯子被他轻轻放下，碰到杯垫发出一声轻响。他听着钢琴的清音，竟渐渐地入了迷。马库斯抬眼看了看他脸上的静逸，微微一笑随他一起沉默地欣赏。
曲调突然一改之前的情绪，变得急促而激昂，仿佛夜深到了极致，月光洒在潮涌的海水上，又仿佛所有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让人失了话语，只能借着那琴键起落让它宣泄出来。慢慢地，曲调又开始慢慢平复，情感变得内敛而更加难以快乐。
他仿佛突然清醒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郁又趋于平淡。“马库斯，你知道解决问题的方法是什么吗？而且它又不会让我们难过。”他看着那双能看透人的眼睛，有着询问，也有着知道结果的难过。
咖啡的香气渐渐弥漫在空气中又很快变淡，马库斯慢慢眨了一下眼，“没有人说分开是不让人难过的。”
深蓝的灯光照亮了酒吧的招牌，有股说不出的情调和意味。莫子衿走下阶梯，眼前出现了一个喧嚣而肆意的世界。
七彩的灯光打在一张张人的脸上，妆容和荧绿色的图案在笑容绽放的脸上闪着暧昧的碎芒。
“嗨！”马库斯带着他走过人群，不时有人注意到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有个人看见他的脸笑着伸手想摸摸他的脸，被马库斯的眼神盯着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马库斯带着他在吧台前坐下，调酒师转过身看见他们两个人笑了笑。“你们要喝点什么？特别是你，小可爱。”调酒师蓝色的眼影微微往上挑，眼神在他身上一闪而过。
“一杯可乐。”莫子衿有些不适应，坐在座位上看着在舞池涌动的人群。马库斯坐在他旁边，冰冷高贵的气质像一尊不可逾越的雕像，让周围蠢蠢欲动的人不敢上前。
“我经常在夜晚的时候出来行走，夜晚的城堡太过安静，我需要热闹一点的地方。”马库斯像一个优雅的贵族，在这种地方格格不入，但渐渐却像融入这个地方一样不再引人注意。
莫子衿转头看他，那张脸上什么都没有，仿佛一个雕像脸上的表情，怜悯而安详。
“但你并没有因此获得想要的东西，热闹，只存在于你的眼睛，眨眼过后就会忘掉。”
“也许我只是不想去那么做，也没有人能让我去做。”
舞池的音乐停了一瞬间，随后一首充满动感的音乐前奏响起。舞池的灯光开始闪烁，光极快地闪着，在亮起的一瞬间，看见了各种各样的人脸。
他被一个人吸引住了，金色的卷发和着古典俊美的五官，像是大卫脸上的笑容，嘴角掀起的是一股隐秘的情潮，那人身旁簇拥着很多人，高高在上地挑动着众人的那根暧昧的情思。
他突然想到了爱德华的脸，比这个人完美，看似没有这个人的吸引力，脸上也不会露出这种暧昧的微笑，但爱德华身上的神秘，眼里的忧郁让他像极了不可靠近的存在，无意间让人记住了他的人他的气质，而不是那种暧昧的邪魅的挑逗。
音乐声中人群舞动着，肆意挥发着自己的潇洒和快乐。那个人眼睛对上了他的，没过多久，就穿过人群朝他走了过来。
“嗨！”那人仿佛有些喝醉了，没有受马库斯的影响坐在莫子衿的旁边，“请给我来杯啤酒，谢谢！”他说完转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迷乱的笑容有着引人沉迷的魅力。
“他们都想跟我在一起，不是吗？”他喝了一口啤酒，琥珀色的眼里闪着让人看不清的笑意，说完又仰头喝了一口啤酒。
啤酒杯“咔嚓”一声被重重放在吧台上，里面的酒已经被喝完了，“当然，他们爱我的脸，也爱我的钱。”他说完就站起来，往舞池迈了两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回头，“所以，我要给他们一次难忘的教训。”他朝他眨眨眼，醉熏熏地往舞池走去，再度融入了人群。
一切好似发生在一瞬间，在他沉默的时候就已全部完成。
从酒吧里出来，外面的天空从深蓝变成了墨蓝，路边的行人开始减少，但热闹却从未减少过。
“你不觉得现在更安静了吗？”莫子衿呼出一口气，橘黄的灯光打在地面上，闪着细碎的地面反射的光。
“有时候我会厌恶这种安静，有时候我会去享受它。”
“你需要一个让你觉得世界不再安静的人的陪伴，你太悲观，马库斯。”他突然停下来，看着马库斯那双泛不起波澜的眼。
马库斯微微一笑，“或许是吧。”
两个人沉默地继续走着，马库斯想起了上一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或许他不留恋这个人，但他能肯定的是，他留恋她能让自己快乐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