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身》林幽韶华

78、卑鄙

　　坐在座位上，我看着原先还气鼓鼓的风熠，不时的抿嘴一笑，眼里透着胜利的神色，我对着他无奈着说：“你就这么开心？”

　　听着我的问话，他回头凝视着我，说：“当然，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的。”风熠的语气令人感到安心，可，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为我这么做？

　　带着困惑的我，看着风熠的眼神的担忧的，我努了努嘴，说：“你不该跟郁繁斗的。”听到我这话，风熠错愕的看着我，好一会，嗤笑了一声，说：“到现在你还是要护着他么？”

　　说着这话的风熠，忽然有了那么下的失落，我移开看着他的视线，一时间，竟无法回答他的话。

　　对于我的沉默，风熠叹了下气，调稳自己的呼吸，摸着我的发丝，说：“你啊，要是坦诚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风熠忽然话语一柔，令我倍感亲切，我回应着他的手，似在寻找一处温暖的地方，风熠知道，我也知道，大家彼此不喧哗，却又是那般的默契。

　　这些年，风熠是风熠，他总是能一眼就看出我的内心，然而，对于他的这种期待，我却无法回应，究竟是为什么呢？是我一直束缚住他了吗？若真是如此，我要变成别人唾弃的女人了吗？

　　然而，愧疚的心不能带来半点的后悔，除了顺着时间活下去，我想我找不到别的方法来面对眼前的一切，呐，妈妈，我变坏了么？

　　郁繁坐在二楼的ＶＩＰ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冷冷盯着楼下某处令人感到碍眼的地方，他握紧的拳头，比原先更紧了。

　　当拍卖声响起时，我的目光紧盯着拍卖台上的东西，什么收藏，什么精品，我无心去顾及，唯有一样东西是我无论如何也想得到的，大概这种想法萦绕于周身，风熠看着我，一语不发，他想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拍卖人在台上喊了一声最后的拍卖品时，大家的眼里似乎并不在于物品的本身，而在于这拍卖品属于谁，当拍卖人念到拉斐尔这个名字时，大家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看来，已经有人为了讨好郁繁而准备下重金了，那怕台上的那样物口仅是架旧钢琴。

　　拍卖人话音刚落，就有人举牌，叫价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这般喊下去，我不由的身体一怔，就是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也无法跟这些富贵人家相比。

　　想着这些，我不甘的抿信了唇，见我这般的不甘，风熠抚上了我的手，我抬头对上他的眼，他朝我轻轻一笑，说：“没关系的，不是还有我吗？”

　　当风熠喊出一千万时，我吃惊而又错愕的看向了他，只见他回视着我的目光，一如往常，那般的温柔。

　　拍卖人自然是在听到了这样的一个高价时，连忙喊道：“还有出比这位先生更高的价格吗？”拍卖人连忙说着这话，似乎生怕到嘴的肥肉丢了似的。

　　只见座位上，大家面面相觑，大概是没有胆量再喊下去吧！见大家反应都如此冷淡，拍卖人拍了拍手中的槌子，说：“如果没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那.....”

　　话音未落，忽然从身后来了句：“五千万。”这话一出，不由的引来了哗然一片，只见一个面带面具的男人，举起的手还没放下，话就已经说了出去。

　　听到这话，原先还稍期待的风熠，看了他一眼，似是有意跟他杆下去，我一把抓住了风熠的手，朝着他摇摇头，说：“风熠，够了，谢谢你。”

　　看着我勉为其难的一笑，风熠自觉不甘，他盯着我，说：“我....”他的话还没说出来，我朝着他轻摇着头，说：“真的够了，有你这份心意，妈妈知道了，一定也会满足了。”

　　我劝着风熠放弃，因为，风熠为我做得远比我为他做的多得多，我不想伤害他。

　　见我一脸坚持，风熠不甘的咬住了唇，撇过了头去，看着他生气的模样，我轻扬嘴角。

　　当钢琴从我眼前被推走时，郁繁站在一旁，扬起嘴角，对着就要离开的我，嘲讽着说：“没有钱的滋味怎么样？”

　　听着他的话，我站在风熠身侧，抿嘴一笑，回头看着郁繁的目光是空寂的，我说：“很痛。”对于我这样的回答，郁繁很是满意，他笑着说：“没错，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没有钱的你，连架钢琴都买不起。”

　　郁繁嘲讽的声音很是刺耳，我强作一笑，说：“对，没钱的滋味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吗？”说着，我脸色一沉，回头看向风熠，对着他露出寂寞的笑。

