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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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那种诡异的寂静让商持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低叫了一声：“沈涧？”
沈涧没有回应，目光依旧盯着不远处，一边站了起来，挡在了商持跟前。
商持也意识到沈涧注视着的地方必定隐藏着什么，没再追问，而是微微后退了一步，也摆出了防备的姿势。
周围更安静了，风吹动树梢，沙沙的轻响里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曳的声音，越来越近。
商持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心底的紧张一点点地化作恐惧，就在他觉得快要坚持不住之际，突然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树丛中窜了出来，直直地扑向两人。
紧接着，又是一道黑影追至，两人几乎同时往左右躲去，那先窜出来的黑影飞快地掠了过去，似乎根本没看到两人，追在后头的那道黑影动作却更迅捷，只片刻就追上了前者。
吼叫声起，两道黑影缠斗在一起，相互撕咬，根本没有理会两人。商持花了好一阵才逐渐平静下来，这才看清楚，那竟是两个人。
说是人也不准确。
那是两个亡魂。
青紫的面孔和忽明忽灭的魂体让他们看起来格外阴深，相互撕咬时不停地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似乎根本没有理智，但就像之前袭击二人的亡魂一样，甚至比之前所遇的亡魂更明显，这两个亡魂分明已经拥有了实体，若不是身体在相互撕咬间明灭不定，那看起来会更像两具行尸。
“那是……什么……”商持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才意识到自己在害怕。
沈涧抓住了他的手，却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脸色凝重着看着撕咬中的两个亡魂。
很快，其中一个亡魂咬住了另一方的脖子。几乎就跟搏斗的野兽一样，被咬住的一方发出了一声悲鸣，紧接着，就被生生咬破了咽喉，然后被咬下血肉，被一点点地吞噬。
“沈……涧……”匪夷所思的场景让商持下意识地往沈涧的方向靠了靠。
“我们走。”沈涧一手搂过他的腰，低促地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吞噬了同类魂魄的亡魂意犹未尽地转向二人，沈涧一动，它也动了，以似乎比之前更敏捷的动作扑了过来。
沈涧想也不想地推开了商持，一手直掐向那亡魂咽喉，那亡魂躲得也快，泥鳅般地顺着沈涧手边滑向他身后，直接舍了他便向商持扑去。
商持反应也快，哪怕快要被满心的恐惧淹没，动作也没有丝毫迟滞，见那亡魂扑来，本能地就扬手向着对方咽喉插去。
那亡魂显然没料到看似软弱的人竟会主动迎击，冲得太猛无法后退，只能勉强往旁边躲避，而沈涧的攻击已经到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后方掐住亡魂的脖子，那亡魂动作一滞，下意识抬起指甲锋利的手要去抠沈涧的手，却在下一刻就被生生捏断了。
阴风骤起，那亡魂的身体一点点变得浅淡，最终化作虚无，消失在黑暗之中。
风渐停息，商持慢慢垂下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害怕了起来。
“没事。”沈涧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捏了捏。
“那是……怎么回事？”
沈涧眉头微蹙，回头看向那两个亡魂奔来的方向。那是山林更深处。
“看起来，像是亡魂之间通过相互吞噬，来增强自身实力。”
“这……可能吗？”
沈涧哼笑一声：“谁知道呢。”
商持只觉背上一寒，忍不住问：“是谁……”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是自然而生的，那只能是人为。
沈涧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远处看了一会，问：“你说你听到了柳家那小子的声音？”
商持一怔：“我……”
“从哪里传来，想得起来吗？”
“那……不是幻觉？”
“谁知道呢。”沈涧第二次说出同样的话。
商持抿住了唇。最初听到柳玉书的声音，还是在小庄；后来再听到时，他已经忙于分辨现实与幻觉，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想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直到这时，沈涧问起，他才勉强从记忆中挖出一点痕迹来，却怎么都无法确定。
沈涧也不在意，极自然地朝他笑了笑：“没事，想不起来也罢。”他又一次看向山林深处，“那就往这边走吧。”
商持微松了口气，偷偷地攥紧了沈涧的指头。
沈涧似乎有点意外地低头，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看了好一会，也没把手抽回去，就这么拉着他往前走。
商持便满心满足地跟了上去，好像连残余的一点恐惧都没有了。
可惜这点微小的温馨并没有延续很久。
往前没走多远，沈涧就又停了下来，商持只愣了一下，便也察觉到了。
比之前那两个亡魂来时要分明得多，阴郁杀戮之意扑面而来，而且越来越浓烈，哪怕还没看见，也能推断，这次来的，必定是更强大的东西。
“救……”就在这时，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只是极短促的一声，就又断了。
商持浑身一僵，沈涧几乎是同一刻就回过头来看他。
商持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又……听见了……”
“别怕。”沈涧似乎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在听到沈涧的安慰时，商持感觉到手腕上的红绳似乎变得发烫，他低头去看，却又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
“救……命……”
“我、我真的听见了！在前面！”这一次比之前要清晰得多，商持猛地抬头，向着声音来处看去，那确实就是他们本来要去的方向，那无人知晓隐藏着什么的深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