　　风熠深情的看着我，似是想要把我从空寂里拉出来，他伸手把我拉入怀里，用手抚着我的侧脸，使我整个人倒向他，看不到郁繁。

　　随后，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郁繁，对着我，说：“我们回家。”我没有作出半点反应，静静的被风熠带着离开。

　　见我们离开，郁繁站在原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嘴角不由一咬，冰冷的甩头走去。

　　坐在车上，风熠静静的看着前方，不时的用余光看向我，对于他投来的担忧目光，我是知道，只是，我假装不知道。

　　见我仍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风熠还是忍不住叹了下气，对着我说：“不要太勉强自已了，你不开心吧！”听着风熠的话，我回头看向他，轻轻一笑，说：“我没有在勉强自己，只是感到不安罢了。”

　　不安！？风熠没能理解我话里的意思，他注视着前方，对着我，说：“为什么会不安？”看着他一脸的困惑，我轻轻一摇头，说：“就是有这种感觉，至于为什么会不安，我也不知道。”

　　说着，我又一次垂下头，见我一副沮丧的模样，风熠很想安慰我，但，却又不知该从什么地方安慰起好，只要一牵涉到郁繁，郁梨整个人都变了。

　　于是，一路上，我们彼此都安静无语，而风熠也不再像往常一般，说笑话逗我开心，大概是觉得此刻，这样的安静是最好的。

　　隔天，回到公司的我，在经过走廊时，无意间听到了走廊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只听少女对着电话那人的人喊道：“不要以为你做这种事情，我就会屈服，对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更别想从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我是一分都不会给你的。”

　　说完，她气鼓鼓的“啪”一声，把电话挂了，转身走向我的这一头时，我猛然醒来，想扭身走去，却被少女抓了个正着。

　　只见她在见到我时，原本还气着的脸，瞬间变成了冰冷的戏谑的嘲笑，她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翻，随后，说：“没想到大名人你居然也有偷听这种嗜好，怎么样，偷听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说着这话的她，特意加重了“名人”两字，仿佛就是在讽刺着这一个词，我听着她的话，倒也不想作什么辩解，既然她认为我是偷听，那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我回看着她，眼里有着说不透的复杂，我对着她，说：“既然不想被人听到，就不要在这种明显的地方，说那种话，接那种电话。”

　　听到我这样的回话，少女竟一时被塞住了，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我，好一会，她才咬着牙，开口说：“像你这种人又知道些什么。”

　　说着，她一脸不甘的扭头走去，见她走去的落魄背影，再想想她方才的对话，我是不是不该多管闲事？

　　当我回到许达的办公室时，坐在椅子上的许达，看了我一眼，随后，对着我说：“想着回来了？”

　　听着他这不紧不慢的话，我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轻声一笑，说：“我是人，也想要自由，你的要求，我会听，而我的任性，你配合，大家这样相互帮助，你拿到了钱，我也拿到了钱，不是正好吗？总不能一直只有一方在付出吧！”

　　我语气轻巧的回着许达的话，大概这样的回话，是出乎许达的意料的，往常喜欢沉默的郁梨，今天倒是挺能说的，想着，他看了我一眼，微扬嘴角，对着我，说：“倒是学聪明，早这么想，不就好了。”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了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了一份合同，翻看了几眼，然后把合同放到我的身前，对着我，说：“另外的五年，签下吧！”

　　看着他把合同推到我跟前，我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看着他说：“不是说好，三年后放我自由，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对于我皱起的眉头，许达轻声一笑，说：“说是说，协议是协议，再说了，想想福利院的孩子们吧，你会接受这份工作不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好让孩子们过上好的生活，如果这份工作丢了，你说怎么办，更何况，我也需要一份保障。”

　　许达此刻的声音显得那样的卑劣，而可悲的是，我竟无力反驳，紧抿着唇的我，对于许达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为他创造利益的工具，哈，想着，我不由轻笑出了声，许达见着我的笑，有些不解的看着我，说：“有那么好笑？”

　　听着他的话，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已真像个笨蛋。”说着，我扫过他递给的合同，在上面重重的比划了几下，然后扔下笔，对着他，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看着我把字签了，许达拿过合同，盯着我，说：“你本就没有选择权，除非你愿意狠下心。”许达这会说话又会是轻声细语了，就好似对自己驯服了一匹野马而自感开心。

　　对于他这副表情，我冷冷一看，随后转身走去。

　　在我刚一走出门，许达就给秘书长打了通电话，说：“搞定了，我的钱请汇到我的帐户上。”